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念头急转,已经有了计较,对杨行舟道:“这位侠士,你看这样行不行?这袈裟上记载的东西你抄录一遍,但袈裟还请留给我们。”
杨行舟深深看了林震南一眼,嘿嘿笑道:“好!你不后悔就行!”
当下将袈裟收起,两人一起返回福威镖局,林震南早就研好墨,拿出裁好的小页宣纸,恭恭敬敬的放在杨行舟面前的书案之上。
杨行舟大为满意:“林总镖头,你不当官可惜了,以你的处事方式,进入朝廷买个官当当,那可比你开镖局有前途多了!”
林震南登时大生知己之感,道:“不敢有瞒少侠,若不是先父将镖局托付给我,要我不要舍了祖宗基业,我早就花钱打点一番,进入朝廷内当差了!只是福威镖局是先祖一辈子的心血,家传的基业,舍不得让它没落,因此只能尽力支撑,务求将镖局开到最大,也算没有辱没祖宗。”
杨行舟不以为然:“你若是想当官,花钱买一个地方官便是,这镖局大不了托付给别人来打理,你若是经营镖局,那就得弄清楚什么才是镖局的立身之本!你结交官府,年年给各大门派上供,那有个屁用!你先祖林远图难道也像你这般对人低三下四么?当时他在世的时候,福威镖局的旗号打出来,谁敢多放半个屁字!兄弟,你为官靠的是人脉,但是走镖可就得按照江湖规矩了!江湖规矩是什么?谁拳头大,谁就是规矩!”
他说到这里,拿起狼毫小笔蘸了墨汁,看向林震南:“就像今天的事情,我比你本领强,我就敢光明正大的欺负你,我说要你林家老宅内的东西,你就不敢给我新宅的物件!嘿嘿,我的拳头比你大,我的本领比你强,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因为我随时就能杀死你!”
林震南心道:“你也知道你是在光明正大的欺负我?”
杨行舟把欺负人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令林震南实在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虽然觉得杨行舟说话说的都对,但是拿自己这么一个受害者来举例,这种滋味实在古怪。
杨行舟将袈裟掏出,平铺在桌面之上,执笔对着袈裟上的字迹誊抄起来,他一开始曾跟随程灵素学习书法,后来又向黄药师学习,之后当了皇帝,又向朝中几位书法名家求学书法之道,历尽百年时光,终于练得一手好字,被朝廷中人称之为历代君王书法前三,可见他书法水准确实高明。
此时以狼毫小笔在宣纸上轻轻舒展,片刻后一行蝇头小楷从笔尖缓缓倾泻而出,犹如一个个有形的音符,在宣纸上不断的跳动迸发。
林震南低头看去,心下大为赞叹:“这贼子做事简单粗暴,却写的这么一手好字!”
他见杨行舟不禁止他观看,当下好奇的向袈裟上看去,只见这袈裟上的字体极为潦草,好像当初写字之人心情极为急切,似乎好像写慢一点就会遗忘一般,字体潦草不说,有的更是以草书一笔带过,要不是林震南衣食无忧颇通文墨,怕是连上面写的什么都看不懂。
袈裟已经有了年头,上面的字体颇为模糊,林震南凝目观瞧,刚看清楚上面几个字就吓了一跳,失声叫道:“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这袈裟上开头几个字,便是“武林称雄,挥刀自宫”,这几个字竟然与杨行舟在老宅内说的话一般无二。
杨行舟见他开始观阅袈裟上的字体,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林震南:“林兄,我再劝你一句,这袈裟上的辟邪剑谱,邪门的紧,寻常之人,有害无益!为了练功,将小鸡都割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人生乐趣已经失去了大半,纵然练成绝世神功,天下无敌,那又有什么意思?”
林震南面露惊容:“世间真的有这种自宫才能修行的功法?”
他面上震惊之色还未消失,眼睛便再次向袈裟上看去,只见下面写道:“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
下面一行行潦草的字体,写的都是气息搬运之法,以及用真气配合出剑之道,剑法招式虽然与自己家传的辟邪剑法大体相似,可是精微奥妙之处,运转气息之法,比自家修行的辟邪剑法要高明的多的多!
林震南初始看时还不以为意,待到看了一段文字之后,越看越惊,一颗心砰砰直跳,“啊呀”一声,叫道:“这……这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么?”
