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从小李飞刀侄子开始 第50节

虽是草芥,却可大放光芒,斩尽世间一切神兵。

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耳鸣的声音传来,吃铁之余,李忘尘能感觉到体内金铁之气慢慢汇集,只待达到一个阈值,就能凝神静气,静心养息,转注到兵刃之上,增加其中的灵性。

嚼铁铸兵术分作三法三部,三法是为“嚼铁”“注气”“屠戮”,三部则是“身部”“心部”“魔部”,每一部都有三法,要求逐步升高,比如身部嚼铁只需要普通金铁,心部嚼铁所要求的则是玄铁、灵兵,如是轮回三次,方能成就魔兵。

而要魔部嚼铁,则需要世上另一柄魔兵作养料,方能萃取出世上最佳的金铁精气。

也就是说,李忘尘若想要走到最高境界,非得去找到销声匿迹的阿修罗魔教,或者等待那位相貌平平的丁鹏出世,夺了他手中的小楼一夜听春雨不可。

……哈,这也太遥远了,李忘尘对此暂时不予考虑。

接下来的几日,他每天用各种招式,毁去令狐冲一柄铁剑,然后三顿饭每顿掺上一点,还真别说,每天早上起来就这么一出,嗨,那可真是越吃越上瘾,真叫一个地道儿。

三四日后,在一个月圆之夜,李忘尘盘腿而坐,斩铁草横剑在膝。经过一番运功,将体内满满当当的金铁之气,尽数专注给了斩铁草,睁开眼睛一看,但见此剑剑锋散发出微微红光,映照着月光盈盈,融汇成了一种妖异而明锐、柔亮而清澈的光泽来,忽地无风自动,震了一震。

李忘尘摸到剑柄,心中浮现起一个字,“杀!”

“杀你吗,才养了多久就想操控你爹了。”

他拍了拍剑身,起身前往远方寂静无人处,隔着三五丈,对一颗大树挥剑一斩。

与其说是挥剑,不如说是心念一动,剑锋自己带动了他的身体,那是一种无比顺滑、无比自在的感觉,人与剑合而为一,有一样的困境一样的囚笼一样的阻碍一样的羁绊,最后一样地斩去。

剑是手的延续,人是剑的载体。

一种难言的快感,顿时袭上李忘尘的心头,像是在大暑酷热天气之下,喝下去的第一口可乐,天上地下什么东西也比不过那一瞬间的快感。

伴随这一快感,体内的内力汹涌而去,如人去楼空,一道血红色的剑气凝聚成型,呼啦一下,已将大树拦腰斩断。

这一击,似乎已能与昔日江南四友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相提并论。

杀,杀,杀,杀……脑子里又浮现出几个血色字样。

此番运用代价也不小,李忘尘体内内力尽去,脸色苍白地咧咧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骚东西,把老子都给掏空了。”

这话一出,斩铁草上的红光亮了一亮,李忘尘脑子里的杀一下子都消失了,似乎是给它整不会了。

又过了三日,再一次嚼铁注气后。次日一早,李忘尘又毁去了一柄长剑,正要收拾碎片,耳朵一动,但觉有人前来,心中一喜,心想风清扬你总算……等等,若是风清扬,我怎能发现?

过了一会儿,林平之带着行李,站在了李忘尘面前。

今日的他,低着头,垂着脸,全没有了离开时意气风发、大放狂言的样子,而是一幅好似踩到了屎又吃了屎,吃了屎又拉不出屎的倒霉神情。

李忘尘看了他一会儿,主要看了看下身,看出根还在,心下一安。

他对林平之身上发生的事情,大概已经知道了三分,估计是被辟邪剑法给吓着了,根本不敢练,便又灰溜溜回来了。于是抢先道,“林表哥,你还想要杀尽世间一切恶人,是吧?”

林平之脸色红了一红,嚅嗫道,“我……我自己已做不成这事儿了,我家里的武功也……”

李忘尘笑道,“没问题,我帮你啊。”

林平之愣了一愣,他本来上山就是想要学武,可又唯恐李忘尘嘲笑,因而脸色苍白神情紧张,走一步都停三步,好半天才走到了这里。

没想到李忘尘毫不介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中一时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深深看了李忘尘一眼,“我一定会努力的。”

过了一会儿,令狐冲看林平之来了,大叫两声,他热情好客,也不多问,高声打了个招呼,当天又去山林间打了两只野兔,为林平之的到来接风洗尘。

他甚至还找这借口,偷下了山,去买了两壶酒来。

当天夜晚,令狐冲兴头上来,一跃而起,竟然开始舞剑,仪态潇洒,姿态优美。

林平之本来不放得开,几杯酒下肚,眼放光,脸发红,声音放大,拿着两根树枝敲打瓷碗,为令狐冲助兴。

李忘尘笑着看两人舞剑击乐,也胃口大好,多啃了几截铁片。

忽地灵光一闪,他让令狐冲拿出《笑傲江湖》,三人停下来研究一阵,各自不懂,胡乱拿着枯枝木头敲了一敲,似而非是,却胜在意境。

李忘尘哈哈大笑,已自称和曲阳刘正风五五开了。

林平之大声赞同,尤其认为自己的那一段最佳。

令狐冲虽觉不妥,但心中也觉得笑傲江湖再好,没有自己的剑舞相伴,怎能称得上佳?

