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斩国师,论剑平晓月。
昆仑山上的两场战斗,以飞一样的速度传递了出去,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均收到了消息,知道昆仑之地将会崛起一个新的门派。
修仙和练武没什么区别,归根结底就两个字资源!
用尽一切办法获得修行资源,用这些资源把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去争取更多的资源,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一个循环。
后果就是强大的人会获得更多的资源,变得越来越强大,弱小的人想要咸鱼翻身,所能依靠的唯有机缘。
修仙比练武更加残酷。
如果一个地方出现神功秘籍、神兵利器、天材地宝,练武的想要争抢,只能骑马赶路,修仙的可以直接飞过去。
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多数人组成了门派,散修中除了燕赤霞那种万事不求人的,大多有三五个好友。
每出现一个门派,就代表多了一方争夺资源的势力,尤其是吕云澄这种实力强悍异军突起的,更是让人看到了四个字来者不善!
不过再怎么来者不善,门派底蕴仍旧是玄心正宗的缺点,争夺资源也是先和昆仑争,不可能跑的太远。
吕云澄通过宝青坊主给各大门派发请帖,由于已经打出名号,那些大派就算掌门不来,至少也会派个长老!
二十天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已经到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拾儿和莫愁穿着玄心正宗弟子的制式服装,站在门口迎接往来宾客。
为了防止认错人,吕云澄从宝青坊主那买来了各大门派高层人物的画像,让莫愁把这些全部都背熟。
为什么不让拾儿背?
他也要背得下来才行啊!
至于燕赤霞,这货得罪人是一把好手,让他去迎客纯属没事找事。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吕云澄不得不亲自出去迎接,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若是把霍天青带来,就省事多了!
开宗大典,一是要给自家门派来个认证,确认是正道还是邪道,是佛门还是道门,是修仙还是练武。
其次则是要薅羊毛。
前来观礼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总不能提着一个西瓜半斤猪头肉来吧?
这家送一点,那家送一点,玄心正宗的仓库快速充裕起来。
当然,该给回礼也要给!
那些随行的弟子,每人给一套五行符篆,一张剑符,一颗能够提升功力、治疗伤势的血菩提!
吕云澄带着拾儿莫愁在外面迎宾,白素贞和小青在里面安排,燕赤霞无所事事,翻起了礼品单。
“恒山隐修诸葛青天送上品宝剑一把,灵丹三瓶,这家伙还是这么豪气,不愧是能和我交上朋友的人!”
燕赤霞也是有朋友的。
在恒山潜修的诸葛青天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唯一认可的修士。
现在还要多一个,那就是白素贞,反正这个名单不可能有吕云澄,绝对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茅山太常婆婆送占星盘一个,灵丹五瓶,这老太婆擅长算命,比谁都有钱,才给这么一点,真是小气!”
茅山派的诸多高人中,太常婆婆最擅长占星卜算,神神叨叨,不易接近,燕赤霞这种狂人也不敢招惹她。
但请她算命的人实在是太多,每人送一样宝贝,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堪称修道界第二富婆!
至于第一富婆,当然是宝青坊主!
“峨眉掌门……嗯,陈拾这个老家伙竟然亲自来了,这老家伙最好面子,让我看看他送了什么东西。
紫金护甲五件,品真道丹三瓶,福禄道丹两瓶,大荒山千年桃木剑三把,嚯,这可真是大出血啊!”
峨眉派是传承悠久的大派,虽然比不得《蜀山剑侠传》中那么绝世无敌,在修仙界也能排在前几位,更有陈拾这个五百多岁的老古董。
燕赤霞本以为峨眉只会派个长老,没想到陈拾竟然亲自到了,还送上如此厚礼,只那三把桃木剑,便已经是万金难求的宝物了。
“这老家伙看起来德高望重,实际上一肚子坏水,送出这等厚礼,必然有所求,也罢,就让吕云澄这个阴货去和他算计吧!
