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月走了过来,她也在顺着车辙印看了过来。
黄少杰点点头,目光顺着官道看向前方,突然发现前面官道拐弯处似乎有一堆灰烬。
“萧总旗,那里好像烧过什么东西,我们看看去吧。”
黄少杰指着前面几十米处的那堆灰烬对萧秋月道。
萧秋月点点头,两人快步来到那堆灰烬旁。
黄少杰抽出绣春刀,在灰烬中拨弄了几下,里面还有一些没有烧尽的枯枝树叶,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两人却闻到灰烬中残留的淡淡檀香味。
萧秋月顿时感到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她忙屏住呼吸远离一丈多远道:
“这里面有迷香,屏住呼吸快退后。”
黄少杰自然也闻到了那股迷香味,不过却并未感到半点昏沉。
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修成了金刚不坏神功第一重,一般的毒药迷香之类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影响了。
“确实有迷香......”黄少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将刀收入刀鞘,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萧秋月此时也想到这一点,恍然道:“劫匪提前在此燃烧迷香,押送税银的官兵走到此处,正好闻到迷香因而全身无力,难怪这些官兵都被一刀毙命,似乎毫无抵抗能力。”
黄少杰道:“这条官道是往西北而去,而现在是冬季,刮的正是西北风。官兵们从东南方向而来,这西北风一吹,迷香正好全部被官兵吸入了,等他们发觉异常时,就算是屏住呼吸也已经难以运行功力了。”
萧秋月道:“走,我们把个发现告诉牛千户。”
说罢,两人来到牛仁面前。
萧秋月拱手道:“禀大人,有线索发现。”
“哦?”牛仁眼眸一亮,看向萧秋月,“萧总旗,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罗刺史和柳知府等官员也都齐齐看向萧秋月。
萧秋月道:“刚才我和黄少杰查看押送税银的车辙时,发现前面官道拐角处燃烧了一堆灰烬,于是上前去查看,竟发现其中含有迷香成份......”
“原来如此!”牛仁不等萧秋月说完,便全都明白了,“我倒是没有想到,劫匪居然在前面燃烧迷香,现在冬季,刮的是西北风,此处官道两边都是山岭,这风一吹迷香正好被押送税银的官兵吸入.....”
罗刺史和柳知府等官员也都恍然!
方才牛仁只猜中了这些官兵也许是中了毒,但却没有猜想到劫匪采用的是这种办法。
不过这倒是让罗刺史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军中并没有劫匪的内奸。
要不然,他这位掌管苏州军政的刺史大人,对这起税银被劫案责任就更大了。
现在案情已经明了,无需再做过多的现场勘察。
牛仁对罗刺史道:“刺史大人,官兵尸体可以清理了,我要率锦衣卫顺着车辙去追查劫匪逃离的方向,告辞!”
罗刺史拱手道:“有劳牛千户和诸位锦衣卫了!若是发现劫匪踪迹,牛千户可通知本官调兵前来协助围剿!”
牛仁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锦衣卫顺着官道车辙印向前追去。
牛仁的目光虽然比不上黄少杰的洞察术,但他毕竟是五品宗师,双目运功之下,可轻易追踪车辙的痕迹。
他带着数百锦衣卫都不用下马,一路向前奔驰。
奔行了几十里,快出鼓驼岭一带时,车辙突然消失了。
“真是奇了怪了,车辙印怎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牛仁从马上跃下,仔细在路面四处查看,却仍然不见车辙印。
就如同这几十辆押送官银的马车行驶到这里突然凭空消失般了。
正当众人都感到百思不解之时,却见黄少杰过来向牛仁拱手禀道:
“牛千户,属下发现那些马车。”
“在哪里?”牛仁急切问道。
“大人请看!”
黄少杰带着牛仁来到一处山坡处,指着山坡下的一堆马车。
这几十辆马车居然全都被抛到了山坡下去了!
“难怪找不到这些马车的车辙印了!”
牛仁看着山坡下的一堆摔得散乱的马车,陷入了沉思之中。
劫匪驾着装有税银的马车逃到此处,却把马车扔下山坡,那么车上的官银呢?
“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牛仁命令道。
一名百户带着几十名锦衣卫下了山坡去搜寻去了。
很快,百户上来禀报。
“大人,山坡下只有摔碎的几十辆马车,并未发现一两官银。”
“如此说来,劫匪是带着银子弃车而逃了!”
牛仁摸着下巴的短须说道。
萧秋月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大人,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劫匪为何突然在此弃车?这车上可是足足有三十万两白银,他们如何搬运走?”
三十万两白银足有几百箱,如果一人扛一箱的话,那也得好几百人。
想想看,几百人扛着几百个装有银子的箱子,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得扛多远的路?