杨行舟不再劝阻,道:“是啊,这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林远图也特么阴损,这么一门剑法真要是想要传给后人的话,那就不要给后人说出藏匿之地,若是想要后人修行的话,大可以告诉他们其中的弊端,让他们结婚生子之后,再将这门剑法相传,如此一来,也能避免很多弊端。看他什么都不说,还特么留下了祖训,说不让后人翻看。既然不让后人翻看,那还留着作甚?这哥们真有意思!”
他口中说话,手中书写不停,一个个小楷间架工整,毫无散乱之处,面对如此剑谱,他依旧心静如水,只是低头抬头抄录,整个书房里,几只有林震南粗重的喘息声和杨行舟笔尖与纸张相触的沙沙声。
待到杨行舟将这袈裟上的剑法全都誊抄完毕之后,林震南依旧呆呆站立,看着袈裟上的字迹,双目变得赤红,呼吸粗重,胸口不断起伏,似乎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杨行舟摇了摇头,手掌按在宣纸之上,九阳神功内劲发出,只是片刻之间,刚刚抄录的剑谱,上面的墨迹便被烘干。
杨行舟将剑谱收起,走到林震南身前,笑道:“林兄这剑谱阴损非常,你最好不要修行,否则的话,是福是祸,还真难说!”
林震南见他挡住了自己视线,耽误了自己观看袈裟上的字迹,登时焦躁起来,伸手推向杨行舟,道:“走开!”
待到手掌伸出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吓的一个激灵,登时变得诚惶诚恐:“少侠,我……我不是故意冒犯,我……”
杨行舟一脸怜悯之色的看了林震南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是杨行舟,不日便去找杀人名医平一指去治疗我的伤势,此后若是有人问及你家剑谱的去向,你大可以说我把剑谱抢走了!我看了你们家的剑谱,自然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你们家的这个雷,我顶了!”
林震南一脸疑惑,不知道杨行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道:“难道还有很多人像他这样,都觊觎这袈裟上的辟邪剑法么?”
想到这里,登时感到一阵惧怕:“这杨行舟还好,虽然强行抄录了剑谱,但却没有伤及无辜,也没有杀伤人命,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光明磊落的好汉。若是换成别的阴险毒辣之辈,怕是我全家山下都南逃毒手!”
林震南这段时间结交各路英雄,近日便是连青城派的余沧海余观主都收了他的礼物,可见青城派也与福威镖局有了点交情。
他们福威镖局现在从从福建往南到广东,往北到浙江、江苏、湖南,到湖北,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和广西全国共分设十处,有八十四位镖头,而四川是天府之国,走通了四川这一路,北上陕西,南下云贵,生意少说也得再多做三成。
他最近正因为能与四川青城山松风观攀上了交情而感到自傲,深感自己经营镖局的本事,却可说是强爷胜祖了,当时祖父林远图在世时,福威镖局远没有这么繁盛,便是父亲在世时,也不过有此时一半规模。
可是这种自傲今天却被杨行舟给击的粉碎,给林震南上了一堂终身难忘的一课,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谁拳头大,谁就有理!这才是江湖!
林震南之前的什么结交官府,什么与各大门派套交情,在面对绝对武力面前,都只是一个屁!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想到杨行舟的恐怖之处,以及暗中不知有多少敌人都在窥伺袈裟上的剑法,林震南身子微微颤栗,心道:“祖宗遗训,不让林氏子孙翻看此物,可是危机当头,为求生路,这门剑法,我到底该不该修行?”
就在他心中天人交战之时,杨行舟已经走出了镖局大门,顺手将林平之的白马牵走,顺着大路,向北方走去。
“恭喜林震南喜提辟邪剑谱!”
杨行舟骑在马上越想越好笑:“等到余沧海杀到福威镖局时,不知道林震南能不能吓他一跳?”
他在林震南忍不住看向袈裟时,就知道日后林震南必然逃不脱修行辟邪剑法的命运。这辟邪剑法邪门之极,自带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天下习武之人,任你如何英雄了得,定力如何高强,一见到这剑谱,决不可能不会依法试演一招。试了第一招之后,决不会不试第二招;试了第二招后,更不会不试第三招。不见到谱则已,一见之下,定然着迷,再也难以自拔,非从头至尾修习不可。就算明知将有极大祸患,那也是一切都置之脑后了!”
