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从小李飞刀侄子开始 第40节

任我行的底牌也足够多,或者说武功足够高。

在这股反震之巨力下,自身体魄的力道眨眼用尽,眼看遭到反扑,李忘尘在心头默念“心随意传”,体内竟又升出一股纯澈洁净的生命能量,随着掌剑变拳,狠狠灌注在任我行的体内。

体魄的力道虽一时用尽,但在“心随意传”的判定之中,精力值的数值不变,相当于在转瞬间后平白无故给李忘尘七成气力值。

这一门心随意传的神功,几乎被李忘尘开发出了一种卡BUG的运用方式。一股体能,一股内力,两两相合,一加零点七,远远超过了三的水平!

两个人力量就这么一撞!

旁观众人无不屏气凝神,观看这边。

而任我行也终于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低头看了李忘尘一眼。

“他妈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武功!”

心中骂道,身子一震,面色青白交加,忽然呕出一口鲜血,怒吼声中,已脱身后撤。

这还是他此战之中,第一次吐血,第一次后撤。

这其实并非是金刚不坏被破,任我行虽前所未有之衰弱,李忘尘虽有心随意传开发而出的“精气二叠击”,但两人也只是将将打一个平手罢了。

只是,这个平手的后果,却也终于引发了李忘尘所一直期待的吸星大法反噬!

这一个动作,就好像是一个信号,在场的其他众人立刻面带喜色,围杀上来,可是他们动作还是慢了,任我行一把抓住了旁边倒下的岳不群,身影如电般逃离。

到了如此处境,他已不得不放弃了捉拿李忘尘的想法。

至于随便抓住一个岳不群,也是为了汲取内力,平复吸星大法造成的反噬罢了。

天门道人等人眼看着魔头一走,登时都松了口气,心道此事总算了结。他们也各有伤势,本身又是以弱战强,自然不好再追过去。

然后他们感觉到了一阵劲风从身旁刮过。

赫然是李忘尘!

他虽不会轻功,但每一步踏出,都跃得极高极远,一落地又深深蹲下,地面震颤不止,却又再次推动他一跃而飞起,动作如此大开大合,纯靠肌肉力量的反弹,却反而有一种大鹏展翅恨天低般的恢弘气魄。

任我行,你想要抓我就抓我,想要放弃就放弃?

现在,该轮到我来追杀你了!

第三十九章 从害怕之中找到变强

白马过隙的瞬间,一道身影像是飞燕一般掠过街头巷尾,其形容外貌难以看清细节。只能见他一去似箭,衣发飘飘,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甚是飘逸大气。

忽然间,这身影一顿,停在了一处屋脊,伸手用力按在胸口,狂喘几口气来。

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发出失望的声音。

因为此人并非是个想象中风采过人的世外高人,而是一位头发枯焦、衣衫褴褛、一身半数有血,如遭了雷击的青年,甚至在他的肩头,还如抗麻袋一般扛着另一名男子,却是个相貌堂堂的好男儿,只是现在被背在身上,以至于看来可怜,而这令青年更显猥琐可怖。

一些人议论起来,有的人笃定地说,近些日子听说万里独行田伯光这个淫贼来到了衡山城,此人轻功如此之高,行事如此鬼祟,自然该是本人无疑,不过兴趣怎么换成了男人……

“任我行!”

似平地炸开了个雷一般,在场人都是身子一震。这声音竟然是从天上来的,而同样随着声音而来的,却是一个灰尘扑扑、目光明亮的少年。

少年从天而降!

轰隆一声,他像是一枚炮弹般砸落到街道中央,溅起无数尘埃,双脚踩地,顿时在地面上砸出两个圆坑,龟裂的纹路四下扩散,足有四五寸方圆。

那疑似田伯光的青年一见这少年,脸上立即闪现了一抹极复杂的神色。

惊讶,愤怒,耻辱,杀意……

情绪一闪而过,又被一股涌上来的奇异青白之色盖过,青年身子一颤,似乎有几分难言的虚弱。

忽地转头,足尖轻轻一点,身子已飞掠划空,宽袍大袖带起猎猎风声,眨眼间已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屋脊。

少年抬头捕捉到青年的背影,又运足了气力,大喝一声,“你逃不掉!”

