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却是看得超轶主心中暗自惊讶。
琉璃蓝银草之毒,就算是他也会觉得棘手,但眼前这个小童却能径直拿在手里把玩,足见不凡。
胡离也是觉察了超轶主的眼神,轻笑了一声说道:“不必这般惊讶,不过自小沐浴药浴,所以对毒方面,比常人耐受一些,东西验收无误,请阁下随我进来吧。”
“多谢。”
一门之隔,却无多少差异,只见得一处码头,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将要查验之人,置于水中,自有答案。”胡离说道。
“嗯。”
超轶主点了点头,抬手将汉老大和做寇才子遗体释出置于水中,看着前些时日尚在把酒言欢的手足兄弟如今已成两具冰凉的尸体,超轶主心中又起一抹悲戚之意。
“啧啧,手段狠辣,根基超绝,是全无胜算之斗。”胡离在旁看着摇了摇头,蒲扇一扇,两具尸体便已没入水中,远离码头而去。
片刻后,又见两具尸体随着水流缓缓飘回,而在空处,水流凝形而成四字,看着超轶主瞳孔一阵紧锁。
武道七修……
“哎呀,这这这,大麻烦,大麻烦啊。”胡离看到上头的四个字,也是连连摇头,“东冕啊,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了,请离开吧。”
“……多谢。”超轶主还欲再问,却想到了此地的规矩。
不得质疑结果;不得就结果再作他问。
心中惊疑,但明河西风之主的名号,从未错判,超轶主心中已是坚定了七八分心内所想。
“果然是与那疑似戚太祖之人有关吗?”
敛起兄弟遗体,超轶主转身离开明河西风,回转烈武坛途中,再闻路边有人议论纷纷。
“诶诶,听说了吗?”
“什么?”
“公开亭啊,一个自称武道七修秘使之人,要召集武道七修为戚太祖讨回说法。”
“咦,戚太祖不是什么大阴谋家吗,还有人为他张目?”
“戚太祖作为武道七修创者,徒子徒孙可是不少,更何况,你就那么相信还施水阁对外的说明吗?”
“什么?”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那么多的至宝,我可不相信那公子膑就是什么圣人。”
“就是就是,更何况凋亡禁决还是人家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需要他来主持什么公道,说白了,他也不是什么好货。”
“他不是救了那么多的百姓。”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他的伪装,伪善之人,武林中从来不曾少见呐。”
“哎呀,这和我们也没有关系,静静看戏吧。”
“就是就是。”
……
武道七修秘使,此事会与他有关吗?是有人欲拿戚太祖和超轶主之事作局,目标是公子膑。
或许我该与之商议,罢了,先会烈武坛,关注众人状况。
超轶主眉头微皱,迈开脚步往烈武坛走去。
……
……
“九章伏藏?武道七修秘使?”
还施水阁,听闻消息,玄膑的面上格外的精彩。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天荒不老城没了,怎么就忘了还有个诡龄长生殿呢,而且彝灿天你不搁家好好养老,几百上千岁的年纪,顶着自己年轻时的皮出来干啥,这里可没年轻小姑娘能给你霍霍的了。
“怎么了,你认识?”秦假仙看着玄膑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玄膑摇了摇头,九章伏藏能伪装成所谓的七修秘使,必然是有仙踪一行在背后推动,想不到啊,阴差阳错下,皇竟然被魔始给收编了。
你当初敢单挑一页书的脾气呢?
“哎呀,不管怎么说,这个叫九章伏藏的啊,可是来者不善啊,我们可是要早做应对。”秦假仙在旁说道。
玄膑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军师有何想法吗?”
“三日之后的通天道,不如先遣人于通天道埋伏,一举围杀,将危险埋葬于萌芽之中如何?”普九年看着玄膑说道。
“啥?”秦假仙听到这话,声音都有些变调,一脸惊讶的看着普九年,“我说普九年啊,你说这话是当真吗,要知道那可是武道七修,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
话未说尽,却闻更震惊的言辞。
“军师计策,甚合我心啊。”玄膑一脸正色的应道。
“虾!米!”
秦假仙看着玄膑,“我说公子膑啊,你们这到底是是在打什么哑谜哦。”
“哈。”普九年笑了一声,也不卖关子,同秦假仙解释说道:“此番举动有几个目的,九章伏藏其人突然出现,不过是幕后之人投石问路的棋子,而我们首要便是要摸清这枚棋子的来历和分量;其次便是武道七修,戚太祖死后,动向未明,此举也正是要探查武道七修内部状况。”
“原来是这样。”秦假仙恍然大悟,“但是这样不会让他们反而团结起来针对我们吗?”
“若他们真有那般愚蠢,那我们反而就不必担心了。”普九年说道,“依武道七修目前表现而出的状况而言,内部应有分裂,此举正是要探查明白,其内部构成如何。”
“哦。”秦假仙点了点头。
“军师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传令众人,准备吧。”
第183章 动作频频
烈武坛上,三罡齐聚,众人哀戚,看着兄弟惨亡,其余众人皆是忿忿,誓要找出真凶复仇。
一旁,暮成雪与超轶主商议其中事,对于是否将明河西风的断招结果告知,超轶主始终心存迟疑,自家兄弟性情如何,他自是再了解不过。
若知晓做寇才子和汗老大是亡于武道七修之招,双方冲突只怕难以避免,而这恰中幕后阴谋者下怀。
多年相交相知,如今更成风雨并肩之人,暮成雪觉察超轶主心内的迟疑,遂开口说道:“你如此犹豫,是西风一笑之结果令你为难了?”