他们却不管,只一边高歌剑舞,一边大谈天下,谈大唐,谈大宋,谈大明,谈东方不败,谈三丰真人,谈正谈邪。他们的声音传得极远极远,远得声震不息,传遍山涧。

李忘尘是个孩童,却也是少年,令狐冲二十七八,却还是少年。

林平之就是最最少年的少年!

少年的声音传得极远极远,四下里深山老林,一片黑暗。忽然有一个身影,慢慢从远处的阴影走了出来,背负双手,侧耳倾听一阵,摇头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又听了一阵,点头道,“好听,好听。”

这也是个少年。

第四十八章 风清扬

高歌一夜自然痛快,但后遗症也十分严重。即使并没有喝酒。

李忘尘次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了,那是他吼得,日色照在脸上形成了光斑,刺眼灼目。

他侧过脑袋,埋在阴影处,然后用手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醒来了?”

一个声音让他动作一停,瞬间清明了些许。

以李忘尘现在的武功,常人靠近了他周身十丈,都会有所感应,除非……武功高绝!

一念及此,脑中浮现出玄武定的心法来,脑袋顿时清明。

李忘尘转头起身,看到了一个身材削瘦高挑的老头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侧面对着自己,背负双手,脚下是两百尺的高空,却视若无睹,只被晨曦的威风吹起发丝衣袂。

普通老人身材或多或少都会佝偻一些,他的背脊却挺直如剑,仿佛精气神都集中到了脊椎的部分,成了一条自上而下不可动摇的直线。而其他浑身上下的血肉肌肤骨骼发丝等等,则都是随风而成、因风而化的。

真是个既飘逸,又雅致的老人家。

你总算来了。

老人看向李忘尘,点点头,“不错,不错,三人里你年纪最小,但定力修为最佳听说你能杀了任我行,我本来不信,但似乎有些可能了。”

李忘尘说,“老人家,你站在令狐老哥平日撒尿的地方了。”

老人黑一黑脸,看了看脚下,连忙往后面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似怒非怒、无处发泄的表现。

李忘尘吐吐舌头,赶紧伸手拍了两下,左边的令狐冲抱怨,右边的林平之惊叫,都只是扭扭身子,没有搭理他。

于是他只好又重重拍了好几下,动作急促而有力,两个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跟着爬了起来。两人酒力缠身,但一看李忘尘正襟危坐的模样,也都跟着甩甩脑袋,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

李忘尘说,“前辈好。”

令狐冲和林平之愣了一愣,虽不知道这老头儿是谁,也只好一起尊尊敬敬地说,“前辈好。”

老人家走到了李忘尘的身前,很奇怪地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李忘尘笑道,“你是风清扬老前辈,乃是华山派名宿,按辈分还在岳前掌门、宁女侠之上,是他们的师叔。令狐老哥虽成了掌门,也应当叫你一声风师叔祖才对。”

他也无意不懂装懂,反正原作连田伯光都知道风清扬的存在,足见在江湖上混得久了一些,知晓这个名号并不出奇。

令狐冲眨眨眼睛,他人很机灵,立马跟着叫了一声,“风师叔祖。”

风清扬更奇怪了,皱着眉头审视着李忘尘,“你还知道多少?”

李忘尘道,“我还听说风老前辈剑法精妙,乃是华山剑宗近百年来最强的剑法天才,以剑入道,以剑成道,竟脱离了九品桎梏,因神而入剑……”

风清扬听着听着,虽久在江湖之外,早已看淡名利,更不喜阿谀奉承之语,但李忘尘说话绝无半点修饰,只因他本身就足够传奇,听得一旁令狐冲和林平之都露出敬佩目光,也不禁飘飘然起来,轻抚自己的三缕长须,静静等待李忘尘继续说下去。

李忘尘果然继续说了下去,“当年华山两宗火并之时,风老前辈刚好在外地娶亲,得讯之后赶回华山,剑宗好手已然伤亡殆尽,一败涂地。否则以他剑法之精,倘若参与斗剑,气宗无论如何不能占到上风。老前辈随后发觉,外地娶亲云云,原来是好大一场骗局,他那岳丈暗中受了华山气宗之托,买了个妓女来冒充小姐,将他羁绊在外地。等到他重回彼处,他的假岳丈全家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随着这话语,令狐冲和林平之看向风清扬的目光,便渐渐由敬佩变得古怪起来。

风清扬断声道,“闭嘴!”

