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第26节

  想到鼎鼎大名的“南慕容”,鹿尘有害怕,更有期待。心驰神往中,身体却从不忘调整内息、舒展筋骨。

  梁子翁在综武世界,再不是人人眼中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也算江湖上有名有号。

  刚才能杀人夺命,了结他的性命,全仰赖于神乎其神的九阴人皮卷,使得鹿尘屡屡做到让梁子翁死也想不通的“神力再催”奇迹。

  包括现在也是,鹿尘将体内真气注入其中,待到人皮卷回返过来,便凭空有一股生机潜藏,在体内运转时候,三倍五倍恢复损耗的元气,不一会儿恢复了万全状态。

  念及此处,鹿尘忍不住拍了拍胸口,人皮卷触感特殊,宛如厚实韧性的饺子皮。它与肌肤结合,几如身体的一部分,但想要褪去,又能随时褪去。

  这东西说秘籍不是秘籍,说法宝不是法宝。在丘处机口中,被称之为“武道神器”,对应的完整版九阴真经,便是人人垂涎的“天功宝典”。

  梁子翁若知道它的存在,一定死不瞑目,在地府里谴责鹿尘开了外挂。

  但实际上是,鹿尘仍有所保留,此战下来,他用上九阴真意,四品的精气两道全开,九阴神爪也初露锋芒,螺旋九影则神鬼莫测,还有只学到一手凌空震爆的乌日神枪劲,是梁子翁由主动化作被动的关键,而观自在境界,则起到辅助乌日神枪劲引爆内力的作用。

  除此以外,他还有三品炼神能力辅佐而成的摄魂大法,进攻的摧心掌、伏魔拳,防御的飞絮劲,躲避的蛇行狸翻、收筋缩骨,乃至于点穴解穴、疗伤祛毒……这些手段都没有使用。

  九阴真经几乎把他打造成了个样样精通的六边形战士。

  鹿尘脑子里仍重演此前战斗,现实中的梁子翁死了,心神中却还有个梁子翁。拿出来与他时时对练,说句很可能会惹怒参仙老怪的话语,梁子翁在他心中,与那位阿姨的红色毛衣并无任何差别。

  第十次对练结束,鹿尘不借助九阴真意的前提下,手段尽出,仍能与梁子翁打个四六开,而他是六。

  虽然即便胜利,状况也凄惨无比,偶尔断个手,偶尔肠子流出来。但这也是远超四品武者的战力了。

  而现实中,他也终于遇上自己之外的另一人。

  在循着痕迹的路上,无声无息之间,旁边窜出一把声音,“尘儿,接着!”

  鹿尘听出是丘处机声音,因而毫不惊讶。

  丘处机从旁飞身而来,与弟子相伴而走,先丢过来一个包袱。他接过之后,解开来一看,是个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形容恐怖,面目狰狞的汉子人头。

  “啊这……”

  抬头一看丘处机,“鳌拜的?”

  丘处机捋须笑道,“没错。”

  鹿尘听出他声音嘶哑了许多,气息却似乎无碍,十分古怪,紧张道,“师父,您受伤了?”

  丘处机奇道,“何处看来?这大块头难杀是难杀了点,但为师此番绝地逢生,又有全新领悟,剑斩个炼体先天,不在话下。杀他之后,‘西游记’可又多续写一篇,得些稀奇古怪的武功!”

  “那您的声音?”

  “哦,那是为师取下他的人头,高高举在手上,绕着全军宣告,令他们知道杀人者叫做丘处机是也。那风一程雪一程的,又要叫数百人知晓,哪怕靠内力传音,也耗费了本嗓,咳咳咳。不过被为师这么一吓,那金军尽数心惊胆战,皆人仰马翻去四处逃窜了,哈哈哈。”

  “……”

  鹿尘目瞪口呆,忽然感到在装逼路上,自己差师父甚远。

  这行事听来十分荒唐,实际上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令一条路扫空路途,他们下山再不是任何阻碍。

  在此前的计划之中,他岂止从未布置过这一招,更根本想也没有想过。

  不过他拿着人头,又犯了难,很想说你杀了人就杀了人,为何把人头割了,割了人头不说,交给我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东西……应该没有用了吧。”

  难道还有什么奇妙运用?

  “为师给看一看,为师剑法怎么样?哎,可惜咱们相处日短,你没机会体会精妙……”

  哦,就是装逼而已。

  “师父,你真厉害,剑法高妙,天下一流……那我把这人头丢掉了?”

