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无双和吕云澄混的熟了,说话也不再拘谨,偶尔还会吐槽两句。
“前些时日,我见到那个卖画老前辈了,辟水剑法就是那个时候得到的。”
“真的么?我不信。”
这句话似乎有特殊的魔力,即便是乖巧懂事的无双说这句话,吕云澄也很想一巴掌抽过去。
打自然是舍不得打的,但就这么放过,也是万万不能。
无双道:“若是真有秘籍,你为何不直接让我看秘籍,反而手把手的教?”
当然是为了占便宜。
吕云澄心中吐槽了一句,笑道:“那位老前辈从不会录下秘籍,只会把武功藏在画中。
那些画我还留着,你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有那些画啊?”
“当然是真的,就在左边书架最上边的那个盒子里。”
无双干笑了两声,走到书架前,拿下盒子,里面果真是一卷卷的绢帛,心中已经信了大半,随手把绢帛抖开。
无双小时候听过一些神秘武功传承的故事,如今有幸亲眼见到,眼睛瞪得大大的。
然后就……
“啊!”
一声大叫震得吕云澄耳膜生疼,心说无双还有练狮吼功的潜力么?会不会练成包租婆啊?
无双扔掉绢帛,拉紧衣领,如同受惊的小兔子,缩在墙角,用看衣冠禽兽的目光看向吕云澄。
陆一鸣三人听到叫声,本想出门帮忙。
但转念一想,谁敢在天下第一剑府上撒野,莫不是吕公子在和侍女玩什么游戏?
还是年轻人会玩。
年轻真好啊。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特么没他会玩。
三人越想越觉得别扭,干脆埋头睡大觉,不再想其他。
至于府上的丫鬟仆役,基本上都知道吕云澄的心思,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吕云澄邪笑着走向无双:“无双,这些都是武林前辈留下的名作,你怎么给扔了呢。”
看着缓步走过来的吕云澄,无双道:“别……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叫……”
“叫什么?叫救命?不说有多少人能听见,就算真的有人来,谁能打得过我?”
无双露出认命的苦笑,等着吕云澄过来。
却见吕云澄只是收起地上的画,并没有做任何失礼的事情。
“你……你不是要……”
“要什么?”
无双哪好意思说这个,赶忙岔开了话题:“名门大家的贵公子,收集这些画作的有不少,但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这不是开玩笑,这就是秘籍。”
“怎么可能?他可是老前辈啊。”
“高人都是有怪癖的,没点怪癖,能叫武林前辈么?”
“这倒也是,我说你怎么要手把手的传剑,原来是怕我误会。”
“现在已经没有误会了,你以后就用这个练剑吧。”
“啊?”
“你不愿意?”
“这怎么……我毕竟……是吧……”
“没事没事,你自己拿回去看,这上面或许还有女子才能发现的秘诀,我保证,只要你能接我十招,我就不逼你练剑了。”
“真的?”
“比真金还真。”
“可是我……”
“平安票号知道吧?他们的船队刚刚回来,带回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珍珠玛瑙,翡翠宝石,应有尽有。
你能接我十招,我就给你买五件异域奇珍作为奖励。
马上就到年关了,你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换上崭新的衣服,带上漂亮的首饰么?
反正你已经看过了,看一眼和看一百眼,又有什么区别?”
