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山贼的脖子瞬间飙出鲜血,他替黑脸汉子挡住了唐郁的第二刀。
“快上,快上,给我杀了他!”
黑脸汉子惊慌失措,不断后退,并且不断将就周围的山贼往前拨去,试图阻挡唐郁这个杀胚的脚步。
唐郁表情波澜不惊,甚至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面对前赴后继的山贼,只是不断地挥刀,眉头不皱一下,收割一条条犹如草芥的生命。
一群刚入门的不入流武者,他们的动作在唐郁看来根本是破绽百出,面对一个山贼不需要出第二刀。
但是在人海战术下,黑脸汉子以付出一条手臂为代价,逐渐脱离了混乱的战局。
他这才意识到,向阳村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而是一群伪装成绵羊的恶狼。
必须赶紧离开,黑脸汉子下定决心,痛苦地捂着断臂的伤口处,转身向远处跑去。
“人类挣扎求生的瞬间,真是令人动容呵。”
唐郁嘴上不由地赞叹,左手却用力一甩,一柄银色飞刀脱手而出。
在唐郁精纯内力的加持下,飞刀速度极快,瞬间穿过人群阻隔,犹如一道银色闪电,扎进黑脸汉子的脖颈。
那称霸一隅、奴役一村的山贼头子不可思议地望着唐郁,终究是带着满心不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击杀山贼一名,奖励57因果点…”
苏北望着屠杀山贼杀出人生感悟的唐郁,觉得他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唐郁这一手暗器精妙,而且看样式,应该是一枚飞刀。
苏北正陷入自顾自的思考,没注意山贼已经被唐郁杀怕了,反而向她这边涌来,想要挟持她,以威逼唐郁停手。
虽然他们的算盘打得挺响,可惜碰上了苏北,她可是实打实的江湖二流。
面对一众飞扑而来的山贼,苏北挥手以宽大黑袍横扫而去,柔软的长袍被内力灌注,变得犹如钢铁,重重地砸在周遭山贼的胸口。
虽然苏北不像唐郁那样追求赶尽杀绝,但她内力深厚,碰到对手即是非死即残。
没一会儿,山林之中除了唐郁和苏北,已经没有人还能站着了。
唐郁提着刀,望着地上那些被苏北打残的山贼,正在痛苦地哀嚎,他问道:
“苏北姐,这些人…你还杀吗?”
“?!”
“如果你不杀的话,就留给我吧。”
那平淡的语气,好像在挑选饭桌上的剩饭剩菜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即使冷漠如苏北,也不由地问道:“他们已经残废,还有必要杀吗?”
唐郁反问道:“既是残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由我来帮他们解脱。”
苏北想到了唐郁之前所说的,“以杀止杀,比恶更恶。”便没有再说话。
唐郁也不废话,更不会让他们留个临终遗言之类的,他有了这样的系统,注定要双手沾满鲜血,走上一条充满杀戮的路。
但是他也为自己设置了一条底线,那就是黑吃黑!
唐郁的刀锋掠过一个个脖颈,绽放出一道道血色,即使有人试图爬起来逃跑,但都逃不过唐郁长刀夺命的速度。
苏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她默默地想着:
“难道是全村被灭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或许该带着唐郁去看一下书院的先生或者庙里的高僧。”
唐郁将地上的山贼收割完毕,长刀归入刀鞘,走向了最远处倒地的黑脸汉子。
他将飞刀从对方脖颈取下,擦拭干净后准备放入衣袖之中。
突然,苏北开口问道:“你,你这柄飞刀,可否借给我看看?”
第11章 提刀的勇气
唐郁顺手将飞刀抛给苏北,“给,家里传下来的,看完记得还我。”他则继续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掉落。
这柄飞刀是唐郁原本家里的唯一遗物,他母亲被山匪所杀,没有来得及给他讲飞刀的来历。
而他穿越来所继承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关于飞刀的深刻回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这飞刀是他那失踪的便宜老爹留给他的。
苏北摩挲着刀柄处,“刀柄这里有个字。”
“我知道,唐,我的姓。”
“不。”苏北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埋头摸尸的唐郁,“在川蜀,唐,不只是一个姓。”
“还代表一个宗门,一个家族。”
唐郁随口问道:“什么宗门?”
苏北一字一顿,“蜀中,唐门。”
唐郁停下了摸尸的动作,站直了身子,眼神像是在回忆。
“你听过这个名字?”
“没有。”事实上唐郁只在前世的武侠小说和动漫里听过唐门,穿越到这边则是从没有听过。
“有什么问题吗?”
苏北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世和唐门有关?”
