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摆了摆手:
“想到了一些好事,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他话音一顿,又问了一句:
“你说是孙县令于粮草之中做了手脚……此事可有实证?”
“若是有实证的话,纵然是拼着一死,我也会着人将这消息送出。”
常校尉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之中满是愤愤。
江然点了点头。
所以说,孙县令在粮草之中做手脚的事情,全都是从那飞箭留书之人的口中听来?
实则做不得数的?
常校尉若所说没错,那三人死得确实是有些古怪。
可具体如何,现如今倒是不好轻下结论。
不仅如此……就连眼前这常校尉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尚且还在两可之间。
只不过这话江然并没有说透。
当务之急,也并非是彻底弄清楚眼前之人的忠奸善恶。
他须得凭借此人的影响,以及他手里的钥匙,在没有任何损伤和意外的情况下,将崇山派的人给救出来。
常校尉对此表示配合。
那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件事情,就可以稍微往后延一下。
……
……
救人这种事情,总是急迫的。
江然和唐画意两个走在后面,常校尉走在前头。
三个人离开了那小二楼,就朝着监房走去。
这一路自然更加的轻松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三个人就已经到了。
进门常校尉的脸色就是一黑:
“你们在做什么?”
一群喝的脸色发红,赌的热血上头的兵卒顿时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原地。
末了收拾酒瓶子的收拾酒瓶子,藏骰子的藏骰子。
紧跟着慌忙的站成一列。
还有个把人喝的太多,东倒西歪的,原地打转。
江然看到这里,方才反应过来……
对哈,虽然说这里是铁矿场,但这帮人都是兵啊。
哪里能够在这喝酒赌钱啊?
这一下,让人抓现行了。
唐画意则发现,还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看向他们。
显然在怀疑,是他们通风报信,把常校尉给招来了……
当然,对此唐画意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反正他们在这里活动的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
到时候真正的周城和王安,会替他们背锅的。
这么想想,唐画意忽然觉得这事还挺有意思。
有机会的话,倒是想要回来看看热闹。
常校尉凝望着眼前这几个人,咬牙切齿了一会,这才一挥手:
“一会再回来收拾你们。”
说完之后,就朝着监房内部走去。
江然和唐画意自然跟上。
只留下了门前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大难临头的感觉。
有了这常校尉带路,往下层去就方便了许多。
很快那一扇铁门就重新出现在了江然面前。
常校尉不等他们开口,便从怀中取出钥匙,正要落入锁孔之中,他回头看向了江然:
“一会你们离开了铁矿场之后,切记要挟持我。
“此举做戏,不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只是不要过分加深他们的怀疑。
“让我还能有一些斡旋的时间。”
江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
常校尉听他答应的干脆,当即也不再犹豫,咔嚓一声插入了钥匙。
转动之间,就听得门内传来接连不断的机扩运转之声。
江然身怀七巧天工手,又有不少的见闻,知道这扇门确实是如同常校尉所说,锻造极为不易。
恐怕是于这古章县谋事之人,专门请了机关高手锤炼打造。
而当所有的机扩运转到了尽头,就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就已经朝着内侧弹出了三寸。
常校尉伸手抓住门把,微微用力,大门就被他拽开了。
“什么人?”
门内顿时传出冷喝之声。
江然寻隙看去,果然就见到了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的袖口之上,都绣着一座山。
而这些人在看到了常校尉时,却是禁不住面面相觑。
“常恒,你怎么来了?”
当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不高,却极为敦实,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之中略显疑惑。
“救你们。”
常恒言简意赅。
“你疯了?不要手下的性命了?”
那人脸色一沉:
“你自管去做你的常校尉,我们的生死无需你来担忧。”
“你们本就是为我涉险,如今身陷囹圄,我又岂能见死不救?而且……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常恒说到此处,将身后的江然和唐画意让了出来。
对面一群人看的面面相觑。
就听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问道:
“他们不就是你手下的兵吗?
“你将你们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你们认错了,这两位不是我的手下……他们涉险而来,是为了救你们的。
“只可惜,他们对我心存疑虑,始终不愿意将真实身份告知。”
常恒说道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对面崇山派的人都是一呆,还有这种事情?
那个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双手抱了抱拳,正要说话。
就听江然笑着安慰常恒:
“放心吧,我不仅仅对你的身份存疑,对他们的身份也存疑。
“虽然我是来救崇山派同道的。
“可是至今为止,我从未见过崇山派任何一个人……谁知道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是不是你给我下的套?
“不过这一点倒是无所谓,自然有人可以分辨他们的真假。
“真的是崇山派的同道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如若不是……关起门来全杀了倒也方便。”
“嗯?”
那中年人闻言面色一沉:
“尊驾当真是为了救人而来?”
“在下看你,倒是不太想要被救。”
江然轻轻摇头。
“尊驾请回吧。”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
“此间之事错综复杂,你又不肯道明来历……我们是不能贸然出去的,事关生死,还请这位兄台见谅。”
江然点了点头:
“说的好,可惜,这事容不得你们做主。”
“嗯?”
那中年人一愣,再抬头,江然已经到了跟前:
“在下若是想要杀人,就一定得杀到。
“在下想要抓人,就一定要抓到。
“在下想要救人……就凭你也敢拦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探手就是一抓。
这一抓其实是故弄玄虚,本身既不是冷月戏里的手段,更不是坤字十三疯魔爪里的功夫。
只是看上去有些玄妙,却并无多少内涵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