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灭阁副阁主?
场内众人,不管是武威候,亦或者是太子单智。
还是自江然现身之后,目光就一直在他腰间那把碎金刀上停留的剑无生,都不免将目光看向了申屠烈。
申屠烈却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一番话。
他只是轻轻的捧起了申屠鸿的人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一声轻叹自一侧传来,随之而起的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嗽。
待等咳嗽完了之后,宇文亭方才开口说道:
“江然……号称大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杀了人家的弟弟,还登门挑衅。
“并且还诬赖人家的弟弟是惊灭阁的杀手。
“这种无凭无证的话,谁能相信?”
江然的目光未曾看向宇文亭,只是静静的看着申屠烈,嘴里却说道:
“宇文公子若是太闲,就去找名医看病。
“你这一身病恹恹的,就算真的将长公主嫁给了你,你又能做什么?
“再过两年,说不定你撒手人寰,岂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
这番话可谓是恶毒至极。
宇文亭眸光骤然收缩,一时之间,气怒攻心,禁不住接连咳嗽不止。
到底是一旁的单智颇为好心,主动起身来到宇文亭的身边,给他轻轻拍打后背,轻声安慰: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宇文公子莫要气恼。
“这江湖上人才辈出,说不定便有医道圣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救你于危难之中。”
“……多谢,多谢太子……”
宇文亭一边称谢,一边抬头看向江然,眼神里的敌意终究不再掩饰,冷冷说道:
“你……你最好尽快离开京城……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
江然听到这里,总算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宇文亭的身上,微微一笑:
“宇文公子,我教你一个乖。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是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选择。
“在下是江湖莽夫,你是京中贵人。
“我是瓦片,你就是瓷器。
“瓷器距离瓦片太近的时候,我劝你最好莫要放狠话。
“否则,保不齐我哪一下举手投足,失了轻重,就有可能害了你的性命。”
“放肆!!!”
宇文亭一手拍在了桌子上,却又疼的赶紧将手缩进了袖子里。
咬牙切齿的说道:
“无知匹夫……胆大妄为。
“杀了人家的弟弟还敢上门挑衅。
“如今更是出言无状……你莫不是以为,这诺大江湖,只有你一个高手!?
“来人,将这贼人拿下!!!”
随着宇文亭一句话落下,当即便有接连的脚步声传来。
自四面八方而起,想要同时出手。
就听申屠烈怒喝一声:
“够了!!!”
宇文亭猛然回头看向申屠烈。
就见他脸上皮肉颤抖,双眸睁开当中满是血丝。
他沉声开口:
“宇文公子您的威风可以在旁处施展,此地终究是我山海会。
“老夫,乃是山海会会首。
“于此地,尚且还轮不到宇文公子主持大局。”
宇文亭眼睛微微眯起。
若是旁的时候,申屠烈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更不可能对自己这般不客气。
如今的申屠烈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宇文亭冷笑一声:
“好,即如此……这话有理,确实是在下僭越了。”
说完之后,又咳嗽了一阵,却也重新坐下静静的看着江然。
江然此时则笑道:
“申屠会首可有话说?”
“……你让我说什么?”
申屠烈缓缓将目光落到江然的身上:
“宇文公子虽然有些话说的不合时宜,但是有些话却很有道理。
“你杀了申屠鸿,带着他的人头上我山海会挑衅。
“这是要将我山海会当成摆设吗?
“还是说,我申屠烈当真就给人一种,软弱可欺之感?”
江然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微微沉默,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这般看来,申屠会首也是不信在下之言了。”
“此等荒谬之言,谁人能信?”
申屠烈怒视江然:
“阿鸿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终究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今日他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和我山海会之间,再无缓和余地。
“来人!!”
“且住!!”
就见那一对雷神门传人,忽然同声开口。
申屠烈深吸了口气:
“二位……偏要挑现在这个时候吗?”
“还请申屠会首成全。”
两个人微微抱拳。
“好。”
申屠烈点了点头:
“即如此,二位尽管放手施为。”
江然看了看申屠烈,又看了看跟前这两个:
“二位又是什么人?该不会也是到处找人生孩子的吧?”
他目光一转,最后落到了宇文亭的身上:
“我劝你们,若是当真有此念想,那此人最是合适不过。
“毕竟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若是能够在死之前,留个后,你们也算是功德无量。”
“王会极!”
“赵臻!”
两个人对江然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抱拳:
“见过江大侠!请江大侠出手指教!”
江然摆了摆手:
“二位原来是打算找我切磋。
“只可惜,现在确实不是时候,我尚且和申屠会首有话要说……二位……”
“请!”
这两个人根本不听江然的话。
一个‘请’字落下,身形同时一晃,虚空之中好似炸开了一道雷鸣。
拳风已经到了江然的面门之前!
“嗯?”
江然初时尚未在意,待等这两个人一动手,便是叫他眼前一亮:
“好拳法!”
身形一转,两个人的拳头便在他门前停顿,彼此之间不足半尺。
然而这半尺便是天堑。
任凭他们如何施展,也难以将这半尺拉近。
两个人也不做这无用功,当中一人身形一震,双拳轰然擂在地面。
这双拳落地,只打的地面摇晃。
江然足下一转,正是一个千斤坠用来稳住身形。
可再抬头,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经裹挟雷鸣狂暴之声,直抵胸前!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落到江然胸口的当口,就再也动弹不得。
江然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大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