吕云澄的话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无双被忽悠的迷迷糊糊,直到抱着盒子回到卧室,才发觉被忽悠了。
想想吕云澄许下的一大堆好处,无双揉了揉羞红的脸颊。
“看一眼和看一百眼没有区别。”
“无双,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自我催眠了几句,无双关好房门,把被子裹成蜗牛壳,打开盒子,拿出了第一幅图。
她已经把辟水剑法练得精熟,按照剑路观察图画,很快就发现了其中潜藏的秘密,自然而然的进入到悟道状态,下意识的翻动一幅幅图。
不知过了多久,无双清醒过来,脸红的好似苹果,手脚也有些酸软。
真气催动散发热力,蒙着的被子好似保温箱,把这些热力保存了大半,使得身上淌满了汗水,非常的难受。
叹了口气,无双唤来丫鬟,让她们准备洗澡水。
无双一向不喜被人伺候,往常烧水洗澡都是自己动手,可今日手脚酸软,只能让丫鬟帮忙了。
看着丫鬟古怪中带着羡慕的目光,无双羞的想要淹死在澡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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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熊孩子的杀伤力
无双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在葵花派的时候,每天就是收拾屋子,做饭,端茶送水,有活就干,没活就歇着。
不渴望高深武功,也没想过大富大贵。
虽然身处帮派,日子过得却比隐居的白展堂更加平淡,平淡的好似蒸馏水。
一般而言,在黑道帮派长大的人,耳濡目染之下,远比寻常人早熟。
但无双自幼便跟着白三娘,被白三娘保护的很好,对于某些事,尤其是男女之事,非常的懵懂。
无双本以为只是因为蒙着被子而发热,洗个澡就没事了。
可到了晚上,无双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春意盎然的美梦。
她梦到自己羽化飞仙,到了天宫,成为弹琴鼓瑟的神女。
只是身上的衣服饰品,行走坐卧的姿态,甚至是一颦一笑,都和卖画老头留下的画作一模一样。
吕云澄飘然而至,一把抱住了她,她想反抗,却仿佛中了十香软筋散,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力气……
“呼!”
无双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方才是在做梦。
羽化飞仙是假的,吕云澄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庆幸的同时,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狠狠地挠了挠头发,把柔顺的秀发揉成鸟窝,揉了揉红成苹果的双颊,无双长喘几口气,躺回了床上。
“吕云澄,你这个混蛋,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无双恨恨的骂了几句,随后开始自我催眠:“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睡觉,睡觉,继续睡觉……”
越是想忘记什么,就越记得清楚。
记得越清楚,就越睡不着觉。
翌日清晨,吃着味道严重失常的小笼包,看着顶着黑眼圈,满脸困倦的无双,吕云澄打趣道:“昨晚没睡好啊?”
无双闻言怒视吕云澄,心说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那些图画有那么好看,看一晚上都没看够?”
“吃!你!的!饭!”
无双柳眉倒竖,一字一顿,咬牙看着吕云澄。
似乎吕云澄再说半句话,她便会化身河东狮,猛扑过去,从吕云澄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也看到了,我昨晚没睡好,很累,今天不练剑了。”
“可以,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带陆一鸣他们去找佟掌柜。”
就算无双吃得好,睡得香,精力充沛,吕云澄也没打算让无双练剑。
倒不是不舍得给人看,而是那三个抠脚大汉浑身上下一个艺术细菌都没有,看剑舞无异于牛嚼牡丹,花下晒,大煞风景。
若是卖画的朱老前辈要看无双剑舞,吕云澄绝不阻拦。
过不多时,陆一鸣三兄弟陆续起床。
练武之人不一定要闻鸡起舞,但也讲求拳不离手,名门大派都有早课晚课,贪睡是万万不行的。
只不过陆一鸣三人挨饿受冻多日,好不容易有个安全舒适的休息环境,忍不住偷了个小懒。
吕云澄对此表示理解,让丫鬟给他们送去了早饭。
至于无双做的早饭,盐放成了糖,酱油放成了醋,味道古里古怪,街头讨饭的小米都未必吃得下去,自然是不能用于待客的。
看着精神恍惚的无双,吕云澄把剩下的小笼包推了过去,道:“这是你辛苦做的早饭,别浪费。”
无双迷迷糊糊的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即怒视吕云澄。
她发誓,十八年的人生中,生过的气加起来,也没有这两天多。
“这么看我做什么?这是你做的,不是我。”
“哼!坏人!”
无双冷哼一声,快步回了卧室。
……
同福客栈。
看着客栈招牌,陆一鸣有一种放下重担的畅快感觉。
终于有掌门了,终于不用继续拼斗了,终于有人替他们承担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