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
陈胜淡然道。
他杀过的人可不少,比牛三认识的人都要多。
牛三闻言大笑,“哈哈哈,你一个瞎子,杀人?少吹牛了!识相的……”
嗡!
陈胜施加了一点向下的力道,通过杖刀,传递到牛三肩头。
“啊!”
牛三吃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总要让我识相呢?明明不识相的是你们啊。”
陈胜喃喃自语,刀口往左稍稍偏移。
牛三的脖子里面被划出一道血痕,猩红的液体溢了出来。
意识到踢中铁板的他惊恐道:“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上头有人,我上头有人,你得罪不起的!”
“我现在把你砍了,你上头的人再怎么追究,你也是死人。”
陈胜露出一口白牙,语气森然,“给我把铜板捡起来。”
“我捡,我捡,我这就捡!”
牛三连忙找寻被他震落的铜板。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牛三可不敢赌陈胜敢不敢玩命。
不多时,他颤颤巍巍地将十几枚铜板放在桌子上,挤出个勉强的笑容道:“大,大侠,铜板都在桌子上了,您,您看……”
锵!
陈胜将杖刀入鞘,冷声道:“滚吧。”
这里终究是王家豆腐店,杀了人,见了血,人家生意不仅做不下去,搞不好还得吃官司。
“哎哎哎,咱这就滚,这就滚!”
牛三捂着脖子,带着小弟们连滚带爬地跑了。
“好厉害啊!”
王灿看在眼里,十分羡慕。
大家看起来年龄都差不多,怎么你就这么厉害呢?
“老板,来两碗豆腐脑。”
陈胜神情淡然道。
赶了几只烦人的苍蝇,没什么大不了的,饭还是得吃。
“这位少侠,您稍等。”
王猛赶忙从锅里舀出两碗满满当当的豆腐脑,浇上香喷喷的卤汁。
“给,老马,你的份。”
陈胜将一碗豆腐脑递了过去。
在王家人震惊的目光下,老马凑到桌前开始享用美味。
不是,现在骡子都吃的这么好吗?
以陈胜和老马的胃口,两碗豆腐脑显然是不够的,他们俩吃光了锅里的豆腐脑,方才觉得有点饱。
“味道不错,结账吧。”
陈胜将一散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这豆腐脑让他想起杨氏母女的豆腐摊了。
嗯,味道口感上各有千秋。
“少侠,您帮我们解了围,我们又怎能要您钱呢。”
王猛连连摆手道。
“我这人吃饭都给钱的,叫你拿你就拿着。”
陈胜将碎银扔给王猛,“况且,我来你们这里,不单单只是吃饭。”
王猛手忙脚乱地接住碎银,闻言有些警惕地看着陈胜道:“不知少侠找我们有何贵干?”
“我是从北州北灵郡来的。”
陈胜长叹一口气,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北州北灵郡?”
王猛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胜。
“嗯,北州。”
陈胜点头道:“敢问赵芳赵老夫人可在?我是受其子王奔之托,前来交代遗物与临终遗言的。”
当初对已死之人的承诺,历经小半年,总该画上句号了。
第191章明心,女侠
受王奔之托,将遗物送来并交代临终遗言……
王猛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的小弟……
“小,小伙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芳颤颤巍巍道。
“很遗憾,老夫人,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你儿王奔已经死了。”
陈胜坦诚相告。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与其让赵芳对了无音信的王奔牵肠挂肚,思念成疾,不如将真相说出来,长痛不如短痛。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
赵芳尖叫着,她拿起扫帚,做出驱赶的动作,“你走,你走!我儿子没死,我儿子没死!”
“诶……老马。”
陈胜低声道。
“嗷咦。”
老马会意,用妖力把背上包裹里的一样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
王猛见到那东西,瞳孔不由得骤缩。
赵芳更是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那是王奔的长命锁。
一般人家给孩子满月时打出来佩戴在脖子上求平安的。
没钱的用铜,或者铁打,有钱的用银、金打。
王家的长命锁是用银打的。
十几年前,王奔临走时,赵芳让他带上的,说能保平安,若是在当地娶妻生子了,就将这长命锁传下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长命锁,终究没能保平安,让王奔长命。
陈胜在收拾王奔遗物时,便摸到了在碎银堆里的长命锁。
他考虑到王家人可能不会信他带来的消息,于是便将这锁留了下来,当做信物,没有等价折算成银票好方便携带。
“如此,可信否?”
陈胜将长命锁推到桌子前。
赵芳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把长命锁抓在手里,轻轻地抚摸上面的花纹,以及那令她挂念的儿名王奔。
“我,我儿临终时可有说什么?”
赵芳的面部肌肉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却流不出泪来。
“他说,娘,孩儿不孝了。”
陈胜轻声道。
他的记忆也回到了双旗镇外的小寒潭,那个濒死之际询问他是否乃是先天武者,最后喊出那句“娘,孩儿不孝了”的王奔。
不甘?后悔?悲愤?
王奔那竭尽全力,充满各种情绪的呐喊声恍若昨日刚听闻,依旧回荡在陈胜耳边。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不够强,注定成为一培黄土。
我会成为那一培毫不起眼的黄土吗?
不,我不会!
陈胜的内心愈发坚定。
变强,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大自在,大逍遥。
我当,无敌于世间!
陈胜坚定了内心。
而赵芳的内心,却被这句“娘,孩儿不孝了”所冲垮。
她仿佛看到了小儿子在喊出这句话时的不甘与悔恨,对生的眷恋。
“我的儿啊!”
赵芳仰天悲鸣。
她在质问这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一家团聚?为什么不保她儿子平安?
为什么!
怒火攻心,悲情上脑。
大坝被情绪冲垮。
痛楚的洪水倾泻而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