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头看了江然一眼:
“惊灭阁!”
“啊?”
屋顶上的叶惊霜和叶惊雪同时惊呼。
江然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对于这个人他却不会轻易相信。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相信无生楼对他抱有善意,纵然是那位神秘莫测的楼主,莫名其妙的给他做了一顿年夜饭,他也不会因此就相信对方。
所谓的人心险恶,绝非是一句空话。
人家说什么都相信的,多半是活不了多久的。
“所以,你长大之后,学了武功,就加入了惊灭阁,帮他们杀人?”
江然笑着说道:
“你这想法,倒是颇为有趣。”
“我只是想要加入他们,了解他们,最终瓦解他们。
“至于说杀人……我的双手确实是沾满了鲜血。”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抽屉:
“不过,你可以看看那抽屉里的东西。”
“我来。”
叶惊雪翻身就进了屋,伸手拉开抽屉,也做好了防护。
防备这抽屉里会有机关暗箭。
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木盒。
盒子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锁。
不过这难不住叶惊雪,她随手就把那锁摘了,过程比较暴力。
打开之后,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一本册子。
叶惊雪拆开以后,翻开看了两眼,便是啧啧称奇:
“倒是看不出来啊……”
“里面写了什么?”
江然也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给你。”
叶惊雪把手札扔给了江然。
江然大概浏览了一下,便是摇了摇头,这里记录的,是这被杀之人和一些江洋大盗勾结,里应外合,残害无辜的一些记录。
最终末尾写明,之所以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
就是担心那些江洋大盗到了最后翻脸不认人,留下这册子就算是证据。
如果自己为人所害,这些人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官府的书桌案前。
“现在看来,他这本册子没有送出去。”
江然轻轻摇头:
“莫不是盗亦有道?”
“不是。”
对面的人却说道:
“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先他一步死了。
“有人下了单子,我亲自动的手。”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除暴安良,为不平者鸣的好杀手?”
江然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眉头微蹙,冷笑一声:
“是又如何?”
“让我猜猜……你这可能只是单纯的怕死,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你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所以编制了一个故事,并且借这人当真跟盗匪勾结的手札,为自己塑造了一个身在黑暗,心怀光明的人设……
“好叫我对你心生敬意,从而饶了你?”
江然轻声说道:
“你觉得,我说的这个可能,和你说的那个故事,哪一个更容易取信于人?”
对面的人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大概是你说的这个……我的故事,太过离奇。”
“离奇的故事未必是好故事,可好故事总是离奇的。”
江然笑道:
“我愿意相信你的故事,我们来喝一杯?”
“……你要在酒中下毒?”
那人看了江然一眼。
江然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也能猜到?”
“杀我自然无需大费周折,更没必要跟我喝酒。
“相信我的话,喝酒便不是第一要务。
“便是因为,你并不信任我,却又不想错杀我,所以,打算先用毒药控制我,其他的以后再看……”
那人轻声说道:
“这本就是常理。”
“你叫什么名字?”
江然问。
“阿锋。”
“山峰的峰?”
“锋利的锋。”
“锐气太盛,难免受挫。”
“杀手若是没了锐气,便是到了死期。”
“有道理。”
江然把那个小瓶子推到了阿锋的跟前:
“请。”
“……喝多少?”
阿锋端详着这瓶子,有点拿不定主意。
若是喝太多,直接喝死了怎么办?若是太少,起不到效果,江然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办?
然后他就听江然说道:
“看情意,情意深一口闷,情意浅舔一舔。”
“……以你我的交情,那我现在可以把这个还给你了。”
“你可以试试。”
江然的微笑越发灿烂。
阿锋端起了瓷瓶,打开盖子,然后就往嘴里倒。
毕竟就是一个小瓷瓶,里面的东西撑死也就一口。
全都倒进了嘴里之后,见江然没有反应,便一咬牙吞了下去,末了表情有些惊讶:
“甜的?”
“嗯。”
江然点了点头:
“苦口汤药治病疗毒,尚且有人不愿意喝。
“毒药害人,若是还苦,那人家自然更是不愿意多用。
“越是好看的花,刺就越是尖锐。
“越是好看的蘑菇,毒性就越强。
“这毒药啊,还是得好吃一点,方才能够叫人欲罢不能。”
“……”
阿锋瞠目结舌的看着江然:
“你……你这话,当真是一个正道中人能说的吗?”
“为什么不能?”
江然反问:
“许恶人卑鄙无耻,就不许好人机关算尽?
“好了,既然吃了我的毒药,那就跟我说说惊灭阁吧,你所知道的,全都说说。”
“……好。”
阿锋点了点头。
惊灭阁在外人看来神秘至极,实则也确实如此。
哪怕是惊灭阁的杀手,都不知道惊灭阁真正的总舵在什么地方。
只是有几个传言……第一个是说,惊灭阁的总舵是在海外一处岛屿之上,岛屿则常年处于迷雾之中,无人能够找到。
还有一个说,惊灭阁的总都,就在这五国最核心之处。
可这最核心之处究竟指的是地理位置,还是其他,就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了。
多半都是人云亦云,不足为信。
而就阿锋所知,惊灭阁内杀手增加有两个途径。
第一种途径很简单,但要耗费一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