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这手下所修炼的一门掌功。
掌力之中蕴含剧毒。
力道一透,便入五脏。
当即来不及多想,赶紧运功将体内毒气压下。
再抬头,就见那部首已经一跃而起,看身法好似半点伤势也无,可再看他的脸,却是已经七窍流血。
申屠烈大吃一惊:
“你……你这是……”
两个人内功相差太多,按照正常道理来讲,他被申屠烈内力反震,不死也是重伤。
哪里还有能够站起来的道理?
更何况还七窍流血……姿态如此渗人?
正困惑之间,就见这手下,一边不要钱一样的吐血,一边又是一击毒砂掌到了跟前。
申屠烈哪里甘心束手就死?
当即两掌一翻,砰的一声。
掌势相对,一股大力传出,直接将对方的手骨震断,然而那人好似全然没有痛觉一般。
只是哈哈狂笑,内力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
一时之间竟然跟申屠烈斗了一个不相上下。
申屠烈心中大骂见鬼。
手底下的人无缘无故的忽然造自己的反,想要杀了自己不说,内力还忽然之间就突飞猛进。
这是什么道理?
体内毒砂掌伤势随着两者内力比拼之下,逐渐游走全身。
再这般下去,只怕要死……
申屠烈心中生出这一股明悟之后,便是满心不甘。
哪怕要死,也不能死的这般窝囊。
可眼瞅着毒气攻心,眼看气绝……就在此时,一股浑厚的内力自背后转入体内,一瞬间对方的力道就被尽数推走。
掌中一松,相合的掌势便已经分开。
那部首后退两步,身形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死尸倒地。
申屠烈则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回头,果不其然站在背后的正是其恩师。
“师父……”
他喊了一声,身形软软就要躺倒。
老太监伸手搀扶他,让他稳住身形:
“先别说话,为师给你运气……”
申屠烈也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乃是争分夺秒。
当即立刻凝神屏息。
老太监两掌一运,元阳功内息缓缓渡入申屠烈体内。
如此功行一个大周天之后,老太监这才收回了手掌,眉头紧锁:
“毒气即将攻破心脉,这般下去不行……他身上可有解药?”
“……当是有的。”
申屠烈脸上此时已经浮现了一抹淡淡的黑气:
“这毒砂掌是他独门武功,解药应该……应该放在左侧袖袋之中,是一个褐色的瓶子。”
到底是自己的手下,对于他的习惯申屠烈也是知根知底。
老太监不敢耽搁,当即来到跟前搜寻解药。
然而找了一圈,最后拉开对方的胳膊,将袖袋翻转过来,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
老太监不敢多想,只以为是申屠烈中毒已深,说错了话。
当即又去另外一侧翻找,结果却一般无二。
什么都没有。
“没有解药……”
老太监呆了呆,重新来到申屠烈跟前,提起指头便在他身上接连点了几下:
“为师暂且帮你封住心脉,可是,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这可如何是好?”
“恩师莫慌。”
申屠烈轻声安慰,知道自己的师父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于江湖了解太浅。
经历的事情也不够多,遇到问题难免六神无主。
当即缓缓开口说道:
“他的住处之中,说不定还有解药……不,不对,他的房间之内,不会有解药了。
“他来刺杀我,身上都不带解药,显然是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即如此,房间之内多半不会另备。
“方才……方才他出手的时候,神态似乎不太对劲……
“师父,你方才,你方才追出去之后,可曾,可曾见到过什么人?”
老太监摇了摇头:
“那人好像早有准备,多重布置,为师没能追上。”
“即如此,那多半是调虎离山了。”
申屠烈闭上了双眼:
“山海会除了平日里的老对手之外,倒也很少与外界结仇。
“手底下的人,也都是……都是忠心耿耿。
“他姿态古怪,只怕,只怕是中了魔教一类的妖邪手段,否则的话,内力也不可能忽然之间,这般突飞猛进。
“这……这都是算计好的。
“而现如今,若是我,若是我死了…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等老太监开口,他便已经缓缓说道:
“恐怕……嫌疑最大的,便是江然!”
“难道是他?”
老太监一愣:
“可他要杀你,何苦这般大费周折?”
“所以,绝不是他……”
申屠烈深吸了口气:
“今夜江然挑明了和我之间的仇怨,我又想要调查申屠鸿的事情。
“这个当口死了,申屠鸿的事情自然再也没有查的必要……
“咳咳……江然更有可能被人借此发难……
“师父,我们,我们去找江然……
“此人纵横江湖许久,说不得……说不得另有手段,可以,可以救命……”
“好,为师这就带你去。”
老太监当即蹲下,将申屠烈背在身后,飞身而起,只是一边走,一边却也不免问道:
“山海会内……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杏林圣手了?”
“……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问题的前提下,不可以找他们。”
申屠烈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便是双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老太监喊了两声‘烈儿’没得到回应,当即只好加紧脚步去找江然。
江然对山海会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如今已经随着长公主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金蝉天子正坐在书桌案前眉头紧锁。
先前通报之后,他自然知道要见的人已经来了。
便抬起头来看向了江然。
就见江然也在看着自己……
长公主微微一礼:
“见过皇兄。”
江然有样学样的抱了抱拳:
“见过皇兄。”
“……”
金蝉天子的一句‘免礼’硬生生压在了嗓子里,没吐出来。
半晌深吸了口气:
“你……虽然身份特殊,但是也不能这般有失礼节。
“回头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学学这宫中的规矩。”
“奇了怪了……今天你儿子跟我讲规矩,你也跟我讲规矩,难道我一直给人一种我很不懂规矩的错觉?”
江然挠了挠头。
“实不相瞒……你确实是不懂规矩?”
金蝉天子说完自己先笑了一阵,然后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朕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听闻你今夜和朕的太子起了冲突?”
“起冲突?”
江然眉头一挑:
“你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