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的底蕴不浅，以前也出过几名剑仙。”
“宋燕回更是从小习剑。”
“同为先天剑胚，为何宋燕回难成剑仙。”
“这位姜姐姐为何便可以？”
李寒衣当然不是质疑苏墨的说法。
只不过是当真心中疑惑，想要苏墨替她解惑。
楼中其余诸人，闻言亦是纷纷点头。
“小姑娘说的不错！”
“是了！北离无双城，宋燕回曾一剑断江。”
“据说亦是先天剑胚。”
“他自小习剑，无双城又是底蕴极深。”
“按理来说，应当比西楚公主更容易成就剑仙才是。”
“难道说，这天生剑胚之体，还有高下之分么？”
台上。
苏墨淡淡说道：“无双城宋燕回，的确也是先天剑胚。”
“只是他重剑忘情，即便天赋再高，也难成剑仙。”
“至于无双城剑道底蕴……”
苏墨的言语之间，多了几分轻嘲之意。
他淡淡说道：“若说剑道底蕴。”
“如今的无双城，有谁配与李淳罡相提并论？”
李寒衣眼中不由露出沉思之色。
重剑忘情，是以难成剑仙？
心中隐约之间，似乎有所领悟。
至于其余人，先是面露惊色，然后便是恍然。
“苏先生的意思是说，西楚公主，未来会拜在李剑神的门下？”
“是了，李剑神如今便在听潮亭之中。”
“西楚公主，如今又是北凉世子身侧女婢。”
“最后拜在剑神门下，倒也情理之中。”
一时之间。
众人的脸上又皆是羡慕之色。
即便是未来被剑神收为弟子，可是十年成就剑仙，未免也有些太快。
只能说，这天生剑胚，实在是令人羡慕。
也有人此刻已然多想了几步。
西楚故国，便是被徐骁所灭。
西楚公主，如今又被当做婢女。
如此大仇大辱。
倘若未来这位亡国公主，当真成了剑仙。
不知道会如何报复北凉？
台上。
苏墨继续说道：“接下来。”
“便再说说如今的剑道魁首吧。”
桃花剑神。
邓太阿！
便在此时。
楼中配剑的江湖人士，腰侧配剑，竟都是齐齐震颤起来。
一时之间，天机楼之中，剑鸣之声大作！
与此同时。
众人察觉到，似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剑意，于不远处，冲霄而起！
……
片刻之前。
北凉王府。
听潮亭，地室。
穿着一身羊皮裘的独臂老人，一边扣着脚趾，一边低头看着放置在身前的信纸。
上面写的，正是苏墨关于剑神李淳罡的言论。
李淳罡一开始，态度还有几分不屑。
“天机公子？”
“天下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哼。”
“黄龙士还说自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上，便多了几分缅怀。
“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
他苦笑了几声。
继续往下看去。
渐渐的，他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连我与王仙芝一战，因惜才而败之事都知道？”
再往后。
他便看到了绿袍儿。
“刚出江湖的李淳罡，飞剑横江，吟诗而渡。”
“千万观潮人之中，有一个小丫头，趴在船栏之上，痴痴相望。”
“那是李淳罡最意气奋发的年纪，心中只求仙剑大道。”
“可也是那丫头最天真无邪的年纪，就此记了李淳罡一辈子。”
李淳罡直直看着这一段文字，神情之间，有些恍惚。
透过这段文字。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袭绿袍之中的如花笑颜。
良久之后。
李淳罡才回过神来。
他先是自嘲一笑，然后便收拾心情，继续向下看去。
绿袍儿约战……
自愿赴死……
一剑穿胸……
李淳罡的眼前，已然一片模糊。
“啪嗒。”
老人的泪珠落在雪白的纸张上，而后缓缓晕开。
就像是那一天，鲜血在那一袭绿袍之上，开出的艳丽花朵。
与其生而陌路，不如阴阳相思。
看到这一句。
那张苍白，却又美丽的面容，再次浮眼前。
恍惚之中。
女子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她笑着说：“我不要活。”
“我便是要死在你怀里。”
“若是活了……”
“便又是陌路了。”
“我不愿意……”
李淳罡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已然横流的涕泪。
然后继续向下看去。
龙虎山求丹。
斩魔台论道。
境界大跌。
下山。
断臂。
画地为牢。
看着这些，李淳罡心中，反倒是毫无波动。
直到……
“绿袍儿甘愿赴死。”
“绝不是为了要令他愧疚，更不是为了让他给自己上一道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