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难道是和魔教勾结?这才会对咱们青国不宣而战。”
“若当真是此子,那其人……其人果然是其心可诛!”
待等众人声音逐渐平息,后来说话那人方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我是从一个身处六门之中的朋友口中听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真的。
“不过这人来到咱们青国之前,其实并不是打算杀皇上的。
“据闻,六月十五的时候,七安镇内曾经有过一场正魔之间的较量。
“也是那一场,魔教少尊现身江湖。
“曾有言道,金蝉和青国之间的战争,皆是因为一个名为‘天上阙’的江湖组织于背后搞鬼。
“他们杀了小皇子,嫁祸给金蝉长公主。
“其后再想要杀了金蝉长公主的时候,被一个高手出手给救下了。
“金蝉的长公主就此逃脱一死,其后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方才回到了金蝉京城。
“然后便有了,金蝉长公主出使我国,解释当中由来的一幕。
“而那会,尚未暴露魔教少尊身份的江然,担任的便是护卫一职。
“却没想到……其后又发生了种种事由,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剑指这位惊神刀。
“引得他开始怀疑当今圣上得位不正,其背后另有阴谋。
“这才有了青鸾殿上,一怒弑君之举。
“另外,你们大概还不知道,传言之中,死在了他们手里的那些天家贵胄,其实早就被人杀死,就被安置在了青鸾殿下的地宫之中。
“这地宫的门户,还是这位魔教少尊亲自找到,带领正道中人进去查看的。”
一番话尽可能的详尽,将江然曾经在七安镇里说的话,以及各种各样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说到了此处,终究有人摇头:
“那怎么就不可能是魔教杀人之后,再将人放到了地宫之中?”
“更何况,如果这地宫当真隐秘,这魔教少尊,又如何能够发现?”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不是他做的,于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敢对圣上出手,这也是一个忤逆犯上之罪。”
众人纷纷开口,后来说话那人呷了一口茶,翻了个白眼:
“我不过就是将听到的事情给你们说一遍罢了,人家怎么说的,我就是怎么传的。
“怎么,我还得去皇都里调查一番不成?
“不过,那地宫就在青鸾殿下如果真是这魔教之人杀了人以后,搬运过去的,那可见皇宫大内他们也可以行动自如。
“真想要杀人,何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
几个反驳的,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感觉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只是这样一来,这魔教少尊杀了皇上,难道是想要给他们青国拨乱反正?
将这真相大白于天下?
众人一时之间都不愿意相信。
当即便有人说道:
“即如此,那他们之后为何还要大开杀戒?”
“因为……咱们的人,不让他们走啊。”
“为何?”
有人直接问出。
只是问出来之后,却被不少人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
后来说话那人更是无奈的摆了摆手: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那人顿时不忿,想要追问个究竟。
只是在场都没人理他。
而随着这人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众人围绕此事又开始议论不休。
有人坚持魔教就是可恶,这一切都是魔教干的。
目的就是为了灭他们青国。
说什么天上阙云云,都是借口,都是扯淡。
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曾听说过天上阙的事情。
可能全都是魔教的推脱之言。
也有人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魔教也没有道理莫名其妙的牵扯一个莫须有的存在。
而且,青帝是真是假姑且不论,那些天家贵胄,确实是被人早就杀了,扔到了青鸾殿下的,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又不是魔教干的。
那要么就是青帝自己做的,要么就是真的有一个天上阙在背后搅动风雨。
前者帝王无情,百姓又会有几天好日子过?
后者……那他们不仅仅不应该责怪魔教,反倒应该感谢人家,揭破真相。
当然,还有人觉得争论这些都没有意义。
一群市井小民,影响不了天下格局。
事到如今,青国快要跌入穷途末路之中。
应该如何自处,怎样谋求一条生路才是重点。
茶肆之中最先嚎啕大哭的那个人,正是因为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方才痛哭流涕。
而今日除了一些不明情况的,很多人也都是从此路过,想要去奔一个前程。
总归来讲,不能大难临头原地等死。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的时候,便有人提出来:
“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渡过前面的云和岭!
“听闻不久之前,有一伙强人在这里驻扎,打劫过路行人。
“周围大大小小七八家山寨,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他们尽数收编。
“如今势力庞大,已经是方圆百里之内的独一家。
“他们虽然不曾真个杀人,但是想要从这里过去,也得扒一层皮。
“诸位消息灵通,显然都是有门路的人物,不知道可有人能够跟这寨子搭上话?”
话题至此,又是另外一番热闹。
却没有人察觉到,在这茶肆一角,有几个人听到他们谈论这个,便起身离去。
走出了茶肆有一段距离之后,当中一人方才开口: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个消息一直都在朝着外面蔓延,速度之快有些不同寻常。”
开口的是一个年轻人。
面容坚毅,年纪很轻,脊背挺的笔直。
好似一杆昂扬的铁枪。
另外一个声音却极为苍老,苍老之中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尖利:
“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扩散。
“有意推波助澜,这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蔓延至此……”
他说到这里,眉头微蹙:
“只怕,又是他们的手笔。”
“其他的姑且不论,如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长公主安危如何,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那年轻男子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殿下她如今情况如何?”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那苍老的声音轻笑说道:
“倘若长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不会这般毫无动静。”
年轻人点了点头,却又看向了另外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
“赵晨,你怎么一语不发?”
赵晨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上的单刀:
“他们竟然诬赖师父是魔教少尊……当真岂有此理!
“若师父是魔教少尊的话,他们又安能活到现在?”
余下两个人对视一眼。
这两个人,一个是王景元,另外一个正是徐慕。
这一趟护送长公主,除了江然之外,还有军伍扈从,领军的将领便是王景元。
徐慕则是原本藏在金蝉皇宫里的老太监,修炼了一辈子的元阳功,结果在江然面前便好似三岁孩子耍大刀。
可谓是遭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其后想要行走江湖,阴差阳错的,却是跟在了江然的身边。
先前江然一行人来到青国,身份暴露之后,江然便和他们兵分两路。
他自己带着一群人,护送长公主他们去皇都。
王景元这一行因为人多眼杂,不易躲藏。
便让他们于别处等待,自行谋生。
如今一别,他们这边暂且算是站稳脚跟,就在这里等着江然他们回来之后,好跟他们会和。
却没想到,江然没等到,先等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此时此刻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赵晨,都有些神色复杂。
京城之外,血蝉的两位顶尖高手,率领众多血蝉之中的好手,刺杀天子。
那一战之中,江然已经自爆身份。
自己正是魔教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