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冷月大法之中的冷月钉。
凝聚冷月钉不难,难的在于怎样才好出手一击必杀。
虽然江然得到了阴月娘多年以来施展冷月钉的心得,可先前他扔东西的准头,实在是让他不敢轻易出手。
寻常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差之毫厘谋之千里,一不小心洛青衣就得丢了性命。
容不得他不谨慎。
正好可以趁着这一局胜负之间,挑选好出手的角度,从而做到一击必杀。
心念至此,就听那烂赌鬼问道:
“既然检查好了,那谁先来?”
他双眼盯着江然,眼神里竟然是浓浓的胜负欲。
江然一笑:
“客随主便。”
“懒得往回拿东西,你先来吧。”
烂赌鬼摆了摆手。
江然也不推辞,随手拿起了摇盅,对着摇盅之内吹了一口气。
下一刻,手一抖,就听刷的一声,那骰子已经落入了摇盅之内。
江然单手上下晃动,骰子于摇盅之内发出激烈碰撞之声。
阮玉青强忍着不去看那六个骰子怪人手里的兵器,目光只是落在那烂赌鬼的身上,一旦江然有丝毫示意,她就会立刻出手。
摇骰子的时间自然不会太长。
可是在阮玉青的感知之中,这一瞬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咔嚓一声响。
江然手里的摇盅已经落了下来。
阮玉青一直都在观察烂赌鬼,此时就见他表情极端古怪,似乎有点想笑,又有点诧异,最后则变成了满眼的失望和冷厉。
就听他缓缓开口:
“开!”
一个字落下,整个赌坊之内,所有的‘恶鬼’同时开口:
“开!”
“开!”
“开!!”
这些声音凝聚于一处,引得人耳蜗嗡嗡作响。
柳小娥似乎不堪重负,双手死死的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不敢看周围任何东西。
阮玉青则忍不住看向了江然的手。
就见江然拿着摇盅缓缓抬起手来,一个硕大的红点,出现在了阮玉青的面前。
“一点?”
骰子有六面,自一到六。
这一点阮玉青是知道的,她忍不住问江然:
“是不是……越小越大?”
江然古怪的看了阮玉青一眼:
“想多了,一点最小。”
“……那不是输定了?”
阮玉青瞪大了眼睛:“你还说自己擅长赌?六个面啊,哪怕随便摇摇,都不至于摇出一个一点吧?早知道就让我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江然摊了摊手:
“赌桌上哪有一定之规?我虽然赌术惊人,也难免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烂赌鬼则叹了口气:
“本以为会是一场好斗,却没想到,这般叫人失落。
“罢了罢了,将那焦尾交出来,从我的勾魂赌坊滚出去。”
江然闻言一笑:
“倒也不急。”
“恩?”
烂赌鬼面色泛冷,一字一顿:“你想赖赌账?”
“这倒不是。”
江然笑道:
“只是你还没摇,怎么知道就一定能赢?”
“你……”
烂赌鬼刚说了一个字,忽然眉头微蹙,缓缓点头:
“好,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说至此,他摊手一探,就听呼啦一声,连带着骰子和摇盅,一起落入了他的掌中。
他手一甩,也未曾如同江然那般,将这骰子摇晃的震天响。
只是随意在桌子上划拉了一下,继而看向江然:
“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
“待等我这摇盅一开,一切便成定局。”
他双眼凝望江然,说话的语气神态也无比认真。
因为他非常清楚,哪怕自己只是在桌子上轻轻一划拉,这骰子也必然是六点向上。
这骰子一开,江然必输无疑。
江然则掏了掏耳朵:
“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开吧。”
烂赌鬼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洛青衣:
“看来你这公子也并不如何在意你的性命,这般轻率,说明你这赌注尚且不够大啊。”
洛青衣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
“公子的手段,岂是你这魑魅魍魉所能揣度?”
烂赌鬼摇了摇头也不再说,缓缓提起摇盅。
这场内除了江然之外,所有人或者‘鬼’,全都盯着台面。
下一刻,包括阮玉青在内,全都脸色大变。
烂赌鬼更是瞠目结舌:
“这……这……”
摇盅之下,空无一物。
那骰子……不翼而飞。
“哎呦。”
江然一笑:
“赌桌之上,常出诡局,你看,你这骰子都让你甩飞了,如今你一点都无,怎么跟我比?这般算起来,到底还是我的点数更大。”
这一次阮玉青都有点无语了。
人家的摇盅都未曾离开桌面,怎么就给甩飞了?
还能甩到何处?
可是……若不是甩出去了,这骰子究竟去了哪里?
在场这么多人,阮玉青自问武功也不弱,眼力更是非比寻常。
却硬是不知道这骰子究竟是如何丢的。
烂赌鬼则猛然抬头看向江然:
“偷天换日!?”
“承让承让。”
江然抱了抱拳:
“放人吧。”
话音落下,放下两只手于台面之下,一枚枚冷月钉便悄然出现。
就见那烂赌鬼脑门上爆青筋,咬牙开口:
“愿赌服输……放人!!”
江然一愣,下一刻就见那几个脸上挂着骰子的怪人,纷纷将兵器自洛青衣身上拿走。
同时咔嚓一声响,洛青衣脚下的地板合拢。
烂赌鬼回头,掌势一劈,哗啦一声他身上的绳子顿时崩裂:
“滚!!”
“呸!”
洛青衣哪里示弱?
你骂我滚,我就狠狠啐你一口。
烂赌鬼勃然大怒,然而回头看了江然一眼,到底哼了一声: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忍你一次。
“但是你再敢这般无理,我决不轻饶。”
洛青衣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就听江然笑道:
“青衣,回来。”
“是。”
洛青衣当即答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江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