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到这副场面,也是极为诧异,他们这才知道王夫人原来与段正淳也有一腿,还生了个女儿,这热闹场面,顿时将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段正淳见场面混乱起来,没人注意他这边,缩在身后的袖袍一动,里面飞出三道黑影,瞬间就没了踪影,接着又若无其事起来。
“喂,他是我师父,你踢我师父,好比踢我,你骂他禽兽,岂不我也成了禽兽?你这泼妇,再要撒野,小心我咔嚓一声,扭断你雪白粉嫩的脖子。”南海鳄神上前喝道。
“你这又丑又小的玩意,也敢管我的事?”李青萝见来人尖嘴猴腮,说话间摇头晃脑的,极为滑稽,此时却没心情欣赏对方的猴相。
“他奶奶的,这都多久没人敢这么骂我了,找死!”南海鳄神说着,就伸出大手掐向她脖子。
“怕你不成。”
李青萝见对方敢率先动手,也是怒火难忍,脚下摆出个姿势,抬手运转真气格开击来的手掌。
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碰,蓦地击起一阵清风,吹的堂下众人不由侧目,反应过来,再看向战团。
只见岳老三蹬蹬蹬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一脸不服气。
没想到一出手,就在这个女人手上吃了个不小的暗亏,正要运起全力,重新找回面子。
“岳老三,不得对王夫人无礼!段誉这小子用花言巧语,骗你叫他师父,不必当真。”段延庆开口出手叫停。
南海鳄神才悻悻退下。
此刻李青萝还呆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自从段正淳传他内力以来,这是第一次与外人交手,没想到这么厉害。
岂止是他,就是此地的慕容复和段延庆二人,也是一脸凝重,都存了一分小心。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妇人,竟有这般深厚内力,一招能击退岳老三,泛泛之辈可无法轻易做到。
众人心思各异时,只有段正淳一脸嘲弄之色,凭李青萝的功力,击退岳老三没多大问题,但带起那么大的风,就难了,这都是他暗中搞的.......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闲话少说,还是先逼段正淳传位要紧。”慕容复不想再横生枝节,主动提起正事,他是这里最上心的人了。
他转身走向段正淳,冷声道:“限你一个月内登基为君,再过一个月,禅位于延庆太子,能否做到?”
“我的皇位只能传给我儿段誉,要我提早传位,倒也无妨,但要传给旁人,绝无可能。”
“好,好,那我先将段誉这小子一剑杀了,你传位给他的鬼魂吧。”慕容复脸色阴沉,唰的抽出随身长剑。
“你当我段正淳是什么人?杀我儿子,我还会任你摆布?要杀尽管杀好了。”
慕容复被这话,当场架起来了,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踌躇之际,看向段延庆,要他示下。
“这人性子倔,若杀了段誉,他宁死不屈,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还得徐徐图之。”段延庆沉声道。
“不,不行,我可等不了那么久.......素闻镇南王风流多情,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浪子,江湖中人无不钦佩。”
慕容复说着,提剑走向阮星竹,“镇南王,不知你是要那皇位,还是要这位情人的性命,就用这女人的命,来换你的的皇位,意下如何?”
“大理皇位,又怎比得上竹妹要紧,但你为了讨好延庆太子,不惜杀害无辜,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段正淳见阮星竹朝他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还是坚定道。
“好,很好,看来你已做出了选择,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慕容复说着,眸光一冷,长剑往前一递,便洞穿了阮星竹胸膛,
李青萝被外甥这凶煞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快,快救活她,只是要吓一吓这没良心的家伙罢了,你怎么真的杀了她。”
慕容复摇摇头,又走向被捆缚结实的秦红绵,“段王爷,你要不说话,我可继续杀人了.........只有你把这四颗老葱当成宝,对我来说,杀一个,还是杀她们四个,只是一件不起眼小事。”
稍一停留,便将秦红绵杀了。
“镇南王,枉为江湖上说你多情多义,你却不肯说一句话来救你情人,一、二、三!”