“吾……唉,此事能否请你先同众兄弟保密,待吾查清真相。”超轶主看向暮成雪说道。
暮成雪闻言,眉头微皱,道:“两人到底亡于何招,竟是连你都如此为难,若是要以委屈兄弟来顾全你心中考虑的大局,暮成雪无法答应。”
果然如此……
超轶主心中一叹,道:“吾猜想就会是如此结果,但此事疑云重重,极有可能是有心人布置的局,贸然闯入只怕众兄弟皆会成为他人的棋子。”
听得超轶主说的这般严重,暮成雪内心愈发疑惑问道:“你到底查出了什么?”
“武道七修。”超轶主答道:“汉老大、做寇才子身中之招,皆有武道七修招式的痕迹。”
“七修!”
暮成雪眉头紧锁,她亦知不久前癫不乱、欧阳堇遇袭之事,倘若真的是武道七修招式,那此事就真的不简单了。
“若是七修复仇,找上当日围杀戚太祖的几人,将更为直接,但是如今凶手却针对烈武坛下手,所以我猜测是有人幕后欲激化双方矛盾所为。”超轶主接着说道。
暮成雪轻轻颔首,“确实不无可能,此事我可以先暂时答应你,与你一同隐瞒众兄弟。”
“多谢你,青霜台。”超轶主说道。
“你也是为了一众兄弟,难道在你眼中吾就是如此不明是非之人吗?”
“当然不是。”
暮成雪看着超轶主随后又问道:“若言调查,你可有什么线索?”
“回返烈武坛之时,听闻有一人自称武道七修秘使,要于通天道召集七修为戚太祖讨仇,或可前往一观动向。”
“武道七修秘使吗?那吾陪你一行。”
“好。”
两人商议完毕,方才走出,与一众兄弟一道商议汉老大、做寇才子入葬之事。
“大哥,青霜台。”三罡之一的点锋座判死生一袭玄墨儒袍高冠,以一手“点命七笔”纵横绿林无阻,也是三罡之中最常处理烈武坛事务之人,闻听噩耗,也是自外匆匆回归。
“判死生。”超轶主看向点锋座说道,“这段时日就劳你坐镇烈武坛了,约束一众兄弟行为,我和青霜台必然会厘清真相,为兄弟复仇!”
判死生闻言,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必然不负所托。”
排布诸事后,超轶主沉沉叹息一声:“好了,现在,为两位兄弟,举葬吧,啊。”
……
……
夕阳下,玉阳江,风烟缭绕,只见一叶舟舫,以牡丹为图腾,两头设长弓,极尽华丽装饰,俨然富贵,看着便是其主非是凡俗人家。
“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
玉阳江上,月之画舫,翩然奇人现踪,一诗一酒,白衣潇洒不羁,颇具隐士之风,而只从画舫纱窗映出的轮廓剪影观之,还能看得出,其人必然是一个极其俊朗的美男子。
此时,玉阳江岸上,眉目清秀的白发少年,身配凭风刀,口诵诗号,快步而行。
“江湖饮笑凭风快,武道称狂只一刀。”
正是武道七修二代门人凭风一刀。
“前辈。”面对画舫之上的人,凭风一刀也收敛了一贯暴躁的脾性,行礼躬身。
只因画舫上的那人,值得他如此有礼的对待。
初代武道七修,刀道一途中,高手中的高手,顶尖中的顶尖,即便如今凭风一刀在武林道上也算好手,但回想起昔日见得画舫上那人出刀,仍令他心生高山仰止之感。
“你也来了。”画舫上的人摇了摇头,一个做工精美的玉质酒杯盛满了酒水飞出,落在凭风一刀手中,“也是为通天道之会?”
“我等目的,只为创者讨回公道,更要为武道七修挣回颜面。”凭风一刀满面坚定的说道。
“戚太祖之作为,落于江湖仇杀,也属正常,武道七修该奉行的是侠义精神,而非是恩仇私怨。”画舫内的人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放下吧。”
凭风一刀闻言眉头皱起,“这么说来前辈是不愿意出山了。”
不待画舫内的人再说话,凭风一刀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那便不打扰前辈隐逸修养了,请。”
看着凭风一刀大踏步的离去,画舫内之人摇了摇头,内发七修一代多与戚太祖止于半师之谊,但七修二代却受戚太祖教导颇多,感情也更为深厚。
而戚太祖组织凋亡禁决之行为,确实与七修一贯奉行理念有所差异。
“此事,想来以好友性情,应会出手。”
“只希望,仇恨不会因此进一步扩大吧。”
……
……
瑟瑟残灯悬死海,道是无常又见光。
死海灯岸,无名木屋之内,治愈好暮成雪陈疾之后,辜独明便离开恒山古时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专注起医毒之道的研究,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