轰隆隆,这声音一传出来,登时炸在半空,以至于气浪翻滚,久久不息,简直像是少年的体内酝酿着千百道雷霆,这下子一经激发,威势无匹。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觉得扑面打来一阵狂风,脑袋也嗡嗡作响,好几个离得近了的,踉踉跄跄几步,被吓得狼狈跌倒。

这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竟有如此神威!?

少年也不管这些人怎么样了,伴随着这一声大喝,已屈腿再跺脚,两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在他这里却仿佛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有一种单纯而直接的力量感。

砰一声,他身子一动,已斜飞而起,继续追击前方那青年去了。

而类似这样一个过程,已不止一次发生在今日的衡山城。

那疑似田伯光的男子,当然不可能是田伯光,他是任我行。

后面的除了李忘尘又有何人。

任我行已扛着被点了穴道的岳不群,在衡山城疯狂地奔逃许久了。

其实他虽外有神剑诀伤势,内有吸星大法作乱,但在轻功一途,也还能够保持七八品的水平。按理来说,以李忘尘那甚至难以称之为轻功的跑法,是绝难追得上的。

但偏偏吸星大法时而反噬,任我行甚至连这样的速度都难以长时间维持,一旦多走了几步,身影就要顿一顿,歇一歇,以觅得回气机会。

再加上他形迹可疑,动静不小,远远听得到几声惊呼,跟过去绝对无错。

如此一来,李忘尘虽追得吃力一些,却还勉强能够追得上。

两人就这么一追一逃,不多时已接近了衡山城的城门。

这城门虽不如北京城三十丈高,却也有十七八丈,远远看去便似雄踞一方的天之壁垒,而城楼下的人如同蚂蚁一般,大小对比十分强烈。

“若我未有此乱,倒能够越过如此城楼。但现在……”任我行回头一看,刚才歇息了一次,李忘尘已紧追不舍,两人相隔只在五六丈了。

他心头一狠,“现在只能硬闯了!”

刚念及此,李忘尘忽地一下加速,再度拉近距离。

任我行只觉得身后一阵气势逼人的劲风袭来,回头就是一掌打了过去,啪一声!

两个人身子都是一震。

然后任我行却飞了出去,直撞入了城门前的甬道口子上,刚站起来又不稳地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

刚才那一掌,李忘尘并没有讨到便宜,但任我行被逼的运用内力,所受的伤势远比李忘尘更大。

此时城门前正检察着来往行人,却忽见到任我行扛着岳不群被撞入人群之中,领头的将士见他形迹如此怪异,一身是血,顿觉不妙,话也不问,“众人拔刀!”

抬手按住刀柄。

但朴刀只拔刀一半,半跪于地的任我行看也不看,伸出一只手来,已点在了他的额头。

领头的将士摇晃了一下身子,已无了声息软软倒下,任我行则长舒一口气,其他将士才反应过来发出尖叫时,他已站直了身子展开了身法,再掠过了三人,尖叫声戛然而止,只是倒下的尸体又多了三具。

而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任我行一手扛人,一手杀人,甚至还有时间回头看向李忘尘,而步伐始终不停,只一眨眼便杀了至少五六人。

在这一眨眼之间,他又吐出一口血来。

平民百姓们哭闹起来,将士们有的冲了上来,有的吓得呆傻,有的直接逃跑,而任我行也不管多的,只杀死挡在自己路边上的人。

他只管一件事情:杀出一条血路!

果然是一条血路。

李忘尘被那一掌震得气血翻涌,只慢了片刻砸落下来,眼前的出城甬道内就已横七竖八躺下二十多条性命,热而亮的鲜血流淌、激射、泼洒,或是在路人身上,或是在墙壁上,或是在尸体自身,让这条甬道几乎完全被人体内涌现而出的生命力充盈涂抹。

“好家伙……”连李忘尘都被这场面给惊了一惊。

在他迄今为止所见的人里,李莫愁已经是动辄杀人的杀星了,可和这个前任魔教教主而言,她简直乖巧得应该回学校拿小红花。

在任我行眼中,别人的性命简直比狗都不如。

“你他吗该死。”李忘尘再一踏步,身影一闪,已冲过了甬道,朝着远处踉跄狂奔的任我行追去,“让我要打你一千拳也不够!”