当初渡元禅师何等定力?可是在听到华山岳肃和蔡子峰叙述的葵花宝典之后,登时凡心大动,连和尚也不当了,便即蓄发还俗,改名林远图,一手创建了福威镖局,在武林中闯出了赫赫威名。
连渡元禅师都难以抵挡如此诱惑,林震南只是中人之姿,心志不坚,自然更难摆脱这辟邪剑法的致命吸引,到时候少不了引刀一快,自宫修行的下场。
这辟邪剑法据说上手极快,林震南又有武学功底,恐怕短时间内便会有极大提升,当初的原版《葵花宝典》早就被红叶禅师一把火烧了,现在日月神教中的葵花宝典乃是从华山抢夺去的,就完整度而言,还不如辟邪剑谱完整,威力上当然是辟邪剑法更胜一筹。
林震南若真的自宫修行的话,怕是余沧海等一些暗中图谋不轨的家伙,都要吃一番大苦头。
其实非但林震南难以抵挡辟邪剑法的诱惑,便是杨行舟都有点难以抵制这剑法的诱惑,不过他毕竟功力高深,这剑法即便再厉害,也绝难比得过他的不周山掌,便是比之他以玄铁重剑在瀑布下修炼的剑法也稍有不如,因此他虽感好奇,却也能仍耐得住。
“不过这剑法当真有趣,倒是可以好好钻研一番,或许能从中找出对付体内剑意的方法,也未尝可知!”
杨行舟离开福威镖局之后,心中也是发痒,心道:“先好好参悟一番,看看这剑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章 几种方案
“有意思!”
杨行舟将手中的辟邪剑谱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是心痒难搔,只觉得这套剑法果然别出蹊径,与自己生平接触的剑法武功都截然不同,非但剑法高明已极,便是内功心法也是分外与众不同,阴寒之处,较之玄冥神掌也差不多少。
他是大高手,只凭这上面记载的心法便已经看出,这心法运行开来,刺激的都是敏感窍穴,阳气如沸如煮难以制止,如此便有焚身之苦,少不了走火入魔的下场,只有去其势,断其根,消掉元阳之本,才能将这门心法修成。
但只是这一点就足以难住天下人,便是以杨行舟此时的武道见解,也感觉对这门心法也难以改动,这种走入极端的武功心法,其亮点就在“极端”二字,因为极端的追求速度和身法,这门武功方才有如此惊人的威力,若是强行改动的话,或许能改成修之无害的功法,但必然失去原本的特性与威能。
世间绝少尽善尽美之事,就像这辟邪剑法,想要修成,就得去势自宫,可以说,最难的就是这入门一关,但就这一关无解,怎么也绕不过去。
这就相当于给得到这门剑法的人两种选择,要么甘于平庸,将这剑法束之高阁,但一生也只能泯然众人矣,要么称雄武林,横推八方,但是得背负自宫的难处,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权力和威名有了,但是男女大欲却没了。
不过这种选择只针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对于会武功的普通人来说,只要得到这门功法,基本上就摆脱不了自发修行的下场,也只有红叶禅师那等佛家高人,才能抵挡住这个诱惑,一般人根本就难以抵御。
原著中,林平之在得到这袈裟剑谱时,都已经与岳灵珊新婚在即,可就在他们圆房的前三天,林平之还是忍耐不住剑谱的诱惑,挥刀自宫,以至于无法人道,要不是岳灵珊为他打掩护,怕是早就被岳不群发现异常,将他弄死了。
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忍住圆房的诱惑而甘愿挥刀自宫,来修行这门剑法,由此可见这辟邪剑法对寻常武者的吸引力有多大。
杨行舟虽然不至于自宫修炼,但是对这门剑法也大为钦佩,感觉若是换成自己来施展这套剑法的话,即便是不修行上面的内功心法,也能将这门剑法发挥到极致。
众人都说辟邪剑法重要在内功,其实内功固然重要,剑法也是高明之极,只不过剑法中一些精妙之处须得以专门心法运行,方才能展现出威力来,但就剑法而言,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并非单单内功高明而剑法稀松平常。
而杨行舟自己所创的梦幻空花轻身功法,施展起来之后,无论是转折提速,肯定不逊色辟邪剑法,以梦幻空花身法来施展这门剑法的话,定人也能将辟邪剑法的精髓展露出来。