不对啊,太常老太婆八成是算到陈拾会送出重礼,送什么都会被压下去,干脆送点普通的意思意思!”
都囔几句,继续翻礼单。
龙虎山天师府送了三把飞剑和一瓶龙虎紫玉金丹,昆仑派送了三朵地火冰莲,少林寺送了达摩祖师的佛珠,金山寺送了翡翠白玉佛手……
一些想要拜入玄心正宗的散修,也送出了一些压箱底的宝物,其中以一个名为“司马三娘”的女修最为豪气。
这女修竟然送了一根腾蛇嵴骨!
那可是神兽腾蛇啊,用腾蛇的嵴骨炼制法器或飞剑,对于水、火、土三种属性,都会有极大的亲和力。
燕赤霞更知道,白素贞和小青本体是蛇妖,腾蛇嵴骨对于她们的价值,还要超过万毒蛇母的蛇胆和内丹。
其实当初燕赤霞知道时候,本打算降妖伏魔,但一来打不过白素贞,二来说不过白素贞,文武什么都比不过,那就只能老实了。
“腾蛇不是几百年前就被无名镇压了么?这娘儿们是从哪儿得到的腾蛇嵴骨,不行,我要去看看,可别让什么妖魔鬼怪混进来!”
……
“贫道见过诸位道友,今日诸位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诸葛青天道:“宗主三剑斩妖道,吕夫人双剑灭蛇魔,为天下除两大害,贫道对此也是钦佩不已!”
太常婆婆笑道:“那妖道是茅山逆徒,本该由我们来诛杀,怎奈他乃当今国师,牵扯太大,老身多谢吕宗主为我茅山除去一大祸害。”
太常婆婆头发花白,看起来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衣服饰品均无甚特殊之处,唯独眼前罩了一块黑纱,把眼睛完完全全的遮挡住。
吕云澄除去国师,固然是清除了茅山逆徒,但也算是打了茅山的脸。
尤其国师身上很可能有茅山传承,那还包含了绝学外泄的风险。
若是茅山派别的修士来此,十有八九会闹起来,搞得面子上很难看,太常婆婆却把此事轻飘飘的揭过。
我不在乎你的作为是不是打脸,也不在乎你是否学了茅山绝学,这件事就此过去,谁也不再提、不再问。
吕云澄对此也非常满意,毕竟确实拿了人家的丹心篆。
太常婆婆见吕云澄点头,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她是修命数的,自然知道泄露天机会遭受天劫,很早之前就在找寻避天劫之法。
算来算去,却算到了吕云澄身上。
推算吕云澄的命数,发现因果线密密麻麻,远非她所能揣测,更遭受吕云澄剑意反击,被一剑噼出推算状态。
若非有这些因果,茅山派今日来的绝不会是太常婆婆。
陈拾道:“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真是我玄门正宗的福气啊,哈哈哈哈……”
陈拾须发皆白,两条白眉长长的垂下,看起来仙风道骨,一看便是得道高人,但如果把他和长眉真人对比,那简直是侮辱长眉真人。
《蜀山剑侠传》中的长眉真人是飞升得道的高人,历经无数算计,结下无数善果,造就了峨眉大兴的局面。
陈拾的心胸品行,着实不怎么样!
他曾经在三百年一次日,误打误撞进入黄泉,遇到了当时的孟婆,与孟婆相恋,并且还有了一个女儿。
阴曹地府并不反对恋情,甚至打算让陈拾和孟婆成亲,只要他在黄泉阴卷中划去自己的名字,便能获得长生,永远和孟婆在一起。
结果陈拾脑子一抽,想到了民间相关传说,误以为划去名字就会死,被吓得直接逃跑了,临行前还抽走了女儿三七的一缕魂魄。
如今他寿元将近,修为也许久没有提升,又把主意放在了黄泉阴卷上,打算入地府强抢黄泉阴卷,不管是弟子还是女儿,都是他的棋子。
他送的大荒山千年桃木剑,不仅是对付妖魔鬼怪的上佳武器,还能对鬼差形成极大克制,是黄泉鬼差的克星。
陈拾已经五百多岁,距离下一次日还有几十年,必须要提前算计,吕云澄很明显是他看中的棋子!
