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玉皇天的第一句话，其姿态也摆的很低。
而秦凡落入地面后，却一直充满深意的看向对方，此刻曹长卿已经陷入昏迷，尽管对方在法相境中也算是个小高手，但与秦凡的差距实在太大。
特别是受到【君王】这一招的影响后，更让其元神受损。
他没有直接回应玉皇天的致歉，而是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约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玉皇天微微颔首。
“那你还把他带来？”秦凡以目光示意倒在地上的曹长卿，这一位在之前的传位大典上，就表现出硬刚的一面，这般执拗之人带来参加谈判，确定不是在趁机搞事情吗？
“我只是想让长卿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这一亩三分地，实在是太狭隘了。”玉皇天神情严肃说道。
这也让秦凡看向对方的眼神愈发怪异。
“所以，你是在借我之手，敲打他？”
这其实可以看做一种为君之道的驭下之术，对于一个执拗之人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特别是像曹长卿这种，在原著里只为证明色甲不是西楚祸水，就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复国一事之中。
想要改变这类人的信念，难度可不小。
“不对，你是想要让他对复兴大玄的坚守，转移到压过我这个充满野心的镇南王身上，两者本身并不冲突，但侧重点却不同。”
玉皇天摩挲了下手指，对于秦凡这么快能猜到他的打算也是有些意外。
他坦然点头应下了秦凡的猜测。
而秦凡则是一手隔空将曹长卿摄入到掌心，并牢牢抓住其脖颈。
“想要利用我的代价不菲，若只是原本的价钱，恐怕我就需要从他身上补全差价的部分。”
玉皇天抿了抿嘴唇，此时他也注意到从不远处而来的众人。
两个戴着面具，且身材魁梧的男子一时辨认不出真实身份，但其他人他都在皇宫中看过其画像。
泉昭李氏的李淳罡，山卿黄氏的黄药师，自己那位好皇叔所建立的武王阁的第二强者颜玉心，以及......武威王府，排名第三位的义子玉海棠。
很是奇特的组合，单是作为来观礼方家斩断功德锁链，未免有些怪异。
先不说李淳罡的问题，从玉海棠这边的表现来看，显然已经与鬼市有所合作。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除了原本的补偿，再以我大玄供奉堂的身份，来帮你杀一个人如何？”
从带着曹长卿来观礼，玉皇天就已经想过后果，因此高空上还停滞的那艘飞艇中，就已经有其早早做好的准备，只是秦凡突然的一次加价，却是又超出其预料之外。
既已被对方点明了心思，那么这先手的小输一筹，他自然会认下。
况且多出的这个条件，未曾不是新一轮的试探。
而秦凡也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对此他不经意的与花怜星交换了个眼神后，直接点头应下。
“杀人一事稍后再谈，你提早准备的补偿让我很好奇。”
“镇南王应该会很满意。”玉皇天拿起传音令牌，没一会儿那艘停在半空的飞艇，就已经降落，从中先是走出五位玩家，后面则是三位实力有天象境的供奉堂高手。
当看到五位玩家的名字，秦凡已经明白玉皇天的补偿是什么。
【八百里】、【美玉兔】，【黑面郎】、【笑乌龙】、【赤追风】。
也可以看作，牛、兔、猪、狗、马。
这不就是一直暗戳戳搞事的玩家势力苍生道中，身为高层十二天护的五位嘛。
此刻这五位玩家看到秦凡也是神色一惊，从刀山之巅大战后，他们玩家就知晓一件事，那便是鬼尊秦凡为人情绪反复，说降到不死不休，一下子就会跌到最低点。
且这段时间，苍生道还在不断引诱其他玩家趁着鼠潮大战的功夫，在大后方偷袭鬼市的地盘。
当然，这点小问题都被无根魔率领着辟邪宫给解决了。
但此刻见到正主，恐怕凶多吉少。
按理说，以秦凡的身份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玩家势力，之前三测开始的时候，这苍生道也是刚刚露面，秦凡的想法是正好树立这么一个反派，用来增强鬼市玩家的凝聚力。
但如今，这些跳蚤一而再再而三的蹦出来，也是让他有些厌烦。
随即还不等这五位玩家对骗他们过来的玉皇天发问，眼前就已经弹出秦凡的友好度降到不死不休的提示，紧接着一道元神之力扫过，有两人直接蹦成碎裂的血肉，然后化光而去。
剩下三个玩家则是直接化作粒子，消散在虚空。
“这就是他们的真实死亡吗......”玉皇天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并且给那三位天象境高手示意了一个眼神。
十秒钟后，侥幸避过50%概率删号风险的【八百里】和【笑乌龙】一脸绝望的被三人再次从飞艇中押送出来。
一道元神冲击再一次将两位玩家轰碎，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幸运的避过删号惩罚。
就此，这五位天护玩家也完成了强制删号的壮举。
加上三测刚开始就被逼的删号的【胡髯郎】和【冷山君】，以及在之前玄峡域开启零元购活动中，被【混世魔王】轮到白号彻底崩溃，自己删号的【玉京子】外。
十二天护还剩下四人。
“有一个叫【夜磨子】的现在应该和柳白在一起。”玉皇天主动说道。
此人也是之前在论坛上各种煽动玩家加入荒原兽国，并且直接列出了鬼市一众高手的击杀积分的玩家。
“剩下的呢？”秦凡看向玉皇天。
“剩下的不在大玄，一开始他们搭上的是北蛮，后来才选择到皇城发展，还有他们建立起的那点底子也已经被其他的天外来客给吞了。”
“其他的天外来客？”
“【江湖百晓生】，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秦凡眉头微挑，这是一个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的玩家，只是对方一开始就坚定选择了大玄皇朝，且在前中期就得到玉皇天的信任，并开始组建发行大玄周报的天机楼来掌控舆论。