这岂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牛仁思索道:“劫匪在此弃车而逃,就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踪,三十万两官银他们绝不可能就这样大白天扛走,应该是把这些银子藏在了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传令,所有人就在这附近搜索,几百人扛着箱子,一定会留下足迹线索的。”
第20章 劫匪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几百锦衣卫开始在这附近搜寻起来。
不过,车辙还能查找,可要查找足迹就难了。
尤其是在这荒山野岭当中,对于这些普通锦衣卫来说,就更是难以搜寻到了。
哪怕是牛仁,他也一时找不到这些劫匪扛着三十万两银子去了哪里。
大家伙只得在附近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山洞藏银子的地方。
黄少杰用洞察术观察了四周,也没有发现劫匪逃离的脚步。
这怎么可能?
至少几百人扛着三十万两白银离开,以他的洞察术不可能找不到这些劫匪逃离的足迹。
别说是扛着几十万两银子,哪怕是空手离开,几百人也会留下凌乱的脚印。
除非,劫匪根本就不是走路离开的。
难道说,劫匪是骑马装着银子离开的?
可也不对,如果劫匪是骑马装着银子离开,这足足三十万两银子,至少也得上百匹骏马驮才行。
上百匹骏马驮着三十万两银子离开,必定会留下众多凌乱的马蹄。
可这时附近马蹄虽然有,但却并不是很多。
而且,这些马蹄的足迹印并没有达到负重几百斤的程度,别人看不出来,可黄少杰的洞察术是绝对可以分辨出来的。
那就奇怪了,这些劫匪是如何带着三十万两银子逃走的?
难道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黄少杰摸着自己下巴思索了片刻,看着官道上的那些车辙印,突然间似有所悟!
他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些车辙印,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车辙印很浅,根本就不像是装有了上万两银子的压过的车辙印。
如果路面潮湿较软,那么很明显就能分辨得出来,空车和装有上千斤重银两的车辙痕迹。
但现在道路坚硬,哪怕是装有上千斤的银子,马车也不会把路面压出很深的印记,常人是无法分辨出空车与装有重物车轮的印记。
这种细微的变化,也只有黄少杰洞察术才能分辨得出来。
方才在来的路上,黄少杰并没有留心这一点,此刻因为找不到劫匪带着银子逃走的线索,重新查看官道上的车辙印这才猛然发现不对。
“难道说,劫匪早就将车上的官银搬走了,赶着空车把官府的追查吸引到这里来?”
黄少杰蓦然想通了一点,他决定顺着官道倒回去查看。
“黄少杰,你发现了什么吗?”
萧秋月看到黄少杰独自蹲在官道上查看车辙,不由上前问道。
黄少杰起身对萧秋月拱手道:“萧总旗,我怀疑劫匪早把车上的银子搬走了,劫匪驾着空车到此目的只不过是想把我们的追查吸引到此处而已。”
萧秋月一双美眸诧异的看向黄少杰,问道:“你是如何断定劫匪提前就把官银带下车了,驾驶到此的全是空车?”
黄少杰指了指地上的车辙印道:“这些车辙印很浅,不似之前的装有银两时略深,所以属下断定这些车辙印都是空车。”
萧秋月用脚跺了跺官道路面,摇摇头:“这段时间没有下雨,天气干燥,路面坚硬,哪怕是车上装有上万两银子,车轮也不会把路面压出较深的车辙印来,和空车基本没有什么分别,是无法分辨出来的。”
黄少杰微微一笑道:“萧总旗放心,常人确实是看不出来,但我这双眼睛是绝对可以看得出来的。”
萧秋月也不由一笑:“哦,你真这么自信?那好,我们去找牛千户禀报一下此事。”
对于黄少杰的天赋本领,萧秋月是越来越好奇。
查案时他就能看出采花贼留下的脚印和指纹,以这样的观察能力分辨得出车辙是否装有银两,这似乎也并不是吹牛。
抓捕采花大盗时黄少杰展示出来的轻功更令萧秋月都望尘莫及。
还有刚才查看那堆灰烬时,萧秋月吸入一口余烟,便感到头脑昏沉,可这家伙却慢悠悠的蹲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有。
总之,这个纨绔公子就是很邪门。
两人来到牛仁面前。
萧秋月拱手道:“禀千户大人,黄小旗方才查看官道的车辙印,他怀疑这是空车,劫匪早就把官银搬下车了。”
“哦?”牛仁听罢不由也是面露诧异之色,稀疏的眉毛挑了挑,看向黄少杰,“你通过车辙印就能看出这是空车?”
黄少杰拱手道:“回禀千户大人,属下刚才仔细察看一遍这些车辙印,似乎比来时的车辙印要略浅一些,因此属下断定,劫匪在中途已经把车上的银两都搬走了,赶着空车到此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官府的追查。”
牛仁捻须微微点头:“你这个推测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以现在路面的坚硬度,即便是装有银两的车子,也不会在路面留下较深的印记,与空车基本无法区别。”
萧秋月说道:“黄小旗的一双眼睛观察力极强,属下倒是相信他确实能分辩得出来。”
牛仁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带些人马,顺着官道往回寻,若是发现线索,马上派人回来禀报。”
“是。”
两人拱手一揖,随后带上了几十名校尉,骑着马顺着官道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