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都有这般武功,那他这个公子的武功,又到了何等地步?
怪不得甄诚对他都这般态度……原来是当世高手。
就是不知道,此人听了这丫鬟的话之后,又会如何反应?
是高抬贵手,放周起一马?
还是咄咄逼人,执意取了周起的一条腿?
江然抬眸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对田苗苗说道:
“苗苗,记住我的话。
“人在江湖,无信而不立。
“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先前说过了,要取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
“那就不能落下一样。
“否则的话,咱们岂不是和他一般?说话宛如放屁?”
田苗苗当即大点其头:
“公子说的是!”
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周起的一条腿。
周起此时本就血流如注,头脑昏沉,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又被田苗苗抓住了一条腿,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强烈的恐惧覆盖心头,只觉得下身一凉,竟然是尿了裤子。
可周起根本顾不上尿不尿裤子,只是连连求饶: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信口胡说了。
“别……别……”
然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田苗苗知道自己聪明有限,对江然言听计从。
江然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就该这样。
当即一手抓着周起脚踝,也不管他尿布尿裤子的,抬起他的一条腿,然后用自己的脚踩在了他另外一条腿的大腿根上,就要用力往外拽。
周起眼见于此,腿还在身上呢,就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估摸着,如果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胡说八道,更有甚者,他甚至不会出来行走江湖。
“住手!!!”
一声怒喝,就在田苗苗即将活生生摘下周起这条腿的时候响了起来。
不过田苗苗对此仍旧是充耳不闻。
她是一根筋,做事从来有始有终。
而说话的人发现自己说话竟然全无用处,当即一抖手。
只听嗡嗡嗡接数声响,却是几枚暗器,瞄准的都是田苗苗周身要穴。
田苗苗呆了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拔下周起的腿,还是先挡住这飞到了跟前的暗器。
就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几枚暗器已经消失无踪。
定睛一看,顿时大喜:
“公子,你来啦。”
江然则低头看着手里的这几枚一寸来长的钉子,眉头微蹙。
就听方才传来的那个声音说道:
“对不住了,方才开口,你这丫鬟充耳不闻,只能攻其必救,想要解救周起。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周起罪不至死,尊驾又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江然抬头看了对面发出暗器的人一眼,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
精装干瘦,面目倒是刚毅:
“我什么时候赶尽杀绝了?
“我不过是取他一手一脚而已,什么时候要他性命了?”
“……你这丫鬟出手狠辣,这般撕扯下去手脚,他又如何能活?”
“那是他的修为造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然淡淡开口:
“我对他小惩大诫,是因为他自己技不如人,还敢怪罪旁人。
“因此信口雌黄,辱人清白。
“你说他罪不至死,我且问你,今日被辱及清白的,是你的妻子,女儿,你又当如何?”
“我……”
那人眉头紧锁:
“祸不及家人……尊驾说就说,莫要牵扯老夫的妻女。”
“又祸不及家人了,这话说得,是想说,你的妻女和我也有一些纠葛?还是说,我已经对你的妻女做了什么了?”
江然摸着下巴说道:
“不过你妻子多半不行,年纪太大。
“但照你的年龄来看,你的女儿或许还行……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将她带来,容我过目。”
“岂有此理!!!”
那人一时之间怒形于色:
“我好生和你说话,你这般出言侮辱,是要不死不休吗?”
“嗯?这话又怪了……你方才还说,不过说两句话罪不至死,怎么如今又要不死不休了?”
江然哑然一笑:
“周起说话侮辱我的人,一口一个小白脸叫我,又说我这丫鬟跟我之间不清不楚。
“我没有杀他,只是要他一手一脚。
“可若是换了你的话,他的性命多半已经没了吧?
“诸位方才也在这里,他说了什么,我这丫头鲁钝,她听不明白,你们也听不懂?
“可我方才看诸位,怎么笑的很是开怀?
“更有人说她不知廉耻?
“是你吧?”
他言说至此,抬眸去看,先前说田苗苗不知廉耻的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被江然目光逼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周起前车之鉴不远,她可不想落得这般下场。
当即连忙摇头:
“没有,不是我,我没说……”
“说了还不敢认。”
江然轻轻摇头:
“我这丫鬟对我也算是忠心耿耿,有人说我一句不好,她便勃然大怒。
“如今有人说她不知廉耻……那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也不能视而不见。
“你将自己的舌头割了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女人一听到江然这么说,整个人都蒙了,又惊又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场众人,见到亲友都在,这才放下心来,继而怒上心头:
“你好生霸道!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竟然就要让我割了舌头……
“你,你这岂不是魔教行径?
“魔教明日就要在这里集会,你该不会……正是魔教的马前卒吧?”
江然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然后对甄诚说道:
“她说百木门勾结魔教。”
那女人听江然这么说,简直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说过百木门勾结魔教了?”
“我和甄诚是至交好友,你说我是魔教马前卒,那岂不就是再说百木门勾结魔教?”
江然轻笑一声:
“你看,我劝你早点割了自己的舌头,你偏偏不听。
“又惹祸了吧?”
“我……”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男子一把捂住了嘴巴。
就见那男人对江然说道:
“贱内口不择言,还望尊驾海涵,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说。”
江然笑道:
“我这人说话素来算数。
“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做。
“正所谓,一诺千金莫外如是。
“可同样的……我说取人手脚,就要取人手脚,说要割人舌头,就得割人舌头。
“既然她自己不愿意,那你代劳也可以。”
“阁下说笑了……”
那男子强笑一声:
“贱内口无遮拦,在下回去之后,定会责骂于她。还请尊驾高抬贵手,饶她这一次……”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