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起身回礼:“姐姐好。”
屋里人就是通房丫头,以后等贾成婚可能抬妾的。黛玉自然要给贾面子。
丁白缨又和紫鹃、雪雁见过,才回了正屋去。
黛玉瞧着她的背影,丁白缨穿着一袭长裙,走路时很显浑圆的臀形,她偶然瞟见一眼,就红着脸侧开了。
“二哥真是风流才子,办理公务还不忘携美同游。”
贾道:“妹妹可误会了,她是我的贴身侍卫,关键时候能保命的。”
贾心里也在纳闷,不知道现在丁白缨艹熟没有,关键时刻丁白缨会保他的命,还是要他的命,他心里也没底……
黛玉疑道:“二哥武功这么高,还需要女子护卫?”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一个人总有松懈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外面这世道不比府里安全,锦衣卫的差事更是危险万分,一个不留神,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黛玉听闻所有疑惑都消失了,她才知道贾的不容易,心中更有些心疼……
“不说这些,”贾笑道,“我记得是贾琏送你回扬州,他人呢?”
“琏二哥,他……”黛玉一时难以开口,当妹妹的,在私底下说哥哥的不是,总归不好。
“贾琏他怎么了!?”
贾便有些惊喜,难道贾琏被那伙水匪给杀了?那王熙凤不就成了寡妇吗……!
“琏二爷早就坐小船逃了,”紫鹃说道,毕竟贾琏在生死关头抛弃了她们,自然要抱怨几句,“这会儿没准已经逃回府上去了!”
贾白高兴一场,随即骂道:“好个贪生怕死的怂货!老太太命他护着林妹妹下扬州,在半途遇上个水匪,连自家亲表妹都能扔了!真是荣国府家门不幸,净生了这么些不肖子孙!”
紫鹃本来还很不满,想帮腔两句,但听贾把贾赦、贾琏、贾宝玉等都骂进去了,自然不敢出声。
黛玉柔声说:“琏二哥已经带着家丁船夫阻敌了,见打不过才跑的,我不怪他。”
“林妹妹真是好心肠。”
黛玉说:“等琏二哥回去,外祖母听见这些事了,不知道后来二哥及时赶到救了我们,还以为我们遭遇不测,定会伤心。还请二哥借点纸笔,我书信一份,到临清停靠时寄回,也让她老人家安心。”
“不用这么麻烦,明早我就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定赶到贾琏那废物前面。”贾想着,该怎么骂死贾琏,至少让他社死。
贾说罢,见紫鹃、雪雁已收拾好了,自己也不好多待,便起身道:
“那妹妹快歇下吧,不要多想,后面有我护着你。需要什么物件,让紫鹃给我说就是,千万别见外……”
黛玉本就是感性的人,听到这儿就是鼻子一酸,只听贾最后道:“夜里冷,妹妹别着了凉。”
黛玉双眼红润,忍着泪意和贾道了谢,又命紫鹃送他。
“伯爷。”
沈炼将洗净血迹擦拭、保养好的倚天剑捧过头顶。
贾接了剑,“命人看好这入口,无我召令擅入三楼者,斩。”
“卑职遵命!”
贾回了正屋,屋内还留着灯,但丁白缨已经睡下了。
贾还以为她懂事了知道暖床,但听那匀称的呼吸,才知道她真睡下了……
他将倚天剑收了起来,扯开被褥,一巴掌扇在那圆润的臀儿上。
“啪!”
“爷还没回来,你倒先睡上了,还有规矩没?”
丁白缨满脸的杀气,贾说:
“去端洗脚水,服侍我洗脚。看今晚我怎么教训!”
丁白缨没办法,只能起床披了一件外衣。
丁白缨贾洗完脚后,她刚想起身,贾又按下了她的头。
“隔壁还有人!”
“你不出声不就行了?”
贾说着,一边伸出手。
丁白缨无奈,只能又蹲下了……
屋内灯火明亮,把她的小脸照的很清楚,跟着贾身边过富贵安逸的生活,丁白缨的皮肤养得更白嫩了。
当月亮又隐下去后,两人坦诚相待。
居高临下的贾忽然停下:“你以后就做我屋里人,别想着杀我了,好不好?”
丁白缨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贾又冲了两下,等她笑不出来了,贾又说:“我教你武功。”
他一边淦,一边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男人了,你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男人?我这卖相、我这武功、我这出身地位,能做我屋里人,是你的福气反正你都成我的形状了。”
丁白缨愣了几秒钟,理解了什么叫“我的形状”后,随即啐道:“你真无耻!你晚上别睡的太死,不然我用倚天剑捅死你。”
贾骂道:“那我现在就捅死你!”
随即就是波涛汹涌。
丁白缨咬着牙紧闭着嘴,不发出一丝声音,她知道船上隔音很不好,她脸皮薄,若被西府的小姐听见了,白天还怎么见人?
