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第66节

  他们之所以有此差距,无非在于一点,无论是苏梦枕还是雷损,功力皆至小先天的顶点,却没有达到大三合境地。这一步之差,令他们的势力停滞于此,难以更进一步。

  在鹿尘看来,正因为他们差了功力,距离最顶级势力有所不足,反而会成为了朝廷的最有力支持者。

  据说苏梦枕的手下,已渗透到了朝廷中各地军队、禁卫、边防之中,并且深入盐帮、运粮、押饷、保镖、戍防、铁器、牲口、商旅等事。

  而雷损的人手,则也高至蔡京秦桧,下至医卜星相、士农工商、七十二行、三十六业之中。

  这般来看,现在大宋的局势,正是风雨飘摇,天下难定,正如汉末一般。

  临安府皇宫内的赵构,在成为刘彻或刘备之间摇摆不定。但他从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汉献帝刘协。

  不算已与岳飞紧紧结合在一起的丐帮,其余的权力帮、长江水道、慕容世家、唐门等辈,则好似汉末两袁,势力雄浑,称霸一方,雄踞当场,完全可以无视天子威严。

  至于苏梦枕、雷损两人,势力稍弱一筹,显然想要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只有这样,他们方能与其他势力有抗衡的机会。

  这就是正统二字之意义。

  只要大宋不明确被灭,赵家皇室不被断绝,这个看似无用的正统,终究还是有用。

  可现在的曹操有两个,都想要迎奉天子,反而形成了对抗冲击、焦灼不定的势态。谁能胜利,谁就能彻底掌握南宋的正统,主管临安府内外的一切事宜,并可以对丐帮、岳飞发号施令。

  若稍有外部势力干预,又立刻会令他们放下此前一切矛盾,齐心协力,联手起来。只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临安府绝不能交给其他任何势力,否则即使对手被灭,自己也将万劫不复、再无任何翻身机会。

  苏梦枕和雷损曾同时有一句话:不管彼此谁胜谁败,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只有金风细雨楼以及六分半堂。

  不过在鹿尘看来,这番话完全是狗屁。

  第一,他深知在京城内部还有其他势力,比如迷天七圣、有桥集团、诸葛神侯、蔡京秦桧等等,哪里是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说了算?

  第二,若其中一方真正已显露颓势,这话也立刻当狗吃了。一方要死,最后一件事情无非是引入外敌,争一个玉石俱焚,我不好过你也一起玩完,这才叫顺理成章。

  对鹿尘而言,苏或者雷,都不在他眼中。

  他的臂助不假思索,是诸葛神侯、四大名捕。

  而临安真正最可怕的敌手,不是苏梦枕,也不是雷损,而是蔡京秦桧这两头老狗、贱种、混账、王八蛋、吸血虫。

  ……

  江水滔滔,风烟平阔,黄鹤楼楼上楼下,仍有不少风流名士的墨迹词章。

  唯因黄鹤楼下的街道上,市贩聚集,叫卖喧嚣,充斥着一股鱼虾腥味和其他鸡鸭犬豕的气味,脏污满地,本来恁地诗意的黄鹤楼,已经面目全非。

  不过贩夫、商贾们都知道,慕名而来此的人,未必旨在游览风景,乘机还可以逛逛市集。连同烟花女子,也停舟江上,箫招琴抚,陪客侑酒。

  鹿尘相伴着李莫愁、小龙女,一身白衫,看上去是个极好亲近的富家公子,漫步来到了街头巷尾。周围许多人,见他衣着不凡、气质华贵,都凑了上来,多作招呼。

  有人要他去看看古玩字画,小龙女很有兴趣,但鹿尘告诉她,“那些字画,怕要忒多银子,一路上我们见了许多人吃穿愁苦,卖儿卖女,你还想花那银子么?”

  小龙女听了这话,熄灭了玩耍的心思。

  有人要他去瞅瞅美人舞姬,李莫愁一听,嘿嘿冷笑起来。鹿尘笑着问那些人,“他们能比过这位姑娘么?”

  李莫愁一听这话,冷哼一声,“贯会讨好人。”

  还有人邀请他听听婉转萧琴,鹿尘本来觉得很有趣,忽然目光移动,被某处吸引了注意。

  他不管不顾,却去往了街头一处好大的空地,那里一群人围拢成圆圈,发出阵阵惊呼,交头接耳,显然是一伙卖艺者。

  走进了一瞧,却见着只见里面有三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正在翻跟头,整个人影影绰绰,模模糊糊,许久也不停歇。

  另一个年轻人,浓眉大眼,身上有股大大咧咧的味道。正坐在一旁,吱吱呀呀地拉着二胡,传来悠长婉转的曲声,嘴里相伴清喝,咿咿呀呀,声旷气足。

  还有一个年轻人,却是个形容雅致,仿佛还带点呆傻之气的书生。他在旁摇头晃脑,支开画架,摆开浓墨重彩,跟着那隐约的节奏摇头晃脑,竟然在这给人画像。

  他本来收了钱财,在给别人绘画,直至一见了鹿尘身旁的李莫愁、小龙女,眼前一亮,呆了一呆,忽然将面前的画纸撤下,换了一张白纸。

  顾客一怔,问他,“我怎么办?”