吕云澄自然知道陈拾的算计,不过对于这种人,吕云澄一向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而且吕云澄对于阴曹地府很有兴趣,去看看也无妨。
众人一阵寒暄,到了吉时,吕云澄在宗门广场上摆法坛祭天地,宣告玄心正宗正式成立。
吕云澄身负开国龙气,万民香火,又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更不是来掠夺本世界的资源,因此并无天劫降临,反而有霞光笼罩,瑞彩千条。
大典结束后,众多大派掌门长老纷纷离去,一些散修却在吕云澄的邀请下留了下来。
比如在恒山潜修的诸葛青天,又比如在送了腾蛇嵴骨的司马三娘。
这两人都是根骨绝佳、秉性纯良之人,一看就和玄心正宗非常有缘。
两人也厌倦了散修生涯,玄心正宗虽然是初步建立,但门派仙术传承颇为不俗,而且初步建立就代表可以蹭“从龙之功”,来了就是门派长老。
……
夜!
吕云澄在书房看书,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气息,轻声道:“门没关,太常道友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见?”
太常婆婆推门而入,笑道:“没想到吕宗主不仅剑法绝世,还精通占星卜算之术,老身佩服。”
却是她在送的占星盘上留了一个卦象,根据卦象和今夜的星象,便可算出她今晚会来,算是一封特殊的拜帖。
通过卦象和星象推算不是难事,如同太常婆婆这般,提前便把一切都计算好,那才是真正的困难。
吕云澄道:“久闻太常道友精通道门天眼之术,生有一双能够看破一切命数因果的天眼,该算到的应该都已经算到,与其打哑谜,不如开门见山。”
“吕宗主左拥右抱,羡煞旁人,老身不想打搅宗主的美梦,只不过此事事关老身天劫,不得不叨扰一番。”
“太常道友如此直白,还是事关天劫的大事,不怕我狮子大开口么?”
“吕道友方才说要开门见山,如今怎么又做这些无聊的试探?”
“是我失言了,太常道友勿怪,实话实说,我有两门术法,联合起来可以避过一重雷劫,还有一门佛门神通,可以化去部分天机反噬。”
避过雷劫的自然是化虚欺天经和大五行阴阳役雷剑经,那门佛门神通则是凝练照心镜之法。
凝聚照心镜,就相当于凝聚了一具佛门金身,可以把部分因果转移其上,求签问卦之人通过照心镜看到答桉,代替太常婆婆承受反噬。
佛门道门术法并非完全冲突,至少在命相之术上非常接近。
如果把道门的天眼术和佛门的漏尽通、五童眼结合起来,便能造就一双不亚于烛龙玄虚日月金童的漏尽天眼。
太常婆婆笑道:“老身虽然有一些宝物,但大多数都派不上用场,能做的唯有为吕宗主算上一卦。”
“你应该已经推算过我了吧?”
“修命相之术的,对于能够打破命数的异类,一向会多几分在意,只是没想到吕宗主的反抗如此激烈。”
“那是我所修剑术自带的防御。”
“请吕宗主放下这份防御。”
“可以,请!”
太常婆婆摊开手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算盘,口中喃喃有词,不是推算用的咒语,而是形容算盘的打油诗。
“身方气正骨铮铮,起落铿锵和璧声。排好良心一串串,不谋私利为天平。”
嗯?
这首诗不是这个时代的吧!
宝青坊主?
莫非又是她搞的鬼?
诵念四句诗后,太常婆婆眼前的黑纱尽去,露出一双好似能够看破一切的眼睛,双目随着算盘珠子上下转动,命运线也随之而逐步显现。
盏茶时间后,太常婆婆收起算盘,气机前所未有的衰败,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到了极大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