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则是因为齐练华,对他这个女婿,也是极为不喜。
毕竟,齐练华想要维护的大楚,便是亡在他这个女婿的手中。
徐凤年幼时问及母亲这边的亲人的时,徐骁通常便是两个字。
死了!
如今听到有三次,是齐练华出手解危。
他心中亦是震惊莫名。
而最震惊之人,莫过于台下的齐练华。
先前苏墨道出他刀甲的身份,以及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便罢了。
可是如今。
竟是连他出手三次,替外孙清除刺客之事,都一清二楚?
他无比确信。
出手之时,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便连那个没出息的女婿,都不曾察觉。
徐凤年亦是愣了一愣,忍不住问道:“他……他也在北凉?”
虽然齐练华是他外公。
但是因为母亲的关系。
心中对于这位外公,甚至远不如老黄来得亲近。
苏墨淡淡说道:“刀甲书圣齐练华。”
“在女儿吴素死后。”
“便隐姓埋名,成了王府之中的一名下等仆役。”
“为的,便是能够就近,守着女儿留下的血脉。”
天机楼之中。
亦有不少仆役,聚集听书。
听闻此言,不由相互打量起来,眼神发光。
“不会吧?”
“世子外公,居然藏身在我们这些仆役之中?”
“那位老大人,如此身份,却甘为仆役。”
“可见爱孙之切了。”
齐练华此刻的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他习惯了隐藏在暗中,保护外孙。
可是如今这天机公子一句句说来,很显然,对于他如今的身份亦是了如指掌。
倘若当真身份暴露……
他有些期待,又有几分无所适从。
徐凤年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轻声说道:“当年他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置我外婆与娘亲于不顾。”
“如今,身在北凉,也并没有要与我相认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非要知道他是谁?”
“苏先生。”
“比起齐练华,我更想知道老黄的事情。”
齐练华心中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他齐练华,此生骄傲自负。
能与大楚国师李密在棋盘上互有胜负。
能与太傅孙希济煮酒而谈指点江山。
能与叶白夔在沙场上并驾齐驱。
能让棋待诏曹长卿敬称为半师!
可如今,却是连外孙都不愿相认。
暗室之中。
徐骁摸了摸下巴。
既然知道了老丈人化名隐身在仆役之中。
那么将之找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台上。
苏墨淡淡道:“那便说回老黄。”
“老黄心中深知。”
“以世子的身份,倘若不习武,便无法顺利接掌北凉。”
“甚至不说接掌北凉,即便是未来想要保全性命,亦是极难。”
“可惜,老黄无数次旁敲侧击,世子皆是毫无习武之意。”
“所以,游历归来之后,老黄便生出了个念头。”
苏墨看着徐凤年,一字一句说道:“二战武帝城,以此激发世子习武之念!”
徐凤年面色苍白,嘴唇微颤。
如今想来。
老黄有意无意之间,的确时常与自己提及习武之事。
“学武不吃亏,学武不上当。”
这是时常挂在老黄口头上的一句话。
只是他此前对于习武,极为抗拒。
徐凤年喃喃道:“老黄第一次便活着回来了。”
“这一回,应当也可以安然回来吧?”
“最多……最多不过是再多留一柄剑,在那武帝城头罢了。”
“` .一柄剑,那也不算什么。”
“他若是心疼,我便替他再寻个十柄八柄回来。”
“苏先生,你说是不是?”
楼中众人亦是微微点头。
王仙芝,倒不是什么杀人魔头。
即便是遇到挑战之人,胜后也只需对方留下兵刃。
剑九黄此行,或许重伤难免,性命应当能够保全。
苏墨却忽然低叹道:“老黄入城之后,在武帝墙头前的路边酒摊,叫了一碗黄酒。”
“将那黄酒饮下之后,他说了一句话。”
“公子,风紧……”
听到这两个字,徐凤年的心中,不由微微一松。
他想起老黄在离开凉州城之时,也曾说了一句。
风紧扯呼!
那是他们游历江湖之时,常说的口头禅。
每当遇到危险之时,老黄总是高声喊着风紧扯呼。
然后……跑得比自己还要快。
在离开凉州城时,老黄也曾对自己说了这四个字。
想来,到了武帝城,老黄遇到危险,也一样会跑吧?
却听苏墨口中缓缓说道:“公子,风紧……”
“可这回,老黄不扯呼了。”
听到这番话。
徐凤年面色煞白,如受雷击。
苏墨轻吟道:“我以性命作拜帖,恭迎世子入江湖!”
“老黄背匣掠上墙头,距王仙芝二十丈之外立定。”
“匣中五剑尽出。”
“八剑式尽出。”
“王仙芝只是单手应对。”
“共计六十八招之后……”
“一式剑九六千里,如一挂银河倾斜千里!”
“王仙芝双手尽出,右臂袖袍被剑气损毁!”
说到这里。
满楼之人,皆是震惊莫名。
剑九黄,竟能逼得王仙芝双手尽出??
甚至,还能毁去他右臂袖袍??
他的剑,该是何等强大?
苏墨继续说道:“后,王仙芝倾力而战。”
“老黄单手单剑,破去他四十九招。”
“然后……经脉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