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低调一点。”苏灿懒洋洋地说。
苏老爹一摊手满脸的无奈:“我已经低调了,呐,我讲的不都是实话吗?”
苏家是薛家在粤东的主要合作对象,苏灿父子俩准备上京参加武举,顺便绕路回家祭祖,路经金陵时,自然而然受到了薛家的款待。
听闻薛家大少爷惨遭一欺男霸女、武功高强的恶少的毒打,苏老爹来了兴趣,硬拉着还在睡懒觉的苏灿来看热闹了。
“哈哈哈!”马秀才一阵大笑。
“喂,你笑什么!”苏灿指了指,“那个死小白脸旁边的死娘娘腔!”
贾淡淡地扫了一眼苏灿,没有开口。
看来今天要提前上演武举总决赛,也就是殿试了……刚好,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如果没有他的干预,苏灿应该会成为武状元,那他就是一个很好的计量单位了。
武举不仅需要家世清白,还有年龄要求,再加上江湖之人远离庙堂,所以参与者的实力也并非有多高。
苏灿的实力应该和往届武状元相差不多,处于江湖三流高手的行列。
由此推导出一个公式,一灿=江湖三流高手。
只需要和他打一场,贾就能对比出自己的实力了。
“哼!”马秀才留意着贾的表情,又冷嘲热讽道:“提督大人真会白日做梦,这会试还没开考,大人就把自己的犬子封为武状元了。”
苏灿叫道:“谁是犬子!你给我说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骂我!”
苏老爹冷哼一声,满脸的骄傲:“我儿子武功天下无双,除了‘五绝’,襄阳城的郭靖大侠等江湖顶尖高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更是粤东的武解元,连中三元不在话下,他不是状元谁是?难道是你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吗?”
“你吹牛能不能别带上我!”苏灿满脸无辜,“都听见啦,是他说的和我没关系……还有,死娘娘腔,问了这么多,你们还没自我介绍呢!”
马秀才一阵气急,但未得贾首肯,他也不敢报出贾的名讳。
“状元郎你听好了,我是宣武六年的秀才,金陵城第一大状,马文才是也!”
“原来又是一个狗讼棍……”苏灿将乱发撩至身后,“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
话音刚落,苏灿突然暴起,飞身一掌超两人飞来。
只会动嘴皮子马秀才被吓得连喊:“二爷救我!”
贾甩手将他推开,下盘微沉,运足气力一掌轰出,与飞来的苏灿对掌!
两人内力迸发,气势都是排山倒海,但苏灿毕竟占了先机,贾连退了两步才卸去力道。
仅是一个照面,二人就判断出了对方的大致实力。
贾虽然在第一回合落了下风,但他也感知到单论内力苏灿应该不如自己。
知道自身的优势后,贾主动出击,翻身间连劈三掌,逼迫苏灿与他对掌比拼内力。
但苏灿也极为精明,皆用小巧身法险而又险地避开,不与他手掌相触。
两人越打越快,此处场地宽阔,给了苏灿极大的闪避空间,两人便陷入了缠斗,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马秀才看得目不转睛,苏老爹化身气氛组,大喊着“儿子加油”。
方武师找准机会救起了薛蟠,那薛蟠刚获救就变了脸,命令方武师擒住贾,让他好好出气。
方武师面露难色道:“苏公子正在与他比试,我岂能出手偷袭?那非君子所为……
“再说这两位公子都已经到了‘内练一口气’的化境,跻身高手行列,在偌大的江湖都能闯出名号,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薛蟠听闻一阵气急败坏,只能寄希望于这位粤东来的苏灿能暴打一顿贾,让他有机会出气。
但结果注定让他失望,这边贾找准机会朝着苏灿左肩拍出一掌,苏灿假意要对掌,突然收手借着贾的力道倒飞出去,又一击勾脚踢在贾的手肘上。
两人各自退后,苏灿龇牙咧嘴地捂着左肩,贾也甩了甩手臂。
他之前杀敌时为了稳妥都会先用药,有点取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难缠的对手。
这苏灿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虽然一直被动防守,但凭借自己的经验招式依然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贾确定了他的战力,应该在0.9灿左右,如果与苏灿生死相斗,胜算大概三七开。
“看来一路上要捡点机缘了,不然这武举鼎甲也未必稳当……”
另一边苏老爹满脸关心:“阿灿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那混蛋居然打了你一掌,如果是在粤东,我肯定摇人来揍他了!”
苏老爹又恶狠狠地看向贾:“臭小子,你是哪家的人!你摊上事了知不知道?”
马秀才及时跳了出来,他扇着扇子“我这位二爷的家世出身,说出来只怕吓坏了提督大人。”
“吓唬谁啊!”
“金陵这一亩三分地我薛家怕过谁?”薛蟠也愤恨地骂道:“你当是贾家的人?”
贾突然冲着苏灿父子俩微微拱手:“贾家贾,幸会。”
马秀才见贾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瞬间满脸的嚣张。
“我这位二爷正是宁国府正派曾孙,当今贾家族长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亲堂弟!”
薛蟠顿时脸色一僵,方武师也是满脸惊愕:“贾?贾解元?”
“不错,我这位二爷也是知府大人亲提的武解元,正准备赴京参加会试,没准以后还是这位苏状元的同年。”
苏老爹瞬间变脸,他满脸热切地走上前来:“我见这位小兄弟风流倜傥器宇轩昂,没想到还是宁国之后,果然是将门虎子!失敬失敬!