杨行舟将剑谱观阅多时,最后闭上眼睛,从心中逐字逐句的揣摩这套剑法的特点和精义所在,待到将整套剑法理解之后,方才睁开了眼睛,摇头叹息:“剑法不错,内功差劲!宦官修行倒是无妨,可以做为皇帝的护卫,武林中人修行,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此时正处在一家小客栈中,将这辟邪剑谱揣摩完毕之后,已然天光大亮,当下骑马向北而行,直奔开封。
他抢夺辟邪剑谱只是顺手为之,为的是搭救福威镖局众人,至于剑谱上的功法只是顺便一看,并不是他主要目的,他现在有伤在身伤口处有剑道高手剑意留存,滴血不断,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到磨灭剑意之法。
杨行舟在来到这方世界之后,便已经想到了几个方法,第一个方法就是找到杀人名医平一指,与他一起参详一下这剑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平一指医术精湛,说不定就有杨行舟想不到的思路。
第二个方法就是去少林寺,找方证,向他请教少林易筋经,反正自己身上就有易筋经的原本,只是有些关键之处还有点参悟不透,若是有方证来指点的话,这易筋经自然能快速修成。易筋经连筋脉都能易,相信对付体内的剑气剑意应该也不是问题,若是方证不教的话,杨行舟自有手段对付。
如果连易筋经都消磨不了高手剑意的话,杨行舟只能去找任我行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擅长吸取别人内功,若是以吸星大法来将剑意吸入体内,再以易筋经一点点消磨,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思路,只是到底如何,须得一一试验才行。
若是这几个方案都无法解决自身的隐患的话,杨行舟就只有一统江湖,集合天下所有才智之士来共同商讨解决隐患的办法了,若是连江湖所有高手都无人能解决,那就只能杀进朝廷,改朝换代,统一全球,让全球的百姓黑鬼白鬼都加入进来,群策群力商讨解决之法。
若是这样还不能解决问题的话,杨行舟就只能返回主世界,以深厚内功强行打通程灵素的任督二脉,拔高她的修为,让她按照文玉良传授的本领为自己医治。
他这种种想法,一个比一个气魄大,一个比一个难办,若是被别人知晓,定然认为他是疯子,可是在杨行舟看来,这都是可行的方案,一个不行,便换另一种,方法总比困难多,反正为了治伤,杨行舟现在动力十足。
杀人名医平一指就在开封,杨行舟此时别的不想,就想着直接去开封府,找到平一指,向他询问自己的伤情。
他这人行动果决,想到就做,策马前行之下,忽忽数日,便已经到了开封,找了一个江湖人士问了一下,杀人名医平一指在开封大大的有名,几乎人人皆知,却原来平一指并未住在开封,而是住在朱仙镇附近,当下直奔朱仙镇。
将到镇上,只见路旁有座大庙,庙额上写着“杨将军庙”四个金字,杨行舟想了想,跳下马来,走进庙内,这是供奉宋朝大将杨再兴的庙宇,杨行舟也姓杨,前世在现代社会里,自家老子便自夸是杨再兴的后人,待到自己进入神雕世界里时,也冒充了杨再兴的后代,收的徒弟杨过,也是杨再兴的后人,可以说他与这杨再兴渊源匪浅,此番见了他的圣庙,那是说什么也要进去祭拜一下的。
进入庙宇之后,只见杨再兴的神像粉面银铠,英气勃勃,竟然与昔日爱徒杨过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大感好笑:“这笑傲世界与神雕世界难道还是一脉传承不成?”
正站在大殿内观瞧之时,庙外脚步声响起,扭头看去,但见一个肉球从远处缓缓滚来,越滚越近,才看清楚这肉球居然是个活人。
此人极矮极胖,说他是人,实在颇为勉强。此人头颈是决计没有,一颗既扁且阔的脑袋安在双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时,给人重重当头一锤,打得他脑袋挤下,脸颊口鼻全部向横里扯了开去。
此人腹背俱厚,兼之手足短到了极处,似乎只有前臂而无上臂,只有大腹而无小腹,这等模样令人一见难忘,即便是杨行舟见多识广,见到过无数大胖子,此时见到此人后,也颇感好笑,看着此人走进,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这肉滚滚的男子走进庙堂之内,见杨行舟嘴角露出笑容,睁着圆溜溜的小眼向他一瞪,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么?”