只是后来遭到鬼市科技侧的降维打击，以及随着天机楼的发展壮大，让那些看到好处就要插一手的大臣给直接夺权，成了有名无实的副楼主后，这玩家就低调了许多。
直至不久前他作为唯一一个参与到传位大典的玩家，并全程录像发到了论坛上，这才让不少玩家再次记起了这位首测大佬。
现在看来，【江湖百晓生】还是一直追随玉皇天，且在对方的扶持下，于暗中已经发展壮大。
只是到了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不过在实力上肯定比不上鬼市第一梯队的玩家，毕竟单论任务奖励的发放，鬼市就超过其他势力一大截。
随即秦凡的目光再次看向玉皇天。
玉皇天无奈说道：
“这个补偿应该够了吧，除了刚刚那个附加条件外，再多的我也出不起了，要不你就从他身上收取一些差价？”
这有些混不吝的样子，也是让秦凡有些无语。
然后他放下曹长卿，但接着一指点向其眉心，紧接着一个粉红的气团从其头顶冒出，这也让全程都很是镇定的玉皇天，终于有了一些神色变化。
当秦凡拿出小瓶收取气团后，直接一脚将曹长卿踢到那三位天象境武者的方向。
“这是什么？”玉皇天在示意三人将曹长卿扛走后，很是自来熟的凑了上来。
“我可以给你使用。”秦凡晃了晃小瓶，神情很是满意。
【痴情人】
【品阶：洪阶中品】
【说明：经由秦凡提炼的命格属性。
服用者的实力不超过天衍境，便会受到命格的完全影响，此生只会挚爱一人，且必定爱而不得，终将为情所困！
在此期间，痴情人的自身气运提升100%，修炼速度加成50%，对规则之力的领悟增强50%。】
【注：上天不会辜负痴情人。】
之前的【老实人】命格属性，秦凡给秦尊看过，对方也是搞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但他隐约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让秦凡拿远一点。
这也让秦凡确定，他这一手提炼命格属性的能力，绝对是万界仅有。
而命格属性这个玩意儿更是没在万界出现过，那么对他来说就有很多操作空间了。
比如，从曹长卿这边抽出来的【痴情人】，看似是个坑，实则属于一个修炼作弊加速器，虽说有为情所困的负面影响，但增益效果更是可观。
关键是，突破天衍境之后，就可以大概率抵挡这命格属性的全面影响，或者秦凡亲自出手抽出来，直接进行二次利用。
只是不知这命格属性会不会因此降级。
但无论如何这也算作一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宝物。
同样在秦凡抽出这个命格属性后，曹长卿也相当于废了大半，而且该渡的命劫还要渡。
真以为刚才那年轻宦官拦了一下子，秦凡就没猜到其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嘛。
而此刻，玉皇天听到秦凡的提议，尴尬的笑了两声，便走向已经有所好转的年轻宦官。
见此，秦凡则是直接朝着方家族地走去，身后众人也纷纷跟上。
当来到方家兄弟面前时，他开口说道：
“刚才做的不错，接下来的祭祀仪式我就不去了，你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我需要与这位玉堂主好好谈谈，至于他们，也交由你负责了。”
“是。”方歌吟长舒了一口气。
从刚才曹长卿爆发出的气势，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刚突破法相境的小趴菜完全不是对手，还好有秦凡前来救场，否则在这个重要的祭祀之日，他们方家的脸也彻底丢尽了。
而一旁受了一些轻伤的方振眉，则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其当前的心绪很是复杂，既有一种对自己实力弱小的愤怒，又有一种加入鬼市的庆幸，同时他也深刻明白了自家兄长为何要让其放下一切琐事，开始专心提升实力。
因为正如其之前所说的那般，如今这个世道变化的太快，所谓的天象境已经成了不配带上名字的路人，就比如刚才那三个将曹长卿扛回飞艇的供奉堂高手。
而就算是法相境，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也不堪一击，比如已经昏过去的曹长卿。
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林翼，那么唯有不计代价的变强！
这一刻，其紧紧握住的长剑开始急速颤动，一股森然剑意从其周身爆发，这也让秦凡有些意外的看向方振眉，而全程乐呵呵看热闹的李淳罡则是神情严肃。
然后主动开口道：
“将你的信念融入剑道，好好想想你为何拔剑。”
“为何......为何......”
就在方振眉神色怔怔的扪心自问之际，原本凛冽的剑气逐渐化作一阵微风向着四方吹动，距离较近的几人都只觉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过了片刻，方振眉长松了口气，微风和剑气都已消散，其一身长袖白衣，神态悠扬，眼神里充满对世间的热爱和关切，再没刚才复杂的情绪，以及一股太过忧虑的急迫感。
此时，他成功掌握领域雏形，距离领悟领域也只差完全融合这最后一步。
第1097章 秦凡与玉皇天
方振眉的临时突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甚至都没怎么引起玉皇天的关注。
如今有关宿命身的信息，各方势力都已经搜集齐全，并也能根据原主实力来判断宿命身所能达到的上限。
就比如温系的宿命身之中，除了一个稳入天衍境的萧秋水外，其他第一梯队的强者最多是在法相境徘徊，这还是能安全度过命劫，并完全消化原主底蕴的情况下。
而方家兄弟无疑在这第一梯队中占据一席之地，并且两人还都是宿命身主角，所以在面临一点小小的压迫，继而有所明悟完成对领域雏形的构建也不算是一件多么震惊的事情。
比起这些，玉皇天更多的在考虑刚刚秦凡从曹长卿身上取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