  “嗯,丢掉吧。”

  彭一声,鳌拜的人头飞了出去,落在某棵树上,卡在树枝之中,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离去的两道身影。

  来年开春,它会被一伙鸟雀发现,挑空了内里杂物,只留下个外壳,用树枝口水妆点编织,就此筑了巢、成了家,一辈子金碧辉煌,红红火火。

  这正是:前世杀人无算大将军,今朝遮风挡雨鸟巢家。却为后话,按下不表。

  (本章完)

第28章 力压三军,尤胜群雄

  丢了鳌拜脑袋,师徒俩继续进发,他们轻功俱高,一个是九阴真经记载的螺旋九影,一个是全真教的金雁功,一时起落飞沉,纵横无碍。

  山上本是茂密针叶林,人不是世界的中心,它们也不是为人而生,因此密密麻麻,丛丛簇簇,杂乱生长,处处一般,找不出一条明显的路。

  若人忽然从森林中醒来,会发现前处是树,后处是树,左边是树,右边是树,前后左右都是一样,像进入个没有出路的迷宫。

  师徒两身起时飞跃树海,成为黑暗背景的两个更黑小点,脚下是一片片别无二致的针叶林,往后不住移动。但移动来移动去,所见都别无差别。

  而等到落下时,则会遍寻四周,找根生长得恰当的针叶树木,足尖轻轻一点树冠,所有力量被树缓冲。树木林叶簌簌发抖,他们则像两片羽毛遭了风吹,再度腾飞,冲天而起。

  二人都具备夜视能力,在这过程中可清晰见到,一条宽而长的裂痕,创伤似被赋予在针叶林中,歪歪曲曲,由小而大,一路延伸出去。其中最宽的地方超过三丈,里面树木东倒西歪,被截断,切断,炸毁,击碎……情况不一而足,但同为一锅乱粥。

  若将它们缩小一百倍,这是世上最顽皮的孩子搞坏的玩具零件。但重新还原这一百倍,便成了触目惊心的天灾现场。

  所谓树海树海,如果真将脚下的针叶林视作海洋,那么无异有人真正分开了大海。

  沉默中,还是由丘处机先一步发现端倪,目光一动,紧要道,“尘儿,找到了……追命神捕状态还好,那西夏狗的攻势却够凌厉,我先过去帮忙,你随后过来!”

  迫不及待,身形加速,几个跳跃,超越了鹿尘。

  丘处机说这话时,鹿尘什么也没有发现,这片树海仍是黑暗未知的一片,四下里安静得可怕,如同真进入深不可测的渊海。

  由此可见,鹿尘最自豪的炼神感知一项,依然距离丘处机有一段差距。

  鹿尘耸了耸肩,倒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初窥武道门径,未来还有很长一截路走。

  只是很想谴责丘处机,毫无团队意识,个人英雄主义严重。

  但转念一想,丘处机抛下自己,自个儿上去加入战局,倒也不全是坏事。自己武功最低,身在暗处,反比明处起到作用更大。

  当然,若他们以二敌一,能够取得胜利,自然最好不过。但老实说,这概率不高。

  鹿尘一念及此,干脆放弃了以轻功行走,反而没入针叶林中,如一条跃起的鱼猛地扎入江河里。

  白天李延宗身在人群,他亦身在人群,那是最好的隐藏。于是李延宗骗过了追命,他亦成功骗过了李延宗。但在这空无一人的树海,对李延宗这等级数的高手,任何最细微的声音都鲜明如同雷鸣。

  他需要隐藏。

  无声无息间,鹿尘落了地,他功力运转变化,不再是螺旋九影,而是九阴真经记载着的“飞絮劲”,体表布满柔软的劲力,一点雪花落在他衣服上,似乎粘粘下陷,却没有融化。

  当他再迈出一步,雪花便落在原本该落下的地方,绝不因为他而有丝毫偏差。

  鹿尘漫步行走之间,一尘不染,不只是脚步声安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心脏的声音,都竭力到最安静。

  依着旁边那条被开辟出的道路,再行了二三十丈,鹿尘耳朵一动,听得到远处轰隆声响,那是一根根木头被摧折断裂的声音。

  他又行了二十丈,方看到不远处的战场。

  心下知道,这就是自己与先天的差距。自己能感知方圆二十丈,而炼神先天耳聪目明,感知范围在五十丈长短,而感知面积上的差距更大。

  追命本来东躲西躲,带着包惜弱疲于奔命,在任何一处绝不久留。但丘处机一到,他们两个初次相识的男人,却有了同样的默契,同样的决定。

  他们就决定在此正面李延宗,再不逃避!