“在下前任粤东提督,原是荣国公门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第5章 宝钗,香菱
贾也是一个俗人,人前显圣后心中自然是暗爽。
这马秀才不愧是讼棍,不仅嘴皮子利索脸皮也是极厚,如果是他自己来说,绝对不会和那禽兽贾珍扯上关系的。
“谁跟你一家人?少套近乎!”挨了几棒子的铁牛怨气很大。
苏老爹一点都不感觉尴尬:“贾公子还没用过午饭吧?我在酒楼备了点薄酒,到时候我自罚三杯,给贾公子赔礼道歉如何……”
苏灿靠近小声说:“喂老爹,没必要这么狗腿吧?我能打过他的。”
“儿子,这不是能不能打过的问题!”苏老爹也小声回应着,“那可是一门双公的贾家啊!”
贾出行在即,也不愿过多纠缠。
“喝酒就不必了,只是今天这事要说清楚,不然任由你们颠倒黑白,传出去了还说我贾欺男霸女,文才!”
马秀才冲着众人微微拱手,上前一步:“此事说来简单,这丫头是冯渊先行买下,准备孝敬二爷的,薛大爷可能不清楚事情原委,打坏了冯渊,抢走了身契。”
薛家之人准备说什么,马秀才又打断道:“人证是被押在应天府的拐子,冯渊那儿也有凭据。”
苏老爹哪还能不明白自家被坑了,只能尴尬地陪笑着。
“你们可还有异议?”
贾只是随口一问,也不等几人回答,径直闯入了破屋内。
这破屋自然是家徒四壁,只见在角落里缩着一名少女,低头抱着一个布裹,身子还在发着抖,看来院外的动静着实把缺乏安全感的英莲吓坏了。
“东西收拾好了?起来跟我走。”
贾见英莲没反应,知道她已经懵了,无奈只能上前拉她起身。
贾也看见了她的脸,模样整齐,身子也是标致出挑,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更添一份可怜动人的风情。
不愧是十二钗副册之首……
“我买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了,走吧。”
但英莲还是没反应,贾摇摇头,只能先把这小憨包带回去。
他刚想搭把手,英莲又有了反应,木讷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贾随即出了屋,英莲低着头一路追着他的脚后跟。
“哇儿子,好像很正点啊!”苏老爹说,“难怪大家都在抢。”
“人家头埋得这么低,你也能看出来?”苏灿满脸的怀疑。
那薛蟠看见此等情景,眼睛都气红了,再加上一身的伤痛,差点哭出来了。
贾一把将英莲送上马鞍,自己又坐了上去。英莲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男子接触,顿时脸红心跳,把脑袋埋的更低了。
贾下意识地闻了闻那股处子幽香,又撇了在场众人一眼,也不多说半句废话,随即打马离去,铁柱、马秀才二人连忙跟上。
不过多时回了宁府,英莲甚至没去过金陵内城见识过,更别说国公府邸内的厅殿楼阁了。
她脑子已经傻了,顿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像是在怕自己的鞋子踩脏了这么好的地方。
贾只能伸手拉住她,一路带她走进院里。翠果耳尖,听到动静便迎了上来,但看见贾与一名衣衫破旧的少女拉拉扯扯后笑容就收回去了大半。
“二爷,这是?”
“我刚买回来的丫头,香菱。”贾又看向英莲,“你以后就叫香菱的,记住了。”
翠果有点笑不出来了,原本贾身边就她一个丫头,现在突然多出来了一个,自然没有心理准备。
“翠果,你带香菱下去洗澡,拿两件你的旧衣服给她换上,等到了京城,我买好缎子给你做新衣服穿。”贾肯定不管丫头咋想的,只管吩咐。
“好的,二爷!”翠果答应道,小跑的上前拉走香菱。
“总低着头干嘛,地上有银子啊?”说着她伸手抬起了香菱的下巴,顿时看呆在那儿,紧接着心里警铃大作,只感觉自己大丫头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你别欺负她。”贾在后面说。
“哦!”翠果瓮声回应道,心情便不太妙。
话说那薛蟠扯着一身的伤从后门偷溜进了屋,不敢惊动母妹二人,命小厮去寻郎中。
但凑巧郎中上门时被薛姨妈的丫头同喜看见,薛姨妈、宝钗二人正在后宅做针黹,听闻郎中上门就知道是薛蟠出了事。
薛姨妈忙抓来薛蟠的小厮,问清楚了事情缘由。待到管家把郎中送走,又亲自命人去抓药煎熬,忙带着宝钗进了薛蟠的院子。
见薛蟠身上虽有伤痕,并未伤筋动骨。薛姨妈又是心疼,又是发恨,骂一薛蟠,又骂一回那贾。
薛姨妈意欲亲自去宁国府给薛蟠讨个公道,宝钗连忙劝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们因买丫头起了矛盾,打了一架罢了,既然是打架,谁多挨几下子也是有的。
“方才我们也问清楚了,是那二哥先买下丫头的,错原本在那拐子,哥哥却打了他的人,咱们家也占不上理。
“而且那不是旁人,论起来还是姨爹的子侄辈,妈为这点小事找上门,说出去也不好听。
“再说那二哥是武解元,马上去进京赶考,中进士后多半会留京任职,他是贾府子弟,哥哥多半还要与他来往,不宜交恶。”
薛姨妈听了道:“我的儿,到底是你想的到,我一时气糊涂了。”
宝钗笑道:“这才好呢,哥哥又不怕妈,又不听人劝,一天纵似一天,吃过两个亏,等我们进京了,他才会安生。”
原来薛家也择了吉日,准备上京。
一是因为宝钗进京备选才人、赞善之职;
二是寻亲访友;
三是自薛蟠父亲死后,薛家的生意逐渐败退,神京城内的生意最盛,需要薛蟠亲自入京,销算旧帐,再计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