慕容复几声喝问下,见段正淳毫无反应,最后口中‘三’字一出,又将甘宝宝杀了。
“镇南王,你心爱的女子,一个个为你而死,难道最后的原配王妃,你也要害死吗?”慕容复说着将滴血的剑尖,慢慢指向刀白凤胸口。
“我一生作孽多端,大伙儿死在一起,倒也死的其所。”段正淳丝毫不松口。
“淳哥,我一直以为你是负心薄情之人,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只是天生多情,你对她们是真,对我也是真。”
刀白凤脸色坚定,毫不畏惧,深情款款道:“你便有一千个,一万个女人,我也一般爱你,有时我心中想不开,生你的气,可那是从前的事了,我再也不生你气了。”
她见一个个女人死去,段正淳满脸痛苦,对每一个女子都是真心,此时才理解了丈夫心意。
慕容复见段正淳扭过头去,不加理睬,露出阴森笑意,“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肯答允了,这就成全你们!”
说罢将刀白凤也杀了。
他接着朝不得动弹的段誉走去,眼神冷的可怕。
“既然不心疼女人,那你的这个宝贝儿子呢?你要不说话,我可就送他上路了......到时你做了皇帝,没人继承,也只能传于延庆太子了。”
慕容复说着将长剑抵在段誉脑袋。
“你这人看着斯文,下起手来可一点不手软,我身为四大恶人,也不及你。”南海鳄神手持鳄嘴剪,站出来打断。
“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滚开。”
“特耐耐的,从没没挨过今天这么多骂,你小子找死......他是我师父,我还在这呢,岂能让你逞凶。”南海鳄神面露凶恶。
说着抬手挥箭,将慕容复长剑荡开,又双手持剪,绞向其腰间,出手狠辣,一点不留情面。
慕容复飞身退开,看向段延庆,眼神中充满询问,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与其交恶。
“老三,事已至此,不得心慈手软了,段誉这小子凭口舌之利,占了你这么久的便宜,该让他偿还了,用鳄嘴剪,将其脑袋绞下来。”段延庆脸色一寒,冒着丝丝冷意。
“老大,今日岳老三不能听你的话了,他是我师父,的确货真价实,又怎可伤他?”南海鳄神连连摇头。
说着用力一扯,将绑缚段誉的牛筋扯断了一根。
段延庆眼神逐渐冰冷,若让段誉脱困,他这六脉神剑使出来,没人挡得住,不但大事不成,自己这性命也危险了。
情急之下,抬起钢杖,直指南海鳄神后背,内力到处,钢杖贯胸而出。
段延庆的一阳指练至大成时,灭了湖广道数个家族,才闯出‘恶贯满盈’的凶名,可最近一直行走江湖,诸事不顺,连个杀人的机会都没有,恐怕好多人已经忘了他这凶名是怎么来得,今日正好拿不听话的小弟立威。
他看向慕容复,见其面露恭敬,这才满意的一笑,接着向云中鹤吩咐,“老四,拉他出去葬了,这就是不听老大话的后果。”
云中鹤看着岳老三胸背处伤口鲜血泉涌,一双眼珠睁的圆圆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他与南海鳄神素来不合,对方几次三番阻他行事,只因武功不及,被迫忍让,此时见南海鳄神被老大所杀,心中大快,抓住其尸身,拖了出去。
“今日杀的人够多了,给段正淳留点时间考虑,是否要乖乖交出皇位。”段延庆见满地尸体,出声喊停。
杀人不是目的,他要的是皇位,给段正淳施加心理压力,更容易达成目标。
“不行,这种事就要一鼓作气,哪有中途喘息的......段正淳再不答允,我就杀了他这宝贝儿子。”慕容复脸色狰狞,不赞同段延庆做法。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段延庆身上气势一盛,不怒自威。
慕容复听后,脸上满是谦卑,“在下岂敢,我只是不愿诸多苦心,付之东流,望段殿下理解。”
“哼,记住,是你在求我合作,要认清自己身份,莫要不知所谓,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段延庆冷声呵斥。
“是,晚辈明白。”
慕容复口中连忙应下,说完不着痕迹的向旁边使了个眼色。
“你们年轻人办事就是急躁,一下子杀光还怎么图谋大事,要有缓有急,徐徐图之方能成功。”段延庆见对方态度恭谨,正好教训道。
“段殿下所言极是,多谢好心提醒,是我鲁莽了。”
“孺子可教也,要知道攻心为上,杀伐次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段延庆被对方捧得极为舒服,不由多说了几句。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把段正淳父子,好生关押,明日继续。”
段延庆说完,就听到咕咚一声,一个人倒在了门边,正是云中鹤。
他连忙准备起身,可右手刚握上钢杖,就发现了不对劲,身体竟一丝力量都使不出来,更别说站起来。
他连运三次内息,全无效应,反而胸口烦闷更增,当即闭目不动,心中如惊涛骇浪翻滚,想着到底是谁下的手。
慕容复见此地最大的威胁,已经被自己控制,不由笑道,“这‘悲酥清风’之毒,运功凝气是无效的.......”
