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名的话让她彻底确定,奔雷堂的人其实一直都未曾远离。
只不过,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而已。
联想到当日无生镇江然对他们的揣测,那今日之事恐怕真的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只可惜,江然如今不在此地,她虽然有些推测,却又感觉心里有点够不着地。
道无名沉吟一下:
“倘若当真如此,今夜之事只怕没有咱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只能逐一排查……先去找那老者问问,攘外必先安内,倘若当真是奔雷堂有心,他们如今不敢进来,只怕也是有所顾忌。
“还有另外一处关键便是,这尸体到底是何人所为?”
唐画意点了点头。
道无名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算真的如她自己所想的这样,那疑似凤梧的天灯是奔雷堂弄出来的,穿着天阳镖局服饰的尸体就是奔雷堂自己的人。
那后者是怎么死的?
两者同时出现,倒是可以解释是想要引起混乱,从而浑水摸鱼。
可怎么也不至于将自己人弄死。
除非,弄死他的人,是在这馆驿之内。
这般看来,馆驿内外只怕都不安宁。
“说起来,江少侠去了何处?”
程天阳看向周遭:“怎么不见他了?”
“还有阮姐姐呢?”
顾生烟也轻声开口,只是一双眸子里,多少有点戏谑之色。
毕竟这孤男寡女深夜同时消失不见,还是很值得八卦一下的。
唐画意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江然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他武功盖世,就算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这倒是。”
程天阳对此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江少侠武功确实是厉害,释平章那样的人,都对他无可奈何。”
“倒也不能掉以轻心。”
道无名平日里虽然喜欢看方志,当到了关键的时刻,则显得极为谨慎。
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
当即一行人也未曾分开,就在这驿站之中寻找。
可是找了好几个来回,始终不见那老者踪迹。
此人便好似是从这驿站之中,消失了……
……
……
就在唐画意,道无名,程天阳等人联手在驿站之中搜索的时候。
江然和阮玉青也发现了所处之地的古怪。
“地面尸体之下,是有血渠的,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花纹,仔细去看,却又连接到了外界。
“杀人取血,难道是为了修炼什么魔功?”
阮玉青轻声开口,转而看向了江然:
“江少侠,你觉得呢?”
江然轻轻点头,手指正按在墙壁一处,轻轻一扣,就听咔哒一声响。
这看似无门的房间,顿时生出了一道暗门。
阮玉青眼睛一亮:
“如何找到的?”
江然笑了笑:
“运气而已。”
七巧天工手这事不好解释,但是对于寻找机关一类的,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阮玉青微微点头,并没有追问。
两个人打这房间里出来,就发现外界果然也有同样的纹路。
只不过延伸出来的血渠,只是在建筑地面的两侧。
沿着走廊一路向前,最终却消失在了一处孔洞之中。
江然和阮玉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眸子里的异色。
本来以为这血渠能够直接给他们带来答案。
却没想到,消失的这般突兀。
两个人围绕着那孔洞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此地连接数条通道。
略作沉吟之后,江然说道:
“这里应该是馆驿地下的核心所在。
“或许每一个安置了架子床的房间里,都有一个这样的陷阱,对应着一个密室。
“死于机关之中的人,鲜血会随着血渠流淌到这里。
“最终汇聚在这个孔洞之中,渗入地下……
“那关键之处恐怕便在于,这地下究竟有什么东西了。
“不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可以抵达地下的入口。”
如果没有入口,不知道地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一番布置便算是白费,必将毫无意义。
无论于此地布置这一番手段之人,其最终目的是什么。
既有付出,必然是为了有所收获。
可如果连收获之所都无法抵达,那岂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玉青微微点头:
“那咱们找找?”
江然没有拒绝,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管是往下找,还是往上找,总是得找的。
不去一探究竟,也得想办法逃出生天嘛。
入口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找。
实际上除了这周围链接其他几个房间密室的通道之外,就只有两条路径。
江然他们运气好,第一条便是往下的入口。
只是站在这入口上往下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地方有点古怪。
“你说……这像不像是一个盗洞啊?”
江然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洞口并非是天然形成,也不是后天修缮。
而是好像被人用铲子,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虽然江然和阮玉青都是外行,却也隐隐可以感觉到,挖这个洞的人技艺应该是非常精湛的。
阮玉青犹豫了半晌之后:
“这个我还真不敢确定,过去没见过啊。”
“走,下去看看。”
江然一时之间又提起了兴致。
盗洞啊,古墓啊,宝藏啊……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是会让人心中生出波澜的。
当时在奔马县的时候,就有过一处古墓。
只不过那一处都快被人给踩烂了。
这个应该不至于。
而且,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古墓的话,那这老者在驿站里装神弄鬼的理由,大概也就有了。
他是为了守护这个古墓?
或者说,是为了守护这古墓之中的东西?
那宁九鸢说的,七八年前发生在这驿站之中的命案,是不是也跟这古墓有关?
这些问题在心中徘徊一圈的时候,两个人便已经跳下了那洞口。
容身之处不大,看起来还是被人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的。
两个人只能在洞身之内,匍匐卷缩着往前行进。
这感觉其实还是很别扭的。
洞内空气流通不好,狭窄逼仄,好似无有尽头一般,会给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也就是江然和阮玉青,都是内功深厚之辈。
不至于因为空气不好,就头晕目眩。
否则的话,时间长了还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这些地老鼠,打洞就打洞吧,打的大一点也好啊。
“这么小的一个窟窿,换个胖子估计都过不去。”
江然一边往前爬,一边还不忘数落。
阮玉青叹了口气:
“至少说明,打这个洞的,绝对不是一个胖子。”
“阮姑娘,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人在这里修建一座古墓?又是被什么人发现的?”
江然一边往前爬,一边说道:
“七八年前死在这里的那个朝廷官员,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