杨行舟笑了笑,感觉自己确实有点无礼,不欲与此人过多纠缠,避过身子,叹了口气,转身便准备出门。
这肉球男子喝道:“你为什么叹气?见了老头子为什么要转身离开?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河老祖
杨行舟听这矮人说话很不客气,本来迈出门槛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转身笑道:“老兄,你这模样天生惹人瞩目,我便是笑一下,又能如何?”
他好笑道:“我叹气转身,你也碍你的事了?”
这肉球道:“你认得我?认得我还敢如此无礼,岂不是看不起我么?”
杨行舟一愣,道:“我怎么就认得阁下了?”
这肉球道:“你喊我老兄,自然是认识我老头子了,不认识我,怎么会喊我老兄?”
杨行舟瞬间想起一人:“你是黄河老祖中的老头子?”
这肉球老气横秋道:“不是老爷我,还能是谁?”
杨行舟哈哈大笑:“就凭你这幅尊容,我也早该猜到是你!”
笑傲世界里,有几个配角使杨行舟记忆深刻,其中有六个丑鬼,那是桃谷六仙,还有两个怪人,那便是自称黄河老祖的两个人。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这“黄河老祖”应该是一个人的绰号才对,可事实上,这“黄河老祖”说的却是两个人,“老”指的是老爷老头子,“祖”指的是祖宗祖千秋。
这两人绰号古怪,名字也奇特,便是相貌也迥异常人,令人印象深刻。
这两人威震黄河一带,各有惊人艺业,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虽然算不得威震天下,但在中原地区黄河两岸却是说一不二。
现在见此人自承姓老,杨行舟登时想起了他的身份,遍数笑傲世界,长成老头子这般样子的人,恐怕天下间也难以找到第二个。
老头子见杨行舟发笑,小眼睛瞪得溜圆,骂道:“你笑什么?模样是爹娘给的,我这相貌有什么好笑的?江湖好汉,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有胆有识有本领,那才能叫做好汉子!”
杨行舟收起笑容,道:“不错!相貌是爹娘给的,是我不对,我不该取笑老兄。”
老头子见杨行舟认错,哼了一声,当下就此揭过,转身对着庙堂中的杨再兴神像行礼叩拜,喃喃道:“杨爷爷,我老头子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这次向您跪拜,还请您保佑我家老不死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若是她的身体能好转了,老头子为您重塑金身,另盖庙宇。”
杨行舟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事,原著中这老头子有个女儿,只因为先天有病,以至于体弱多病,难以长成,老头子为了医治自己这个女儿,特意请了平一指来医治,最后耗费十多年心血才配制出来的续命八丸,却被祖千秋盗走送给了令狐冲吞服,以至于老头子捉走令狐冲,要以尖刀剖开令狐冲的胸膛,取令狐冲心头热血灌给自己的女儿去喝。
这件事原著中着墨甚多,杨行舟听到老头子许愿说的话,便即想到了这一件事,想到这么一件事,登时就想到了此人与平一指交情极好,若是有他来代为引荐一下平一指,倒也能省了不少功夫。
当下站在庙堂之中,静等老头子跪地祈祷,眼看着他肥肥的身子跪倒在地,犹如土拨鼠一般连连叩头,杨行舟心中难以自禁的生出几分感叹:“像老头子这等无法无天之辈,肯定是不信仙佛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却还是屈膝神像前,向虚无缥缈的神佛求救!”
老头子随身带着几炷香,点燃之后,跪拜片刻,方才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包含了几分希翼,几分忐忑。
他呆呆看了神像片刻,转过身子时,顿时一愣:“小子,你怎么还不走?”
老头子刚才在祭拜杨再兴的神像时,并未感到身后杨行舟的存在,本来还以为杨行舟已经离开了此地,可是直到此时转身,才看到杨行舟竟然一直都站在门口处。
这一下令他大吃一惊:“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瞒得过老头子的感应,了不起!阁下怎么称呼?”
杨行舟笑道:“我是杨行舟!老头子,听说你和平一指交情不错,我最近受了点伤,想让平一指帮我看一下,还请你给我引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