  于是当鹿尘到来时,这里已彻底化作先天高手的战场。

  那条从俯瞰角度下看来,像是树海一道巨大疤痕的道路,就在此终止,而后豁然开朗,扩散至史无前例巨大,足有十来丈方圆。

  在这范围内,所有的树木被横扫一空,倒塌碎裂,横七竖八的堆积在中央,竟然形成一大堆断木构成的建筑,和此前裂痕中的环境类似,只是更大,也更凌乱。

  三个身影就在这场地飞来飞去,似乎三道颜色不一的闪电,时而落在旁边树干上,时而又落在中央的树干上,他们出手快得不可思议,令鹿尘无法看清其中具体的交手细节。

  只知道他们时而相撞,时而分开,每一回合交锋,都将造成半空中的气劲炸裂对撞,无形无质,却可分明感受,发出轰隆如落雷的巨响。

  毫无疑问,就是这些透明无形的先天罡气余波,激起狂风,掀起暴乱,将一根根粗如成年男人双手合抱的大树摧折,然后或朝着中央倒塌,或朝着外边倒塌。

  鹿尘目光闪动,又向四周看去,见到包惜弱被点了睡穴,安然躺在角落,呼吸均匀,神色娴静,成为一个年纪偏大但足够美的睡美人,只欠缺了王子一吻。

  这是他第一时间的想法,随后便反应过来,这比喻并不合适,因为完颜洪烈曾是货真价实的大金国王子,现在成了比王子更尊贵的王爷。

  若他知道世上有这么个童话,一定愿意前来亲吻包惜弱,随后会尴尬发现,包惜弱睡意正浓,鼾声呼呼。

  她真正愿意接纳的,显然永远是杨铁心。

  三大高手都怕伤她,出手刻意避开此处,使得还有一颗大树可供庇护。这颗大树有幸成为战场边缘唯一一颗独苗,却仍然时而被三位先天高手的出手劲风,给打得风中凌乱。

  丘处机和追命不愿伤她,可以理解,李延宗居然愿意收手,可就令人意外了。鹿尘不得不承认,这人可恨归可恨,却仍保有大燕皇族的矜持。

  而现在,这份矜持给了他接近战场的好机会。

  三人激战正酣,没人发现鹿尘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大树之后,占据一个VIP席位。然后盘腿而坐,沉淀心海。

  他肉眼凡胎,不识奥妙。一时之间,唯有用心海观察这三人的战斗,用潜意识来实时分析。

  鹿尘看到了堪称壮丽的一战。

  李延宗身在半空,以一敌二。他仍是那个大胡子的形象,身着盔甲,手中有一把金兵标配的腰刀,但那并非真的只是刀,有时也成了剑。

  他能以刀使剑法,并且不会令旁人感到任何违和处。

  他时而以刀斩人,时而以刀刺人,刀光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一眨眼出了十五六招,每一招都有迥异的气质,显然来自于不同的武功,却又被他恰如其分融合在手中,成为了一套最适合于当下状况的全新武学。

  而转瞬之间,这武学又破碎了,重组了,根据接下来的状况,他随时可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招数。

  “不愧是还施水阁培养而成的人杰!”

  鹿尘只看了不到半个呼吸,心中便升起叹为观止的想法。

  他曾自诩“心海”可比王语嫣,现在发现连李延宗也远远不如,而王语嫣于武学典籍之上的知识,恐怕要更进一步。

  纯以武学知识而言,若说慕容复是小王语嫣,他连小慕容复亦算不上。

  十五六招说来很多,待落到实处,却凝成电光火石的一击,如此左斩右劈,铮铮作响,火花四溅,李延宗逼退了追命的腿与丘处机的剑,两人似被抛飞的弹子,左右分离。

  李延宗自己也被巨力打得后撤滑翔,直至撞上一根大树,以双脚刹住去势。

  身上所携力道之大,直将那树木踩得弯折下去,一时嘎嘎作响,恰如一把拉满了的大弓,而李延宗是弓上的箭矢。

  倏然一声,树木触底反弹,李延宗再借势借力,抢先一步,飞至孤身一人的丘处机身前。以他武学上的造诣,碰上一个人的刀或剑,便知道这人是强是弱。

  而无论丘处机如何不愿承认,他无疑是三人中最弱的一环,是李延宗眼中的软柿子。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丘处机刚刚大发神威,割了鳌拜的头,现在却又被李延宗的刀瞄准了脖子。

  鹿尘心中一紧,但自己也知道这属于关心则乱。实际上,当他纯粹以武学角度看待,也知道师父绝不会如此不济事。

  丘处机并未辜负自己弟子的信任,他身在半空,面对强袭,胡子飞了起来。然后,曾在赵王府以一己之力力敌六大高手的剑光也飞了起来。

  剑光形成剑芒,剑芒凝成剑罡,剑罡再挥洒剑气。半空中一道道纵横交错闪烁明灭的白光,迎上李延宗的刀光。

  刀剑须臾之间砰砰碰撞,发出一声声锐响。

  两道人影也交缠成一团,成了刀光剑罡的圆球,一路滑翔下来。他们动作太快,三两个呼吸已过二三十招,在半空中形成连串响动,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而挥洒的剑气刀气,则在半空中发出撕裂气流的嗤嗤声,成为刀剑碰撞时的好听伴奏。

  乍看之下,似乎已分不清了你我。

  鹿尘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清楚丘处机如何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也明白李延宗如何游刃有余、冷静自持。

  他们这样打下去,丘处机越打越是气急,脸白,眼晕。

  他的头冠被刺破,头发落下,衣服被割裂,剑上处处都是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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