再追就到了城外。

衡山城外,自然就是衡山。

远处的衡山在太阳下犹如一头黝黑的野兽,俊奇雄伟的山势投影出一道无比巨大的阴影,而任我行的身影便朝着阴影之中逃去。

李忘尘如此一见,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任我行要去山中。

这荒郊野外,本是天大地大,极有可能跟丢,而且地形复杂,容易埋伏反攻,所谓逢林莫入,便是先人的明智警告。

但李忘尘步伐并不停下,仍然固执地追了上去。

任我行罪行罄竹难书,现在的状态也是浑身淌血,内力作乱,不管外伤内患,都在不断恶化,只会越来越差,今日不除,更待何时!?

老实说,李忘尘并无十成把握成功,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把握都不知道。

但没有把握,那就找理由吧。

任我行该死的理由是……

呵呵,十成!

衡山看来极近,实则也有一段距离,两人再跑几里地,终于才是靠近。

任我行忽地大叫一声,“有胆的便来!”

步子一转,撤离了官道,已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深山老林之中,身形如影步伐如蛇,发出簌簌几下声响,随即隐藏了起来,再无声息。

轰隆一声,李忘尘随后降临,一具娇小而精悍的肉身再次在地面上砸出坑洞,站起来时,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自然也听到了任我行的叫嚣挑衅。

“有胆?”李忘尘冷笑道,“赵子龙人称小李忘尘,只怕你并不知道。”

又把步子一缓,由刚转柔,足尖轻点,动作灵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一头小猫般蹿进了丛林之中。

他是坚定了杀任我行的把握,却反而更加小心了。

虽然这样小心,极有可能让任我行逃走,但李忘尘想任我行已经不可能逃走了。

原因很简单,任我行即使状态再差、形势再危,也并未放开过岳不群。但纵然他神功再高,一个一百多斤的正常中年男人在身上背着,也绝对是不小的阻碍。

如果任我行愿意安心逃走,放开岳不群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放弃岳不群,正是要岳不群做自己最后的武器,为此宁可多费体力。

这就正如一个老兵即使再累再疲,也决不能丢下手中的枪一般。

一进入了丛林,李忘尘觉得自己的血液、心跳、呼吸,仿佛都和周围的环境一样,变得静谧平和起来。

在那一番追逐战中,他们虽只交手一合,但彼此之间能咬得如此之紧,都是在激发甚至是透支自己身体里最根本的力量。其实任我行固然是遭受内忧外患,李忘尘又何尝是完好无缺的状态?

他激烈得就好像是一团火在冲天燃烧,虽能绽放出最激情热烈的能量,却无疑也会让自己燃烧的时间变短。

而现在,这团火却收了起来,敛了起来,所有的光与热都浓缩成一处亮晶晶、红闪闪的红点。但体内的大小力量,一切生机,却又都蕴藏在了其中。

在热血上头之后恢复了冷静,这样的冷静反而好像比平日更加真切,李忘尘忽然盘腿坐下。

他闭目,凝神,在脑中想到了一只乌龟和一条蛇。

乌龟沉溺在水中,蛇游走在水面,两者都无比静谧,以某种奇特的方式结合。但在结合之后,彼此的静谧便显现出了差异,乌龟的静谧拥有生机,而蛇的静谧则隐藏着杀机。生与死或者说阴与阳的对比呈现在李忘尘的心灵之中,就好像一轮旋转的八卦鱼,尽显难言的妙处。

先怎么样?李忘尘问自己,然后回答:先去死吧。

他果然体会到了死,那是一种无比巨大无比静谧无比空洞无法形容的东西,一口将自己给吃了。然后李忘尘的脑中闪过了一个任我行一掌打死自己的画面,画面中李忘尘倒在地上的样子像一条野狗,他的面孔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后连毛孔也清晰可见,却唯独见不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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