脸上已如火烧一般发红,双目露出恼怒羞愧的神色来。

李忘尘果然闭嘴,只微笑着看向风清扬。风清扬气急恼怒地看他许久,心道这小子有些邪门。

他当年能为娶妻而弃剑气二宗决战于不顾,自然也是性情中人,虽年近八十,却还是少年志气不短。昨夜见闻了三人高歌剑舞,谈天说地的景象,因而有所触动,暗忖自己虽能长生久视,可立誓退隐江湖,活得再久也相当于死了,一身武艺总不能就此埋于青山,该找个传人了。

这一下,才总算放弃自己隐居避世的决心,不吝见人一面。

不过风清扬何等身份、何等武功,他愿意亲见这些年岁小、武功弱、辈分低的后生,自然是对方大大的荣幸。

按照他所预想,自己的态度仍然应该是倨傲的、是不情愿的,而对方则一听自己的名号,也自然就当是礼待有加的、尊崇无比的。

甚至,他们心中万分想要学习自己的武功,但是又生怕激怒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自己八风不动、心知肚明,施施然设下几道考验的手法,将这群年轻人折腾得要死要活、半死不活、九死一生,最后才稍稍赏赐下剑术中的些许精华,他们自然也已经要受用无穷、感激不尽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标准的武林故事:前辈现身、考验、传功、托志,自然能成为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尤其是最后的托志环节,一定要飘逸潇洒,背身而去,根本不回头看,但身后三个人却已经涕泗横流、跪倒磕头不止,加一起起码要磕十八个头,少了一个都不完美。

可没想到的是,和李忘尘见面只短短几句话,他就把自己的人生最大黑历史揭露出来了。

在这一刻,风清扬幻想中的一切崩溃了,因为显然没人会觉得一个这么急着想要娶老婆的人值得尊敬。

令狐冲和林平之虽没有明说什么,但却好像有了一些不以为然。

这还怎么考验传功托志?

风清扬忽然冷笑起来,“我道怎么忽然有这么多人上思过崖,你对我如此了解,只怕早已在等着我了,你所为的,无非是为了这一身剑术。哼哼,小小年纪,一身机心算计,图谋不轨,以为老夫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脸色鄙夷,一拂袖就要离开。

李忘尘点头道,“对啊,我就是窥伺你的剑术。”

他这一下说完,转头拍拍令狐冲的肩背,“你看这位令狐老哥,身为华山掌门,剑法天赋高超,相貌堂堂,心性豁达,不论人才禀赋、出身地位,都是世上一流,你那一身剑术不传给他,又能传给谁呢?”

这话说出来时,李忘尘神色如常,没半点不好意思,令狐冲虽露出几分羞耻,但还是下意识直起了腰,挺了挺胸。

“他?就他?”风清扬身子一顿,转头看了看令狐冲,就好像是看到了一条小狗在装狮子,忽地嗤笑一声,“二十七八,武功糟糕,行事糊涂,被你这年岁一半的小屁娃娃牵着脑袋跑嘿嘿,果然不愧是岳不群教出来的好徒儿。我那剑法,就是传给狗也不传给他。”

自己被辱骂还能理解,师傅被辱骂可算要了令狐冲的命了,他马上踏前一步,怒道,“你……”

“哎,令狐老哥,别和老人家一般见识。”

李忘尘赶紧拉住了他,和风清扬打打嘴炮就行了,真要动起手了,此人武功比任我行只高不低,又没有吸星大法的缺憾,一百个令狐冲上去都只是送去砍瓜切菜的。

他笑道,“以风老前辈剑术精妙,看我们的武功自然如观儿戏。但他小觑你的天赋才情,你大可以放手展示给他去看,兄弟我坚信你绝对有资格接任他的剑法。”

令狐冲一愣,“这……李兄弟,展示武功世人皆知,但天赋该如何展示?我实在不知。”

其实一旁的风清扬也对这个问题有相同疑惑,也是看了过来,只是以他身份地位,也不屑相问。

李忘尘道,“既然是天赋,自然是学习领悟的能力,学习领悟,自然有一定目标……风老前辈,小子愿请尊驾传授令狐老哥一门剑法,自己心里定个时日,写下一张纸条放置,再看令狐兄多久学会学精,到时候咱们拿出纸条,比较日子,令狐兄是否有资格传承你的剑法,自是一目了然。”

风清扬冷笑起来,“哦,我明白了。就算这小子蠢笨如猪,只需记住剑法,就可以日后继续学习你是想要偷学老夫的神剑!”

李忘尘哈哈一笑道,“风老前辈剑法超群,自然少不了精通各门各派的剑法,也无需拿出压箱底的剑法。前辈用一两套令狐兄不会的普通剑法一试即知,小子绝非胡说八道之辈,而是有的放矢。”

这一番话语说来,风清扬愣了一愣,他压箱底的剑法,自然是独孤九剑无疑,这一门剑法是天下奇珍,但却不是华山派所嫡传,而是风清扬自个儿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

除此之外,他也的确如李忘尘所言,精通其他大大小小数十套剑法,其中一些是华山派剑宗的招数,另一些却是江湖上较为大众的剑法。这些传给令狐冲,自然也无碍,毕竟令狐冲也算是华山掌门。

如此一看,李忘尘所言的东西,好似十分可行。

但风清扬还是皱着眉,深深看着李忘尘,“你真的只是为了让他学剑法?”

首节上一节50/148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