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不知何时渗出点点汗水,口中微喘粗气,身子摇摇晃晃,似要坚持不住。
再看欧阳锋,脸色红的可怕,几欲滴出血来,脖颈间青筋冒现,正在承受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最后,他又十分郑重地取来最后一枚银针,缓缓刺入欧阳锋心脏与肺叶的节点处。
他出手极慢,眼神中满是谨慎。
因为他知道,这一针最是要紧,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要了欧阳锋的性命。
正在这时。
门外的欧阳克不知发生了什么,忽而轻叫一声。
随后。
竟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朱柏全神贯注,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
噗嗤!
银针灿灿,直刺入欧阳锋心肺处!
下一刻。
朱柏用尽全力,朝欧阳锋心脏处,狠命递送一股磅礴内力,奔涌如连绵大海,无穷无尽。
欧阳锋登时七窍流血,其脸色白中泛红,而后竟转为铁青,全无血色!
正这时。
朱柏跃到欧阳锋身后,再递过一股无俦内力,无休止灌入后者体内。
噗!
欧阳锋双目忽而睁开,神色狰狞可怕,瞬间喷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如雨雾飘散空中,隐约可闻得一阵腥臭。
随即。
欧阳锋脸上那股隐隐黑气消散不见,转而脸色渐趋正常。
“快回调内力,安静休养!”
朱柏在其背后及时说道。
欧阳锋哪敢迟疑,立刻运动全身内力,飞速运转,肃清体内淤塞之处。
不消片刻。
他只感全身通透,暖洋洋的热气在体内飞速流淌,之前所受内伤已然好了大半!
噗通。
忽然,他听得身后似有人突然倒地,转身一看,竟是朱柏脸色惨白,跌在地上,双目无神望着房顶,显然是累的浑身虚脱,无力动弹。
欧阳锋正欲拉他起身,助他恢复精神。
倏地。
茅草屋房门崩碎,一道鬼魅黑影骤然出现,狠辣一指裹挟凌厉杀气,袭向欧阳锋。
欧阳锋是何等人物,纵使大病初愈,亦无比警觉。
伸出一拳,朝人影一击,一股大力登时爆发。
那人影见偷袭不成,就想与其硬拼,但觉指尖一沉,似碰击到金刚巨石,无可破解。
再感对方力道涌来,赶忙加劲反击。
欧阳锋冷声道。
“阁下大力金刚指果真不凡,该是练到圆满境界了吧!”
那道人影如是未闻,双手尽皆化指,砰砰向欧阳锋打来。
欧阳锋又岂会怕他?
仅用一只手便完全抵住对方的攻势。
冷冷一笑,道。
“大力诛魔,金刚怒目,你是密宗的贺察禅师吧!”
那人影道。
“欧阳锋不愧是五绝之一,武功、眼力均是天下无双,只过了几招,便瞧出老衲的来历!
哈哈,今日老衲定要将你灭杀,以成威名!”
欧阳锋道。
“就凭你,也配杀我?真是可笑!”
贺察禅师也不恼怒,续道。
“对付你真是不易,但你侄儿欧阳克已落入我们手中,你若再敢抵抗,老衲立刻教人灭了他!”
欧阳锋眉毛一挑,脸上露出狠辣无比的神情,道。
“用克儿威胁我,以为就有用吗,老夫生平从不受人威胁!”
两人说话之际,指拳仍在不断过招。
贺察禅师连发几次不同指力,均被欧阳锋以单手化解。
斗了不下二十回合,欧阳锋忽而大笑,竟慢慢站起身来。
贺察禅师脸色一变,脸色写满不可置信,失声道。
“你竟与我交战时,还在恢复内伤?”
须知,武者在练功时最忌讳有人打扰,尤其是紧要关头,若被人出手干预,轻则走火入魔,全身瘫痪,重则当场身死,绝无二命!
而恢复内伤时,更是如此。
但偏偏欧阳锋竟就是一面恢复着内伤,一面不断同贺察禅师交手。
甚至,还能有精力与他交谈。
这般手段,贺察禅师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得欧阳锋站起身来,不知怎地,他忽地背后冒出一阵寒气,似被什么恶魔盯上了一般。
抬眼看去,只见欧阳锋淡褐色双目中,写满凛冽杀意!
他想都未想,身子倏地向后爆退,转身就要跑出去。
同时嘴里大喊道。
“快跑,欧阳锋……”
话音未落,但觉身旁有人,轻一转头,只见得欧阳锋竟直接紧贴在自己身边,阴森森地笑着。
耳旁更是清清楚楚地传来他的话语。
“欧阳锋……怎地了?”
贺察禅师来不及多想,就感背心一股大力传来,五脏六腑像是揉拧在了一起,奇痛无比。
忽而脖领处,又被一股大力强拽,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砰!
身子像是扔垃圾般,狠狠砸在地面。
贺察禅师只感觉双眼迷蒙,似什么也看不清楚,唯见得一道高大人影站在自己身旁。
耳边清楚听到冷冰冰的一句话。
“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话音刚落,他胸前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超越他极限的痛苦爆发。
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97章 命轻与重不堪言
树洞内,茅草屋前。
三个老番僧正在围攻一个俊朗青年。
那青年施展一套奇妙拳法,犹如灵蛇涌动,对战三人。
这青年正是欧阳克!
那三个老番僧年龄颇大,武功亦是不弱,任凭欧阳克手段如何高明,也摆脱不得。
而在他们交战处不到十丈外,三个花朵一般的婢女正被七八个番僧扣押,为首的一个老番僧,正是之前被朱柏打伤的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见那三个老番僧久攻无果,正在思考该如何解决。
这时。
其旁,一个番僧道。
“师傅,我看这小子武功的确厉害,柯达多几人一时间未必能拿得下他。
而贺察禅师已偷偷潜入茅草屋,袭杀欧阳锋去了,若真叫他成功,则立时名动天下,同时也给密宗立了一大功。
恐怕从此就要一跃成为七大禅师之首了!”
达汗禅师虽是个武痴,但人可不傻,对于七大禅师之首的位置,亦十分向往。
可此刻,他身上伤势未愈,纵然知道欧阳锋就在屋内,也不敢轻易去袭,只得交给状态正好的贺察禅师。
可如此一来,最大的功劳就归后者所有了。
“达莫拉,你向来心思多巧,说说为师该怎么办?”
达汗禅师冲着那个番僧说道。
这个番僧,正是达汗禅师的三弟子,名叫达莫拉。
达莫拉眼珠不住流转,很快就想到办法,低声道。
“师傅,咱们务必要先将这小子抓住。
待会儿,若贺察禅师得手了,咱们大可以说是从旁协助击杀欧阳锋,仍有一份大功劳。
呵呵,倘若他失手了,那咱们就可以此人相威胁,逼迫欧阳锋就范,如此以来,还是一份大功劳!”
达汗禅师一听,登时大喜,赞道。
“你小子果然脑瓜灵活,就这么办了!”
但随即,他就苦恼起来。
“可是老衲身负重伤,一时不得出手,柯达多几人也暂时无法拿下那小子,纵然你们几人齐上,怕是也无济于事!
这,又该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