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江然的目光,陈老伯却一语不发。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从未听到他的话一样。
江然眸光一转,便已经若有所思。
轻轻点头,继而问道:
“你可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蝉翼?”
“血蝉蝉翼分为两色。
“一为血色蝉翼,一为无色蝉翼。
“前者算做统领的,京城之内有四位。
“无色蝉翼则遍布江湖四海,暗中运筹江湖局势。
“我所知道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此人执掌天音箫。
“可具体身份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武千重果然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以你对此人的了解,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
武千重面上忽然浮现出来痛苦之色,咽喉之中好似藏了一只洪水猛兽,用一种近乎于嘶吼一般的声音说道:
“是……是……他是……他是……
“宇文亭!!!”
户部尚书之子?
江然豁然抬头:
“你这是在胡言乱语,宇文亭体弱多病,习武不成,如何能成为执掌天音箫的血色蝉翼?”
“我……我不知道……你说,你说让我猜测……我一直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宇文亭。
“宇文亭体弱多病,此人,此人稍微动两下也是咳嗽不止……
“另外,宇文亭绝非不会武功之人。
“我曾经……因为好奇那人身份,便偷偷试探过宇文亭。
“发现,此人……此人身怀武功,深藏不漏……”
武千重猛然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尽是惊恐之色的看着江然:
“你……你不要再问了……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在你的认知之中,这满朝文武里,哪一个有可能是血蝉高层?
“亦或者说,执剑司内,谁是你们血蝉的人?”
武千重满脸都是拒绝之色,然而嘴巴却张开了:
“吏部侍郎,冯青莲。
“刑部……刑部……郭田。
“就我所知……他们两个必然是我血蝉的人。
“除此之外,便是……便是江湖!
“我血蝉暗中掌控江湖势力,京城之内,百珍会有长孙无极,山海会有申屠鸿,道一宗……道一宗……执法长老道渊。
“还有……还有……”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江然,忽然咧嘴一笑:
“执剑司内,虽然我没有明显的证据。但是……但是就长公主以下,或许,或许尽数都是我血蝉之人。
“你……你本就应该听我血蝉号令。
“如今却反噬其主,当真……当真狂悖至极。”
江然开始的时候还在认真听着,但是听着听着,却又感觉不对劲了。
他手指微微勾起,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江湖呢?纵观江湖之上,你血蝉又掌控了多少人?”
“天下江湖武人有十斗,我血蝉独占七斗。”
武千重嘴角勾起笑意:
“如何……江然……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若我血蝉愿意的话,你顷刻之间,就要被打成千夫所指!”
“好一个千夫所指。”
江然看了一眼陈老伯:
“去取笔墨纸砚来。”
“是。”
陈老伯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拿来了江然想要的东西。
他亲自研墨,让武千重将那些和血蝉有勾结的江湖势力尽数罗列其上。
几乎写了满满一篇。
可谓是触目惊心!
江然拿过了这张纸,轻轻吹干墨迹。
“那除了蝉翼之外,血蝉之中,还有什么人?
“他们的武功又如何?”
“还有……还有首领。
“血蝉自上而下,除了蝉主之外,还有七大统领。
“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测……我等纵然手持十二天巧,也难以与之争锋……”
“十二天巧……”
江然拖起了那如意锁:
“这当真是十二天巧之一的如意锁?”
“还给我……”
武千重下意识的开口,然而说完之后就意识到,江然不可能把这东西还给他。
便深深地突出了一口气,冷笑一声:
“世人都道……十二天巧得一便可以纵横江湖。
“却是夸大其词。
“这些东西虽然每一种都有莫大威力,可终究只是外力。
“逞凶一时,姑且尚可……想要天下无敌,那却是做梦。”
陈老伯听到此处,便低头在江然耳边说道:
“少主,此人神志在逐渐恢复,他的话恐怕开始变得不可信了。”
江然微微点头,想了一下说道:
“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
“陈老伯,他心门既然打开,如果再用魔教武功,能不能询问的更加详细一些?”
“可以。”
陈老伯点了点头:
“我这八苦神针,若是有心魔念相助,当是无往而不利。”
“嗯,我知道了。”
江然看了一眼武千重,忽然一笑:
“算了,还是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山海会中,申屠鸿是你们的人。
“那……申屠烈又如何?”
“……申屠烈自命不凡,没有资格入我血蝉。”
“这话恐怕得分开两半来听。”
江然站起身来对陈老伯说道:
“这几日,就暂且将此人留在此处。还得陈老伯,帮忙照料。”
“少主放心,有老奴在,他便是一根汗毛,也休想逃出。”
“好。”
江然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陈老伯则是把武千重关好之后,又施展了一些手段,方才追了出去。
到了书坊之中,就见江然正在书架跟前翻找,似乎打算挑两本书看看。
然而陈老伯却一眼就看到,江然正在翻阅风月志。
当即转过身,咳嗽了一声。
江然一愣,回头去看,有些纳闷:
“陈老伯,你这是……”
“无妨无妨,老奴从未见到过少主翻阅风月志。少主不好此道,老奴已经知晓。”
“风月志?”
江然一愣,低头看了看书架上另外基本上,挨个翻了一下,便发现这当中所描绘的,果然大多不堪入目。
当即无奈摇头,也未曾分辨什么,只是说道:
“陈老伯,我问你……我师父如今身在何处,你可知道?”
“……”
陈老伯当即缄默无声。
“他可在京城?”
江然又问。
陈老伯叹了口气:
“他不在……”
“他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