“好小子,果然是你,没想到我行走江湖多年,竟中了你的圈套,终日玩鹰,却被只家雀啄了眼。”段延庆此刻也明白过来,是慕容复下的手。
“段殿下,在下虽将你迷倒,却绝无加害你之意,只需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解药双手奉上。”
“姓段的活了一大把年纪,大风大浪经过无数,岂会受人胁迫。”段延庆不屑道。
“殿下误会了,听闻殿下并无子息,恳请您收我为义子,我二人同心共济,以成大事。”
段延庆被这一操作整的有些糊涂,但想到如今中毒在身,身家性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只能顺着对方,待解除危险,再翻脸不迟,“你这话可是诚心?”
“当然,既拜殿下为父,自当忠于段氏,一心不二。”
慕容复说完,就要跪下磕头。
“非也,非也,此事万万不可,公子爷是大燕国皇裔,岂可改姓段氏。”包不同大声反对,一人踏步走进屋来。
“包三哥,有许多事,你一时未能明白,以后我会向你分说。”
“非也,非也,公子爷是想学韩信,暂忍胯下之辱.......”
“放肆,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慕容复不待包不同说完,出声打断。
突然砰的一声,他一掌递出,将包不同后心拍了个结实,正中灵台、至阳两处大穴。
包不同全没防备,掌中要害,顷刻毙命倒地。
“复官,莫非你走火入魔,失了心智,怎么连自己人都杀.......快来帮我解毒。”李青萝见包不同身死倒地,跟着反应过来。
她刚才被慕容复连杀三女的场景,震的说不出话来,她是讨厌这几个女人,但没想杀了她们,这样一来,更难得到段正淳的心。
“舅妈,你话太多了。”慕容复笑着,朝坐在首位的李青萝走去。
“你要干嘛,快醒醒,我是你舅妈啊!”
“你虽是我舅母,却一点长辈的关怀没给过我,反而经常落我面皮.......这笔账总是要算的。”慕容复说完,手中长剑一刺,剑尖插入李青萝胸口,又猛的一抽,带起一片血花。
李青萝身子一软,跌落在地,望向段正淳,“段郎,要不是我鬼迷心窍将你们捉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你恨我吗?”
“今日重会,我说不出的欢喜,又怎会恨你,我对你的心意,永如当你送你一朵曼陀罗花之日。”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心中,永远有我这个人,我也一样,永远只有你一个.......一直想和你去无量山隐居,在那处世外桃源,和你一起过无人打扰的日子....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李青萝的声音渐说渐低,头一侧,就此寂然不动。
慕容复看着昔日看他不顺眼的舅妈咽了气,心里松了口郁气。
“义父在上,孩儿送上第一件礼物,便是将段誉这小子先杀了,以绝段正淳子嗣,教他非将皇位传于义父不可。”
他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只想将最后一个阻碍除去,就没人可以影响他的复国大计了。
“哎吆,孩儿糊涂了,该当先为义父解毒才是........”段延庆看他眼睛通红,精神高涨,有些魔怔了,连忙要求解毒。
“对,孩儿一时着急,竟忘了给义父解毒,实在不该。”慕容复说着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段延庆鼻前。
一旁的段正淳,看着两人狼狈为奸,还在合谋如何取得大理皇位,简直就是武林败类。
他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五位女人,已然气绝,都是他昔日的心头好,只是他此刻面上却无多少悲戚之色,说不出的古怪。
“唉,两条被仇恨和欲望支配的可怜虫,你们能承受失败吗?”
一道嗤笑声响起,让欲望逐渐膨胀的慕容复和段延庆,心中一凛,齐齐向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段正淳正满面春风,悠闲的站在大厅,怜悯的望着两人。
“你解开了?这不可能,我仔细检查过,绑你的牛筋极为结实,没人帮你,决计挣脱不开。”慕容复见段正淳好端端站在对面,毫发未损的模样,心中一震。
说罢,不再迟疑,手中长剑一动,跟着身形向前飘去,出手便是‘白雾茫茫’,剑光化为道道光影,向段正淳落去,想要将其圈住,重新拿下。
可事情已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哪有那么容易破解。
“执迷不悟,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