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北灵郡的褚燕可是先天六品圆满的武者,定叫那瞎子有来无回!”
孙兴一拍手,兴冲冲地离开。
“唉……”
焦庭仰天长叹,脸色变了又变,随后额角青筋暴起,一把将桌子掀倒,残羹剩饭落了一地。
“该死,该死啊,天要亡我吗?”
他刚刚对孙兴说的都是客套话罢了。
北灵郡刚死了一个太守,又怎么会派人来支援?
就算太守赵元没死,他也不会同意。
如今大乾除了自身所处的中州外,对其他七州的控制力都远不如从前。
各地郡城,州府俨然有成为独立个体的迹象,明面上还是服从大乾差遣,暗地里就等一个王朝气数将尽的契机,或自立为王,或明哲保身,作壁上观。
三使联手加上几百兵丁,都被陈胜冲杀出去。
面对如此凶人,周边郡城又怎会派一兵一卒前来支援?
为今之计,就是彻底投靠北州牧大人,寻求庇护。
但北州府距离北辰郡一来一回要月余左右的时间。
焦庭觉得自己撑不过月余时间。
所以便只剩下一条生路舍弃一切,卷钱跑路。
“啊啊啊!我可是一郡太守,一郡太守啊!”
焦庭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卷钱跑路,然后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
他的家族,他的产业,他的权力……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刘家庄。
刘老四背着大包小包来到家门口,神色复杂。
还好,悬赏令只会贴到镇上公告栏。
村里还是需要村长敲锣集全村人到晒麦子的广场,口述公布的。
毕竟连镇里都没多少识字的人,村里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都忙着土里刨食,谁还有时间去读书识字?
刘老四会识字,还得感谢他故去的老娘老爹砸锅卖铁供他读书。
如今当上刘家庄的亭长,生活倒是比寻常人要好,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留不住几个子儿,都到了可以称老夫的年纪,依旧尚未娶妻,是个单身汉子。
如今,泼天的富贵砸在了他的身上。
只要向县令检举陈胜的踪迹,不说悬赏令上的万两白银,至少也得奖个百八十两吧。
这样娶一个媳妇绰绰有余了。
没准能入了县令的眼,仕途更进一步呢。
所以,到底是把陈胜卖了,换取利益呢。
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公布悬赏呢。
刘老四拎起手里的鸡,这是他向隔壁村员外买来的,还有红枣、枸杞等补气血的配料。
其实他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啊。
“陈兄弟,俺回来了,那员外忒小气了些,只卖公鸡,不买老母鸡,说什么留着下蛋,你等会儿哈,我这就给杀了炖上。”
刘老四嘿嘿笑道。
给陈胜买吃食,他也能跟着沾点荤腥不是。
“有劳刘老哥了。”
陈胜拱手道。
昨晚他并没有和梦境里的麻衣青年过招,而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现在感觉比一开始要好多了。
因为强健的体魄和天气寒冷,伤口倒也没有发炎的迹象。
“对了,刘老哥,若是鸡炖好了,也给我的骡子分上一碗吧。”
这次还多亏了老马,没有把他丢下,不然真得喂荒郊野狗了。
不是,骡子还得吃鸡?
刘老四瞪大双眼,虽然是花陈胜钱买来的鸡,但拿来喂骡子……到底还是会心疼。
但他见陈胜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时,顿时就不心疼了,注意力全放银票上了。
我滴个乖乖,这是万宝钱庄的银票?
刘老四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他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
农村人,就喜欢把铜板银两找个罐罐装起来,然后埋了,等急用的时候再挖出来。
一张轻飘飘的银票,让人很不放心。
但那也是身份的象征。
书里面的大侠豪掷千金,撒的可不就是银票嘛。
“刘老哥,这是百两银票,你拿着,算是我养伤的食住费用了,若是有剩,全算你的,若是不够,再来找我添补。”
陈胜笑道。
镇上想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没准通缉令都出来了。
这刘老四去一趟渡口镇,回来没有带官府的人,他陈胜承人家这个情,必有厚报。
“嘿嘿,那我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刘老四憨笑着将银票收下。
一百两银子,他们就是早中晚顿顿吃鸡,也够吃好几个月的了。
“大哥,俺们来看你了,刚杀的狗肉,给你带了一腿。”
门外传来十分粗犷的声音。
“哈哈,好兄弟们来了,快快进屋,我可想死你的狗肉了。”
刘老四闻言大喜,连忙喊道。
一满脸络腮胡,披头散发,膀大腰圆的壮汉拎着一条狗腿走进屋子,紧随其后的便是两个中年人,一个方脸,一个比较高瘦。
“大哥,这位是……”
壮汉看着躺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的陈胜,满脸疑惑。
我大哥什么时候喜好男风了,还是瞎眼的小白脸,怎滴口味如此独特?
刘老四一看壮汉表情,就知道铁哥们在想什么,脸黑道:“不得无礼,这位小哥名叫陈胜,受了伤,暂住在我家的。”
旋即他便向陈胜一一介绍他那几位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陈小哥,他们都是我从小撒尿和泥玩的好兄弟樊哙,曹参,卢绾。”
“陈小哥好。”
被念到名字的人依次出声打招呼。
陈胜:……
第85章祭山神
樊哙、曹参、卢绾……
“敢问刘老哥全名?”
陈胜淡然问之。
他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家里行四,所以便叫刘季了,熟人都叫我刘老四。”
刘老四哈哈笑道。
似李,汉高祖刘邦!
陈胜摸了摸鼻子。
北州处处是反贼。
这贼老天,就差指着他鼻子说大乾药丸了。
“大哥,你这是炖了鸡啊,我都闻着味儿了,快端出来让兄弟们尝尝。”
樊哙流着口水道。
像鸡鸭鱼之类的白肉炖起来不用放太多佐料,就比猪羊等红肉要香。
“哎哎哎,咱还是吃你带的狗肉吧。”
刘季连忙拦住要翻锅盖的樊哙。
“大哥你怎滴如此不爽快?平日里不都是有福同享,大碗吃肉嘛。”
樊哙抱怨道。
“兄弟,这要是老哥自个儿花钱买的,那你敞开了吃,我皱下眉都是没良心的人,但这鸡是陈小哥花钱让我买来补身子的,你可别贪嘴。”
刘季解释道。
“这样啊。”
樊哙看向受伤的陈胜,便打消了吃鸡的念头,举起手里的狗大腿道:“那俺们吃狗肉吧,俺家养的肉狗,放心吃。”
“那感情好,我去拿碗筷。”
刘季大喜。
他们吃野狗还得分辨狗有没有疯,不然人吃了也会跟着疯的。
这年月,有的人宁愿疯死,也不要饿死。
刘季他和发小们互相扶持,生活还算过得去,没有穷到这等地步。
“刘老哥,帮我也拿一副碗筷吧,顺便把鸡端出来,大家一起吃。”
陈胜笑道,拄着盲杖从床上下来。
都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他今儿个倒要尝尝。
“陈小哥,快快躺回去,你还有伤在身,莫要牵动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