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众人举起手中的粪叉镐把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他们并不知道粮仓其实早已空空如也。
他们只知道当官的把粮都藏在粮仓里,不给他们吃。
他们要做的,就是用手里的武器(农具?),抢回属于自己的粮食。
就这么的,一行七八百号人,居然非常顺利地来到粮仓。
而粮仓门口也果真如张三所说,没有人看管。
“太好了,大家冲啊!”
竹竿兴奋道。
想起满仓的粮食,他就不禁直咽唾沫。
只要抢到足够的粮,父老乡亲们就能活下去,就不用挨饿了。
瘦猴一脚踹上粮仓门,结果门居然没上锁,害得他用力过猛,栽了个跟头。
门没锁?
竹竿感到有些古怪,此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张三的身影早已消失。
呼呼……
晚风吹来。
“什么怪味儿?”
竹竿皱眉轻嗅,一股刺人的味儿充斥鼻腔,整个粮仓都是这个气味。
不过眼下不是关注怪味儿从何而来的时候。
他们要的是粮食!
饥民们解开腰间挂着的麻袋,拿着镐子对着粮仓板猛凿。
咔嚓!
木板哪里经得住开矿的镐子,很快被凿出一个大洞。
就在他们期待粮食如沙般涌出时,却惊讶的发现……
“空的?这仓里面怎么会是空的?”
“我这儿也是空的!”
“我也是!”
心心念念,满载而归,最后却发现,粮仓是空的!
轰隆!
粮仓蹿起火苗,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
一座、两座、三座……
“着火了!着火了!”
“快走水!快走水!”
饥民们是来抢粮食的,哪里会料到粮仓会烧起来,顿时阵脚大乱,惊慌失措,满地乱窜。
见此情景,竹竿的脑门瞬间滑落出豆大的汗水。
他终于想起来一进粮仓大门闻到那刺鼻气味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了。
那是用来点灯做伞的桐油啊!
但凡落点火星子,一点就着的那种!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
一时间,竹竿想起在酒楼评书里听的故事,忍不住扯开嗓子喊起来。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
好在,竹竿平日里待人不薄,大家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有了主心骨。
“对对对,快撤,快撤。”
“啊对对对,都听我大哥的!”
瘦猴应和着。
大家跟着竹竿朝着粮仓门口跑去,但却见一人站在门口,面色不善。
咦?是那位好心的小哥?
这回我可看到人嘞!
瘦猴眼前一亮,“小哥……”
锵!
站在粮仓门口的陈胜拔出了杖刀,奋力一挥!
吾命休矣!
下意识闭上眼的瘦猴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完嘞,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呼啦呼啦……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朝着粮仓门口冲来的饥民全都被这狂风吹倒在地。
扬起的沙尘将大火扑灭。
火借风势,但有时候风大了,也能将火压灭。
更何况还有真气夹杂在风中。
“都起来吧,我用的是刀背。”
陈胜淡然道。
他刚才只不过是由点化面,将凝结的刀气化作磅礴的刀气,威力小了,伤不了人,但用来灭火却是很合适。
“大,大,大侠,都是误会,误会啊!”
竹竿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他都不敢直视陈胜,心里在想陈胜到底是不是官府的人。
要是官府的人,那他们可就完了。
纵火烧粮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脑袋算是保不住了。
嗯?这声音?
陈胜挑眉,咋听着对方声音有点耳熟呢?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只顾吃吃吃,他就是宋大人身边的那个好心小哥啊!”
瘦猴乐呵道,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朝马汉?”
陈胜试探性问道,将杖刀入鞘。
“啊对对对,小哥,就是我们兄弟俩!”
瘦猴马汉连连点头。
竹竿王朝也惊了,他没想到今天晚上能在这里碰上救命恩人。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卢惠选带着一众官差将这里团团包围。
嗯,几十来号膀大腰圆的差役,包围七八百号骨瘦如柴的饥民。
事实上,光靠何利这个七品武者,就能在这七八百号饥民里开无双了。
那几十来号差役就是防止人逃跑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呵呵,卢县丞,你们来得挺快啊。”
陈胜讥讽道。
他是先天武者,御空飞行,所以才会这么快赶来粮仓。
可卢惠选等人只是普通人,何利是后天武者,只能在地上跑,却是在他到粮仓一刻钟左右后就来了。
白天被宋瑞溜着跑都没见他们有这么快过。
“陈少侠说笑了,下官等人正巧在衙门商量事宜,离得近,碰巧罢了。”
卢惠选随便找个理由胡诌过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王朝马汉一行人袭击粮仓纵火的行为坐实!
只要火还在烧……烧……
我靠,说好的熊熊大火呢?
卢惠选这才发现粮仓根本就没燃起来,只有零星几处小火苗在风中挣扎,粮仓木板壁虽然有部分被熏黑,但主体框架还在,大部分还能用。
直娘贼,张三这狗东西,连个纵火犯都干不好嘛!
卢惠选心里暗骂。
“是吗?几位刚好在衙门商量事宜?这么巧的吗?你们商量什么?可以和我讲讲吗?”
陈胜笑道。
明知对方是胡诌,他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啊这……”
卢惠选有些支吾。
直娘贼,你这家伙,懂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
好在,县尉柯三栋比较机灵,忙说道:“白天看施粥的粥棚不够大,晚上正商量着是否扩充一下呢。”
“哦?卢县丞,你们真的是在商量这事吗?”
陈胜挑眉问道。
“啊对对对,就是柯县尉所说的那般,我们在商讨是否扩充一下粥棚。”
卢惠选连忙点头。
“是嘛?那俺还真是替家和县的百姓多谢恁了。”
宋瑞骑着老马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