  那书生把钱还了,认真道,“我只想给这两位姑娘画,真是对不起了。这是有点亏待你,要是还生气……”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银子,“这,补偿,我给你。”

  (本章完)

第78章 小石大路一枚玉

  那顾客骂了书生两句,没忘了拿走银钱。

  书生不以为意,着脸至李莫愁小龙女面前,行了一礼,倒也仪态潇洒,“小可见两位姑娘貌美,如同天仙,愿为两位留下,不知可否耽搁一二。”

  他目光灼灼,毫不掩饰自己颜控本性,但因风度极雅,无有丑陋欲望,并不让人心生厌恶。

  其实李莫愁也好,小龙女也罢,本身容貌,确可称得上“貌美天仙”四个字,但现在是易容状态,只能说姿色中上,哪里承受得起这般赞叹。旁人见了,都暗说这书生嘴里抹蜜,不怀好意。

  李莫愁还有点怕生,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鹿尘,见他没说话,才道,“我们付不起钱。”

  那书生道,“能为两位姑娘提无声诗,实乃小生荣誉,还付什么钱?大约在下还得付钱给你们。”

  他这言论,赤诚热烈,不顾丑态,引起旁人哄笑,也听得李莫愁咋舌不已,觉得全不似钟南山上或是古墓派中,人人清心寡欲。用鹿尘的说法,书生给她“整不会”了。

  呆了一呆,求助般看向鹿尘。

  鹿尘笑道,“盛情难却,你们去吧。”

  其实女为悦己者容,更别提两人久在山中,还没经历过这一套。两人带着新鲜感,依着那书生的意思,成为两名“模特”,不断调整仪态,倒也十分有趣。

  还别说,那书生几如前世的摄影师,一会儿“左边”一会儿“抬手”,十分专业,却叫李莫愁小龙女都摆出十分优美的姿势。旁人看了,渐渐也发现她们仪态万方,有种超越容貌的精彩气质。

  而鹿尘却转过双眼,看向旁边,一个翻跟斗,一个唱大调的两个人。

  有人看画,有人则看他们,有观众大叫道,“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听起来,似乎在说那翻跟头的年轻人,已连翻三百多跟头了。

  而在另一边,二胡的声音本来凄厉惨淡,但是到了那乐师手中,却似乎能冒出一些铿锵有力、辽阔悠远的意境,令人只觉天高海阔,心胸中许多不平之气顿去。

  他一张口,喉舌鼓动,歌声更是清亮透彻,宛若山呼海啸、直引九天而去,意境开阔,曲风雄浑,骤然扑来,有排山倒海的气派。

  仔细一听,词是苏学士的“大江东去”。

  常人都是用铁板琵琶弹唱,方能迎合此词浩大,但这人居然用凄厉二胡伴唱,也真是头一回了。

  鹿尘暗暗点头,知道这自然是内功深厚、招式纯熟的象征,但若不曾真正学过乐理,深知深谙世情,也绝对无有这样一番演绎。

  而前方那翻跟头的年轻人,则在乐曲歌声之中继续翻跟头,整个人好似已停不下来,身影翻飞腾跃,一眨眼间便好几个跟头,令人难以想象他到底何来的精力。

  旁边的人嘴巴连动,三百四十三、三百四十四一路念了下去,念得口干舌燥,数都数得累了,他的动作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而标准,呼呼呼呼风声不住,令人心惊。

  鹿尘目光一动,瞧见旁边有个木板,上面用毛笔写着“此处请赏”四个大字,字迹居然也是龙飞凤舞、神采内蕴,乃是极为出色的一手好字。

  木板下摆着个铁盘子,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一堆铜板。

  嘿,哪有这样卖艺的?鹿尘忍不住笑了笑。

  通常的卖艺,是表演者先整个“彩行”,即开门见山的一套功夫,但却止步于此,之后告一段落,由小童过来纳钱。须得交上几文钱币,再令卖艺者说上几句漂亮话语,方能继续下去。

  中间展现技艺,自然是一截一截,断开了来,钓着人心,有时候要停下来,做些姿态,说些不容易,声情并茂,话里话外意思却是“你们给钱,才能继续看”。

  这般你来我往,卖艺者的身份自然放得极低,称得上跪着要饭几个字,但自古以来,都是这番道理,往往才能收获颇丰。

  而似这三个年轻人的作为,却全然是另一套了。

  翻跟头的在这儿蛮干,唱曲子的却在那儿陶醉,绘画的也自把自为,哪里是赚钱的事业?

  鹿尘试着上前交去一锭银子,周围人传来惊呼,都以变化的目光审视这位公子。

  但卖艺的三人却似恍若不觉,彼此动作却丝毫不停,歌继续唱,跟头继续翻,继续拿笔绘画,显然并未被银钱打动的痕迹,也更没有停下来给金主感谢的意思。

  一看鹿尘这么个一号金主、榜一大哥都未曾得到什么礼遇,其他人更不愿意交钱,反正交钱也是看,不交钱也是看,那么为何要多费些礼金吗?