唐郁这次认真琢磨了一番:“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
唰一声,苏北将飞刀掷向唐郁。
唐郁伸出两指,稳稳地夹住飞来的刀刃,然后收入袖子中。
“平常人恨不得往大宗门上沾亲带故,你倒是显得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唐郁耸耸肩:“宗门是宗门,我是我。”
他为了转移苏北的注意力,故意说道:“与其想这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想想回到村子里还有几个人能剩给我。”
苏北神色微微一变,她好像领会到了唐郁的意思:“嗜杀,有可能是一种病…”
“那我可能很快就会病入膏肓。”说罢,他纵身向村子里赶去。
像是急着赶赴一场盛宴。
苏北飘然而起,身若轻鸿,眨眼就跃至唐郁的身侧,继而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风一般席卷而去。
“哎,你等等我。”
不过苏北并没有理会他,几个呼吸之间就甩得唐郁看不见踪影。
等他赶回到村子的时候,李广兴等人早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杨尚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村长的院子里躺着不少青壮贼寇,或死或伤,王放正在擦拭着双刀。
其他参与合围的人也都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角落,被周铁山和李开震慑不敢妄动。
穆良则跟着苏北去解救村民。
李广兴问:“可还顺利?”
唐郁点头:“都杀了,一个没留。”
李广兴嘴角抽了抽。
王放则眉头一挑,眼睛微微眯起。
村民被关押的地方是西北部的一处山洞,入口狭窄,仅仅容许二人并行。
洞内崎岖狭长,阴暗潮湿,隐隐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道。
里面关着三十几号村民,老人和小孩都已经被杀,剩下的都是年轻人,男的被山贼驱使着耕作种植,女的则沦为山贼的玩物。
看守的人只有周胖子和几个实力一般的山贼,他们把守在洞口,村民基本没办法逃出来。
上次有一人趁着看守的山贼打盹,才趁机跑出山洞,日夜兼程到川北城报信,这才换来唐郁、李广兴他们的到来。
苏北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四个山贼,死了两个,周胖子和另一个断了胳膊的被苏北带了回来。
穆良还在处理收尾的事情,山洞里有因山贼虐待,伤口溃烂而死的,有因饥寒交加,疲惫困顿而死的,还有被山贼玩弄致死的,也有不少神志不清,完全疯掉的。
他要给性命垂危但还能救治的人紧急处理,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李广兴便让周铁山和李开去山洞给穆良帮忙,然后一起将村民带回来安置。
将近傍晚时候,穆良带着所有被囚的村民缓缓归来,虽然都是些年轻人,但却个个面黄肌瘦,互相搀扶,寒酸而落魄。
李广兴问道:“奴役残害你们的山贼,还活着的,都在这儿了,你们要如何处置?”
死寂一般的沉默。
突然,有轻轻的啜泣声传来,细微地犹如夜雨敲打树叶。
慢慢声音竟逐渐变得响彻,哭声变得清晰可闻,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像是暴雨倾盆。
可却无法洗刷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罪恶。
“杀!”终于有人暴起怒喝道,声音沙哑微弱,却充满恨意,掷地有声。
“杀了他们!”
“杀!杀!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着,一下接着一下。
即便是被折磨得疯疯傻傻的女子,也突然乍坐起身,狂呼大喊。
铛的一声,王放将缴来的朴刀、铁杵扔在地上:“自己动手吧,亲自了结你们的仇怨。”
青年们相互望着,徘徊犹豫,或许是山贼长久以来积累的余威,令他们踌躇不敢上前。
明月悄然,只有银色的清辉如水般洒落,抚慰着受创的心灵。
良久,一名瘦弱的青年走出人群。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径直走向地上的朴刀,一把抄了起来,他步伐越来越快。
而后干脆疾跑起来,撕心裂肺地狂吼着:
“啊!”
一刀朝着地上昏迷的杨尚丰砍了下去,噗的一声,朴刀砍在杨尚丰胸口,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但他饿了太久,力气太弱。
刀刃卡在肌肉和骨骼里,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只能一脚踩在杨尚丰的胸口,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上提。
这血淋淋的场景,周遭被压制的山贼瞬间骚动起来。
本来被药倒的杨尚丰,也被这深入骨髓,刮骨剔肉的痛苦折磨得清醒了过来。
他睁眼便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正踩着他的胸口,拿着刀在反复切割自己的伤口,不断施加着层层叠叠的疼痛。
杨尚丰清楚地记得,这人明明是他们奴役的村民,是随手拿捏的蝼蚁。
杨尚丰毕竟是江湖三流高手,内力有成。
瘦弱青年的一刀还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激发起他的凶性,内力疯狂运转,试图驱散迷药的药力。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