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名之所以会和他们在一处,是因为他曾经身受金氏一族的大恩,若是没有金氏一族,便没有现如今的商无名。
其人重义,一直都在寻找金氏一族后人的下落,想要报答恩情。
锲而不舍之下,这才找到了金歌和白露。
只是如今金歌和白露想要投奔江然,换言之,便是要归于魔教麾下,自然不能拉着商无名一起。
便索性先找商无名,以已经找到了追云弓和逐月箭为借口,表示恩怨已清,就此一别两宽。
这当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商无名的剑法极为了得,只是他的剑境,锐意太盛,锋芒难以收敛。
算不得登峰造极。
一直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困在心中的枷锁,终于得到了解脱。
心思通达,剑法境界也是突飞猛进,便好似磨砺多年的宝剑,终于收入剑鞘之中,就此收放自如。
其后彼此分别,再有便是那一日青国皇宫之外,金歌一箭跨长街,逐月箭重现江湖。
战后江然自然要去找金歌,然后众人一起行动,离开了皇都。
打这开始,这两个大一小,就一直跟在江然的身边。
江然随手自桌子上拿过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大梵禅院,接你的弟弟和阿文了。”
白露一愣,忍不住看了金歌一眼。
金歌一笑:
“大哥素来对身边的人考虑都很周全,所以,我就说了,这事情你都无需跟大哥开口,他都会想到的。”
“哦?看来先前就打算说了?”
江然笑了笑: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多谢……大哥。”
白露轻声说道。
江然摇了摇头:
“此去金蝉,路上会有一番风雨,金歌,你好好照顾她。
“待等到了金蝉之后,诸般风雨大概会暂且平息。
“我意欲先去一趟魔教总坛,继任魔尊之位。
“而和孩子,就先留在魔教总坛吧。
“想来,那将会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最安全的所在了。”
白露看了江然一眼:
“大哥的意思是……接下来还会有很多风风雨雨?”
“不是会有很多风风雨雨……”
江然摇了摇头,然后正色说道:
“而是咱们就在风雨的最核心位置,将来席卷天下的风雨,绝大部分,是围绕我们而起的。
“不过,万物皆有时,这连番的风雨也快要达到最顶端了。
“待等这一切过去之后,不管是天下还是江湖,都会平静下来的。
“到了那个时候,本尊给你们主婚如何?”
白露脸色一红,金歌则眼睛一亮:
“那一言为定!!”
“好。”
江然点了点头:
“旅途奔波多半都得吃点苦头,你还带着孩子,便早些休息。
“其后听到什么动静,也无需理会。”
“好。”
白露点了点头,目送江然离去。
至于说江然提到的听到什么动静……她早有预料。
江然这一次这般大张旗鼓,必然会搅动天下风云。
会有一大批一大批的正道中人,想要过来降妖除魔。
果不其然,就在江然下去之后没多久,白露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
“魔教贼子江然何在?还不现身就死?”
当然,这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
马车几乎都没有怎么停顿,一切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日之后,长公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的消息开始传遍江湖,很快所有人便知道了,这长公寨便是金蝉人的据点。
这也让不少青国的人义愤填膺。
只觉得这帮金蝉人可谓是恶事做尽。
他们的长公主,杀自家的小皇子。
他们的大将军,攻打自家的城池。
他们的使团来觐见青帝,结果不老老实实的去皇都,还跑到云和山开山寨……打劫过往行人。
更别说江然在皇宫杀了青帝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这就是一点人该干的事都不干啊。
随着这个消息蔓延,江然的行踪也总算是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当即便有一大群一大群的江湖豪强,开始聚集,这个召开英雄大会,那个召开武林大会,还有的更加直接,就是召开除魔大会。
其目的就是凝聚人手,想要中途截杀江然这魔教少尊。
而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青国一家江湖的事情,随着消息蔓延到了青国之外,秋叶,离国乃至于昭国江湖上的人,都开始闻风而动。
更有甚者,不仅仅是江湖,就连朝堂都有动静。
毕竟,魔教的事情事关重大。
牵扯的可不单纯只是江湖人……稍有不慎,朝廷都得被其颠覆。
江然跟白露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江湖上的风雨,都会围绕他们而起,这句话显然是说到了点子上。
只是在这各方反应之下,金蝉的江湖人,就显得有点坐蜡。
惊神刀江然……在这个消息传回来之前,可是侠义道千百年难得一出的人物。
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魔教少尊了?
这好端端一个魔教少尊,闲着没事你跑去做什么捉刀人?
而且还杀了这么多为非作歹之辈?
因此他们前思后想,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消息可能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具体问题从何而来。
但是,人在敌国,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很有可能就是江然在青国又做了什么事情,结果被青国这帮人记恨,再不然,就是长公主在青国受了委屈。
毕竟关长青轻启战端,也确实是不地道。
最终导致这把火烧到了江然的身上,给他造谣抹黑,诬陷他是魔教少尊,这都是极有可能的。
虽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
但是阴谋论却是主旋律,一时之间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能静静的等着寻找机会。
而金蝉这边,认为敌国栽赃陷害江然的这帮人,也没有道理跑到其他国家去找他们理论,便就写信骂人,托人送走。
这个办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效法。
最终就是金蝉这头,多点开花,无数污言秽语,朝着青国而来。
少部分朝着其他国家而去。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江然自长公寨走出,已经过去了三天。
现如今,所有人暂且驻扎在流川江畔。
江然交代了两句,让大家留心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往了钓人桥。
他是艺高人胆大,自然无所畏惧。
一个葫芦一把刀,脚下如风,须臾之间,钓人桥已然在望。
钓人桥其实不是一座桥,而是一座小码头……它不是拿来钓人的,而是拿来钓鱼的。
擅于水边垂钓之人,往往会在这里聚集。
久而久之,就有了钓人桥的名头。
只是,时移世易,过去很有名望的钓人桥,如今也是人迹罕至。
桥头的石碑,都被荒草所覆盖。
江然距离此地尚远的时候,便已经眉头微蹙。
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叹,缓缓地来到了钓人桥上。
举目望去,流川江水涛涛,滚滚无尽,江水里流淌之声,也是震耳欲聋,气魄惊人。
随手自腰间摘下酒葫芦,江然仰头喝了一口,继而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郁结,也是一扫而空。
只是当这一口酒刚刚咽下,就听得碰碰数声响。
四五道身影,忽然自水中一跃而起。
同时扬手,嗡嗡嗡!
带着钩锁的铁链,便朝着江然抓取而来。
江然微微抬头,手中碎金刀一展。
一抹刀芒冲天而起。
嗤嗤嗤!
铁链连带着躯体,都被江然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