  三人边上时时围拢着许多人,但人们来来往往,甚少有停驻下来久观者,其中愿意交钱的就更少了。

  不一会儿,那书生画出的李莫愁、小龙女好了,他赠予了两位美人,这边三个看了过去,只见画中两人栩栩如生,面部尚且改变了些许,竟赫然有几分原来的风貌。

  李莫愁吃了一惊,拉住鹿尘,低声嘀咕,“他看出了我们的易容?”

  鹿尘笑道,“只怕没有,这公子痴痴呆呆,因画识人。我猜他是因你们的气质而推测形貌,略改了几分墨迹,歪打正着罢了。”

  李莫愁眨眨眼睛,“还能有这回事?”

  鹿尘道,“他们不是凡人,翻跟头的体力过人,唱小曲的气息悠长,这绘画的公子亦见人本心……哼哼,我看只怕是三位先天高手。”

  李莫愁不觉得先天高手是大萝卜白菜,表达自己的不同意,鹿尘也不与她争执。接着他人来来去去,他们却一直围拢在这三个卖艺人的身边,静看他们的卖艺。

  那翻跟头的,长久以来,动作不变,那书生则不住为男女画像,每一笔皆巧夺天工、行迹多变,仿佛炫技。

  至于唱曲者,歌曲亦渐从铿锵有力的“大江东去浪淘尽”,转为缠绵哀怨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二胡曲风一变,凄凄惨惨,给人迷离幻梦的感受,许多旁人一听,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眼泪可以去,银子是万万掏不出来的。

  只有鹿尘在掏银子,他是看了一会儿,就伸手掏出一锭银子,又看一会儿,就又掏出一锭银子。

  若有人特别注意到,会发现他每两次掏出银子相隔的时间,其实都差不多。

  就好像,他估量了三人卖艺的价值,每段时间值多少钱,便付出多少钱,绝不肯令三人吃了亏去。

  就这样,银子在铁盘子里堆码起来,化作了一座小山,普通卖艺者若能得到这样一笔钱财,只怕一年半载都不愁吃穿,可是三个卖艺者还是不搭理鹿尘。

  如此一般,三个人直耗了许久,那翻跟头的似乎已翻过了数千之数,直往上万数值翻去。那唱曲的曲风数变乃至于数十变,无一重复,足见其底蕴深厚。

  至于绘画的,则连画数百张去。先是人物,后来没人可画,便画风景,山水,市井……一张画了,收在一旁,立刻沾墨画第二张去。

  鹿尘当然也继续掏银子。

  他们这般古怪的行为,却惹得太多人围观,一圈一圈,一层一层,一时间水泄不通。

  人们惯常从无法理解的行为中,往极端的方面思考。

  他们觉得,这公子如此豪奢,只怕是在炫耀家财,只等待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回应。

  而那翻跟头的、卖唱的、绘画的,则在使劲表现出自己的技艺,似有自觉已足够对得起这银子,绝对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跪着要饭”。

  如此说来,自然很有道理。若说卖唱卖艺,这本就是黄鹤楼下的常事,就是斗气赌性,也算江湖上不少见的事情,但像他们这样拿真本事、真银钱较劲的,却可算是少之又少了。

  谁不愿意看看这样的热闹?

  如此旷日时久,本来鹿尘出来的时候,还是清晨时分,黄鹤楼蒙着一层淡淡的暮霭,伸手一抓似乎能抓到清清淡淡散散的水汽。但他们这下一僵持,一路便直到正午时分,阳光明媚。

  周围也有许多人被鹿尘所带动,多多少少施舍了一些银子,再加上此前鹿尘所赠,那盘子满满当当,眼看要装不下了。

  忽然,远处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这声音,一群大汉来到了黄鹤楼下的空地,只见他们个个五大三粗,上身赤裸,在旁边摆开了种种器具,刀枪棍棒不一而足。

  在大汉身边,还有两个粗壮的妇人,手牵几只小马猴,戴着面具,脖子上缠绕着细细的锁链,玩弄花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跟在后面。

  其实称呼他们是人,已实在有些残忍。

  这些人要么是没了手,要么是没有了脚,要么是一手一脚,要么是只有一手,或只有一脚。

  还有个,是手脚都没有了,被埋在个三尺大小的瓮中,张开嘴巴,哑哑作声,竟然是连舌头也没有了,令人看了心酸。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恐怖的,比如两个背部粘在一起、不分彼此的,身体四肢完好,但是整张脸五官都挤在一起的,看起来都十分恐怖可怕。

  显然,这伙人也是前来卖艺者。

  世上本就有许许多多走马卖艺,为求赚足噱头,便请了残疾、畸形、怪胎者,平日训练各种花巧功夫,表演时令人惊叹十足,怜惜万分。

  黄鹤楼本来就是风景名胜,熙来攘往之人极多,是卖艺的好场所。而他们占据黄鹤楼下,已有多年,向来能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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