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几位且等着老朽的金蝉惊神录吧,到时候,一人送们一本!”
“……”
江然琢磨着,这玩意自己看的话,得有多尴尬啊。
便只好敬谢不敏……
倒是阮玉青和唐画意都很感兴趣。
连连点头,表示谢过。
栖凤山庄的凤衔枝和凤夫人,也想跟这老头再客气两句。
结果大先生说走就走,之所以等在这里,也是为了再见江然一面。
如今见过了,也不和谁打招呼,便扬长而去。
不过片刻之间,就没了踪迹。
“大先生倒是潇洒的很啊。”
阮玉青看着大先生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
“闻墨阁的人行走天下,只为了搜集江湖人,江湖事……
“有些时候想想,还颇为让人羡慕。”
江然瞥了阮玉青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何处。
扭头瞅了一眼在座的静潭居士,微微沉吟,轻声开口说道:
“居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静潭居士神思不属,有些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跟着江然离开了栖凤山庄的大堂。
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江然这才于沉吟之中开口:
“居士也知道,如今焦尾琴不知所踪。
“先前答应居士的事情……”
“哎……”
静潭居士长叹了口气。
这七日以来,他是对满盛名下落最为上心的人。
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三仙山上寻找。
古希之若不是身受重伤,周身筋骨都遭受到了巨创,连床都下不了,只怕这会也在三仙山上呢。
此时听江然说起这件事情,禁不住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非江少侠所愿。
“不能怪你的……”
江然心头一阵无语,我也没说怪我啊……
便轻声开口说道:
“先前听前辈所言,是因为您和古前辈有一位老友,如今命不久矣。
“想在临死之前,见一见这焦尾,也算是全了一段心愿?”
“正是如此。”
静潭居士点了点头:
“我们对她也都是知之甚祥。
“昔年分开之后,便已经知道,此生绝无再见之期。
“若非是迫不得已,她绝不可能给我们传信……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还是这般无用。
“就连她最后的愿望,也无法为她达成,这般看来她不选我们之中任何一个,确实是有道理的。”
“……”
江然听到这里表情有些古怪,却还是强撑着开口:
“前辈,事到如今焦尾只怕已经不可得。
“不过……晚辈这边,倒是有一个迂回的法子,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
“啊?”
静潭居士一愣:“什么法子?”
江然轻声开口:
“前段时日,百珍会副会首颜无双邀请我去做客。
“准备了三件珍宝,想要换我的焦尾琴……”
他简单的阐述了一下前事,其后说道:
“此人所做之物,足以以假乱真。真的焦尾琴,我只怕是难以拿到了,不过,这假的却未必不行。”
静潭居士呆了一呆,却是眼睛大亮,忍不住问道:
“当真可以做到一模一样?”
“绝无差别。”
江然轻声说道:“若是有分毫之差,咱们便将其活活打死!”
静潭居士点了点头:
“不过活活打死却是不行的,得用点手段,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个好法子……锦秋命不久矣,临死之前也不过是想要见一见焦尾而已。
“我们既然找不到真的了,找到一张假的,也足以告慰。
“让她可以走的安心。
“不过这件事情莫要告诉姓古的,此人愚不可及,乃是天底下第一等的蠢货庸才。
“若是让他知道,他必然不会答应。”
江然心头好笑,这两个斗了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给对方上眼药啊。
不过对于静潭居士的话,江然还是认可的。
古希之这人太过于墨守成规,心思仁善到了极致。
这种事情若是告诉了他,他多半是真的不会同意的。
便轻轻点头: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其实早几日开始,我就已经吩咐此人制琴,今明两日应该也就做出来了。
“到时候也可以将此人交给百珍会了。”
静潭居士也知道,因为西门风‘救了’‘程天阳’的事情,让江然念了一个人情。
答应颜无双,只要此人还在栖凤山庄一日,便护他一日周全。
可如今听来,却是微微沉吟:
“若是让百珍会的人,知道他做了一张假的焦尾琴……
“恐怕不妥吧?
“依我看,百珍会想要带走此人,多半也是恨他盗宝,想要杀之泄愤。
“不如我们在他身上做些手段,明着是交给了百珍会,实则到了当夜便会暴毙而亡。
“从而灭了口,免得消息外传,给你引来麻烦。”
江然不禁对静潭居士刮目相看。
心说这雅心小筑,该不会是阎王居吧?
好一个人间活阎王……比自己还狠。
便轻轻摇了摇头:
“居士放心,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
“哦。”
静潭居士听他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
“也对,江少侠素来算无遗策,当是不会有什么纰漏的,那我就放心了,一切都仰仗江少侠了。”
“好说好说。”
江然沉吟了一下又说道:
“不过,如此一来,我恐怕也得随行一二了,却不知道,是否方便?”
“本就求之不得!”
静潭居士连忙说道:“能有江少侠随行,此事便算是圆满。”
“好。”
江然点了点头:“那待等西门风将琴做好,咱们便出发。”
跟静潭居士商定完了之后,两个人便分开。
静潭居士这几日,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如今有了江然这话,总算是可以稍微休息一番。
江然这边则要去见另外一个人……
这人也算是品茶赏琴大会之后的一个小难题。
便是那落花烟雨盟的江寒。
这一段时日以来,他一直都被关押在栖凤山庄的地牢之内。
双手双脚都被禁锢,脖子上都套着一个巨大的锁链。
前心后背还扎着好些银针,封锁窍穴,免得他恢复武功。
江然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坐在地牢之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的满嘴流油。
瞥见江然到来,便是哼了一声:
“你来作甚?”
“我以为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江然笑道。
“……顾人龙前车之鉴不远,我可不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