折腾了半夜,贾才抱着丁白缨,手抓着大雪,两人依偎着沉沉的睡下了……
第96章 林妹妹没了,贾蓉也没了
翌日黛玉起了床,洗漱好,坐在窗前,眨着惺忪睡眼。紫鹃正在给她梳着头。
黛玉还有些困意,她昨晚没有睡好,但不是因为遇了水匪遭受惊吓,而是一直在想着贾写的那几句诗……还有贾这个人。
那几句诗真是极好,自然是比她作的好多了,便她读到过的,也没几句能比得上的。
但可惜的是没能听全了。二哥还真坏,她不喊,他就不说……
不过多时婆子送来餐食,黛玉用过后,准备看会儿书,才记起她的书都在那船上被一把火烧光了,心中一片惋惜。便准备出门走走,绕在三楼转转。
早色还早,船内光线不是很好,黛玉出了门,就见一侧的书房里还打着灯,有个身影坐在那里,似在奋笔疾书。
她领着紫鹃转了转,在一窗口处停下,拉开厚厚的帷帐,看向外面眺望。
深秋气寒,河道上布满浓雾,能见度很低,看不到什么景儿,那只“锦衣指挥使”的旗帜都有些模糊。
今后十余天,就要在这官船三楼渡过了。
黛玉自然不会觉得无趣,相反这日子还很新颖。
闺阁中的女孩子,被小小一方天地圈了十多年,别说在船上潇洒看十几天风景,就是再长些也能坐得住。
秋风冷冽,黛玉身子弱,不敢多吹。
来到楼梯口,就听见热闹混乱的声音,在船上不用操练,锦衣卫的番役们都海了野。
黛玉唯恐被外男看了去,自不会接近,又一路回去,见那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敲门。
“进。”
贾抬起头,以为是添茶水的婆子,走进来的却是穿着淡青鹤纹素软缎裙裳,梳着的百合分髻,娇弱绝美的林妹妹,一眼被惊艳到了。
黛玉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进来,“二哥在写什么?送回府里的信吗?”
“是的,马上写完了,就差人送回去。”贾说完,继续奋笔疾书。
黛玉看着那道俊逸的身影,轻步上前,走到书桌旁后停下,与贾也保持着三尺多的距离,她伸着头去看,但看不清字迹,只能又靠近了半步。
只是当看清了那字迹后,黛玉便有些脸色怪异。昨晚贾抄完诗后,黛玉对他的印象就是才子,但这字只能算方方正正,与他的诗才可相差甚远……
又看了半响后,读了贾所写的信,黛玉的脸色就渐渐古怪起来,直到看到贾落笔处,竟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贾瞥了她一眼,给了个“一边玩去”的眼神。
不怪黛玉失礼,着实是贾所写书信太……别具一格了。
他仅用三言两语就把昨夜之事说完了,剩下七成篇幅,居然都是在骂贾琏的!骂了一篇都不带重样的。
黛玉烟眉微扬,笑道:“二哥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你这封信寄回去,琏二哥就难以立足了,让别人知道,还说我的不是,琏二哥好心送我,却落得个这个下场。”
贾不以为意,待笔墨干了后将信放入信封,“前些日子老太太说我是宁国之后,非给我安了个族长的名头,现在族长骂骂族中的不孝子弟还不行?”
贾将信封递给紫鹃:“你去找个婆子,让她下二楼交到靳一川手里。”
紫鹃答应了声,接过信封就走了出去,黛玉瞧了瞧,颇有些不自在,怎么就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了?
贾起身,招呼着黛玉在旁椅子上坐下:“妹妹昨晚还适应吗?昨天走得急,行李都落船上,你缺什么,写个条子,到临清了我差人去置办。”
贾有些热切,黛玉一时竟然有些惶恐,她笑道:“这船上东西齐全,左右不过十几天就到家了,没什么需要置办的……唯独缺了一样,倒需要二哥写个条子,交于我。”
贾自然会意,微微一笑,又到案前坐下,写下两句,交于黛玉……他知道自己字丑,但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因为这点自卑,能认得就行。有本事和他比硬笔书法?
黛玉有些欣喜的接过,在诗文的加持下,那平平无奇的字都变得高雅了起来。
她看了一遍就很喜欢,不禁默读:“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看完后,黛玉又眼巴巴的看向贾,一双温柔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贾说:“这是开头两句,下面的可不能白看了。”
不得不说贾吊胃口的本事一绝,黛玉想了一夜,自己也试着补全几句,但看了这两句,便将她补的全推翻了……
黛玉拿着纸张,越看越喜欢,心里如同猫爪了一般痒,她求道:“二哥,就写给我看吧,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黛玉求人撒娇起来,贾有些难以抵抗,但他还是移开了视线。
“晚上睡不着就白天继续睡,左右在船上没有人管着你,想干嘛就干嘛。”
黛玉见求人没用,又傲娇了起来,兀自回了房间。她断然是不会喊那声“哥哥”的!
又一日中午,楼船到达临清,在码头靠岸。
临清是运河北上神京的经转之地,多数船只商队都会在此停留整顿,自然繁华无比。
码头上人声鼎沸,除却纤夫、力夫等揽活的,还有挑着餐食玩意儿贩卖的小贩儿。
又见一伙锦衣卫运着补给、货物而来,神气傲然,贩夫走卒自觉让开一条道路……黛玉看了一会儿稀奇,就放下了帷帐。
不时,一队婆子健妇抬着几只大木箱子上了三楼,在丁白缨的指挥下,往黛玉的屋里搬,黛玉一阵不解。
“丁姐姐,这些都是我的?”黛玉问。
丁白缨对这个小姑娘印象不错,点点头温声道:“伯爷特意交代过,都是给林姑娘的,不会弄错。”
刚才贾让她写了条子,命人置办物件。
黛玉的行李都被烧没了,自然有缺的东西,但问题是她带的银子也没拿出来……
黛玉和荣府是至亲,和宁府关系就远了,更莫说是冷清的贾了贾对荣府等人的态度,黛玉可是瞧见过几次。
黛玉自然不肯占他的便宜,只写了几样要紧的东西,例如丫头们用的水粉,她解闷想看几本书但怎么会有这么几大箱物件?
箱子打开,顿时几人都傻了眼,书都有半箱子,约莫有几百本,其余水粉、首饰、文房四宝、皮毛大袄、绸缎等应有尽有。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
紫鹃瞧了瞧黛玉,若有所思的说:“二爷对姑娘还真是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