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297节

  陈宫不知道李贤已经自行脑补了很多东西,他说到兴头上,嘴里道:“这大汉朝廷已然千疮百孔,不知道使君是想做项羽,还是想做刘邦?”

  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失败者,如果没用意外,李贤自然会选择前者,可出乎陈宫意料的是,李贤的答案竟然有了创新:“我是李贤,我也只做李贤,我与刘邦、项羽都不一样”

  陈宫眼前一亮,半晌之后才缓过劲来,道:“使君要做自己,这自然是极好的,可眼下青州、徐州三面开战,绝非长久之计呀”。

  “自古以来,穷兵黩武不得善终,这道理我明白的很,可袁绍、袁绍虎视眈眈,曹操又与我有深仇大恨,我不去厮杀,难道任由他们打来不成?”

  陈宫笑道:“使君说笑了,如今时机妥当,正是稳定局势,剪除外患的大好时机,我又怎么会劝使君刀枪入库,引颈待戮呢?”

  李贤无语,“先生何以教我?”

  “项羽之败,败在失信于人,他杀了楚怀王,尽失故楚人心,焚烧阿房宫,又坑杀二十万关中降卒,言而无信,他若不败,简直没有天理”

  李贤简直要被陈宫绕晕了,这家伙到底想说啥。

  眼下青州还没有强大到项羽那种地步吧,况且,除了一开始对待黄巾军痛下杀手之外,李贤几乎少有杀害降卒的时候,陈宫这是几个意思?

  陈宫微微一笑,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使君与其处处设防,倒不如聚集军力,先灭一方!”

  李贤听得心神一动,这倒也是个理呀。

  老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时候,陈宫又道:“使君远交近攻用的炉火纯青,不过,那公孙瓒只怕撑不了多久了,一旦袁绍腾出手来,定会大军南下,如果那时候,曹操、袁术之辈联系袭击,又该如何是好?”

  “袁术应该无力北上了”

  “为何?江东孙策真有如此厉害?”

  “不错,若我估计没错,用不了多久孙策就可以平定江东了”

  陈宫手锊胡须,道:“这么说来,使君应该先定江东,再取兖州,后图河北!”

  “江东多河流,气候湿热,我麾下军卒多是青州兵,只怕不习惯呀”

  这倒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陈宫明白,李贤麾下军卒多穿铁甲,在青州、兖州倒还没什么,可若是到了江东,只怕真会出问题。

  这却难不到陈宫,只见他镇定十足地笑道:“使君不是从北地招募了乌桓人吗?照葫芦画瓢,还怕从江东找不到可用之人?”

  李贤大笑:“公台所言极是,只要舍得钱财,还怕没有屠狗辈吗?”

  印象中,锦帆贼甘宁就在长江流域。

  要是说服这位豪杰,还怕江东没有可战之兵?

  想到这里,李贤心神大定。

  陈宫不知道李贤有什么打算,他话头一转,到了自己身上:“已经在都昌待了这么久,只怕吕布已经急了,明日我便假意称病,这样的话,使君也好向吕布交代”。

  李贤摇了摇头:“何必如此?”

  “使君却是不知道,那吕布最好颜面,我若称病,即便他心有疑问,也不好撕破脸皮,可若是太过直白,落了他的面子,只怕他会恼羞成怒”

  李贤皱起眉头:“那岂不是委屈先生了?”

  “使君说笑了,此事本因我而起,怎来委屈一说,况且,眼下正是吕布与曹操厮杀的紧要关头,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李贤明白陈宫的意思,虽说曹操与吕布不可能联手,可谁也不敢保证曹操会不会趁机玩什么离间计之类的阴谋诡计。

  那吕布身边勇将极多,可陈宫走后却没有像样的谋士,莽撞之下,难保吕布不会中计。

  吕布是距离李贤最近的盟友,无论是眼下的曹操,还是以后的袁绍,地盘都与吕布极近,若是得罪了他,说不定李贤真就孤立无援了。

  江东孙策虽有能耐,可却鞭长莫及,而且,反叛袁术之后,短时间之内,孙策不可能抽身北上。

  从大局出发,陈宫称病不归,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李贤无奈,只得妥协:“等到兖州战事平定,我会亲自向吕布要人”

  陈宫摇头:“不必如此,到时候我便假死脱身”。

  “不可,如此以来,先生岂不是成了无名之人”

  “哈哈,使君说笑了,我便是我,怎会无名?”

  “先生信我一次,不必如此,那吕布虽勇,我却也不惧他,等我平定江东之后再与他计较”

  “也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让扈从将我的病情传回兖州,让吕奉先宽心”

  李贤不再强求,微微颌首,算是默许了。

  虽说陈宫没有听从李贤所言,可他却依旧很感动,李贤为了自己,不惜与吕布翻脸,这可不是等闲人能够做出的决断。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

  刘岱、曹操、吕布,换了三个主公,陈宫一直没找到归属感,如今,李贤的虚怀若谷,终于让陈宫有了决断。

  这一次,选择李贤绝不会错。

  

第379章 锦帆贼甘宁

  

  兴平二年六月,襄阳城外水寨。【】

  一名手持单刀的军汉正与四人厮杀,这汉子虎背熊腰,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以一敌四,军汉依旧不落下风。

  “铿铿铿”,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与浓重的呼气声混杂在一起,军汉大笑:“陈六,你们几个杀才不够劲!”

  话音刚落,漫天的刀光便罩住了对面两人。

  明明只是陪练,可军汉却毫不留情,大有取人性命的模样,这让其余四人额头生汗,为了不被误伤,只得玩命阻挡。

  “噗噗”,军汉一脚踹出,踢得围攻之人摔出了老远。

  四去其一,军汉更是游刃有余。

  须臾过后,另外三人也尽数受伤倒地。

  军汉连连摇头,一副不过瘾的模样。

  “不行呀,你们几个越来越差劲了”

  摔倒之人一阵腹诽,嘴里道:“大兄,不是兄弟们不卖命,实在是你武艺太高,咱们兄弟拍马难及呀”。

  甘宁笑骂道:“省省吧,有这拍马屁的力气还不如多练几招保命的刀法”。

  “有大兄在,咱们兄弟摇旗呐喊便可以了”

  甘宁脸色微变,摇了摇头,道:“这世道,谁都靠不住!”

  陪练几人面面相觑,甘宁这是怎么了?

  有灵醒之人联想到最近的传言,不禁忿忿不平起来,“大兄,是蔡中那狗贼吗?这贼子仗着蔡瑁的势力多次与我们为难,要我说啊,还不如宰了这混账,咱们再去逍遥快活!”

  甘宁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陈六所言极是,刘表出身门阀,只重蔡氏、蒯氏这等大族,我们兄弟出身草莽,再滞留此处,只怕早晚为贼子所害”

  甘宁勃然大怒:“谁敢!”

  “大兄须得早做决断,前些时日我听说蔡瑁有意断我军粮,其心险恶,不得不防呀”

  甘宁怒火中烧,他一刀劈出,“铿”,竟然将木架上的甲胄劈成两半。

  数月之前,做腻了水匪的甘宁统领八百水寇投奔刘表。

  刘表本欲重用,无奈遇到蔡瑁等人阻拦,只得给了甘宁一个水军副将的职务,让其驻扎在襄阳水寨。

  襄阳是蔡氏的地盘,甘宁在这里处处受到掣肘,军械、粮秣时时被人克扣,偏偏还要四处征战厮杀。

  最可恨的是,兵马有了折损,襄阳却迟迟不肯补充。

  长此以来,甘宁已经萌生退意,只是苦无名头,所以才滞留此处。

  适才几名心腹所言,恰恰说到了甘宁的心里去,这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这时,一名小校打马来到水寨之外,趾高气扬地大呼小叫起来:“甘宁何在?”

  甘宁眸中寒光闪烁,他压抑着怒气,大步踱出,嘴里道:“甘宁在此,何事唤我?”

  “这个月的军粮到了,你派人去取吧”

  “多少石?”

  “这么嗦,去了便知晓!”

  甘宁还未发话,他身边的心腹已经拔刀在手,就要上前教训这个猖狂的家伙。

  这里可不是火并的地方,甘宁低声喝住:“不要动手!领了军粮再说!”

  “大兄,这混账欺人太甚!”

  “去看看再说”

  甘宁在军中威信极高,他执意如此,其他部众也不敢违背。

  传令的军校打马便走,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甘宁带着五十名精干手下紧随其后,没多久便进了襄阳城。

  库房外,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看了甘宁一眼,道:“你们水寨可以领五十石粮秣,去里头取吧”。

  五十石粮秣也就是六千斤,然而,甘宁麾下有八百军卒,起码要两万斤粮秣才可以满足一月所用,对方这么做,显然是刻意与其为难。

  甘宁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他微眯着双眼,道:“为何比上月又少了三十石?”

  那胖子冷晒:“上个月你们需要讨伐水贼,所以多加了几石,这个月水寨无战事,自然不需要这么多”。

  “可我麾下有八百兄弟,五十石,不够”

  “五十石不够?你想要多少?”

  “上个月的粮秣搀了谷壳,还有小半霉变,这个月必须一百五十石,少一斤也不成”

  “一百五十石?你不如去抢!”

  甘宁抽刀在手,“你给还是不给?”

  那胖子打了个寒碜,他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忽而撒腿便跑,一边跑一边听他吼道:“锦帆贼杀人了,锦帆贼杀人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四下里忽然用处十多名军汉,这些人听到呼喊,当即向甘宁围拢而来。

  “我干你老母啊!”甘宁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个陷阱。

  若是胆怯之辈,这时候最佳的选择便是撒腿开溜,能跑多远跑多远,然而,甘宁却大步上前,直往库房而去。

  “兄弟们,烧了库房,杀了那狗贼!”

  “烧库房,杀狗贼!”憋屈了这么久,甘宁的部众早就觉得忍无可忍,今日终于得偿所愿,百余人当即眉飞色舞。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胖乎乎的粮秣官连滚带爬,直往内门而去,他大呼小叫着,“来人啊,救命,救命!”

  明明是一个绝佳的陷阱,甘宁也已经中计,可为什么他不逃出城,反而要往库房深处来呢?

  烧光、杀光的口号越来越近,胖子猛回头,竟看到甘宁已经追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当即裤裆一湿,尿了出来。

  锦帆贼甘宁的厉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可笑自己为了百贯银钱,竟然忘了这一茬,若是命都没了,便是万贯家财又有何用?这一刻,胖子分外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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