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件事咱们稍后再提,东流的武功我会想办法,你们不必担心,所以另换掌门这件事,便暂且放下。
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谁针对我金鼎派,杀害我派的刘磐,东流,你将事情的始末说一说吧。”
庞世充紧跟着又丢出一件大炸弹,让大殿内众人有些拎不清情况,只有曲东流和赵钰早已知晓,并不奇怪。
而白希文,则脸色狂变,双拳紧握,浓重的呼吸如雷霆一般响彻内外,卷起一阵狂风飙出。
一声大喝吓了众人一跳,纷纷远离几乎要暴走的白希文,生怕被他伤到。
“什么?刘师兄被害了?”
第63章 白希文离山
热闹的婚宴持续很长时间,金鼎派一众高层却鲜少露面,都是由赵钰负责管束一众弟子,直到傍晚。
段毅回到山腰的大宅子里,没见到白希文,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平躺在床榻上,精神意念汇聚颈间长生锁,进入藏武楼内参研今日新得的化骨绵掌。
这一门掌法乃是内家掌法,自带一套修行内力的法门,所成真气阴柔狠毒,而又绵绵不尽,只有配合这独门真气,才能发挥化骨绵掌的最大威力。
而段毅已经修行了寒冰真气这一上乘内家武功,因此对于化骨绵掌的修行更多了几分忌讳。
想着先在藏武楼内试验,看看有无危险,能否自如操控两股内力在体内共存,如此才好在现实中修行。
在藏武楼中,段毅的悟性加成得到最大提升,约莫上千字心法的化骨绵掌,在段毅参悟来,固然不简单,但也绝不困难,短短时间已经有所领悟。
心念一动,按照心法所载明的练气法门修行,不过片刻时间,极泉穴之内一丝细密阴柔的真气已经滋生出来。
沿着手少阴心经的路线运转,途径人体十三个穴位,运行过后,一丝化骨真气,已经壮大十数倍不止。
而后归入丹田之内,与一团森冷阴寒的寒冰真气分贮其中,互不干扰,进境之快,积蓄内功之强,却是骇人听闻。
“之所以能如此快的积蓄内气,原因之一就是我修炼寒冰真气,已经有了一定层次的内家修为,轻车熟路。
再者寒冰真气也曾运转于手少阴心经中,所以滋生真气更加容易,这套化骨绵掌却是练成了。
只是要想积蓄精进,还需要不断钻研,磨砺,将阴柔毒辣的内劲和绵掌掌法融会贯通才行。”
段毅对这门化骨绵掌还是很期待的。
如今他这一身大半武功都在剑法上,一旦没了剑,又没有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战力势必大减,自身危险性大大增加。
因此便要一门手上武学傍身,使得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自保之力。。
而最令他感到高兴的,还属寒冰真气以及新修成的化骨真气两者互不干扰,就像两条互不触及的平行线,没有真气冲突的隐患。
其中寒冰真气的特殊性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令段毅很是意外,却也有了几分明悟,这一点日后会说,现在暂且略过。
从藏武楼中回到现实世界,段毅人原本躺在床榻上,一个激灵起身,眼神明亮,盘膝而坐,开始真正修行化骨绵掌
……
傍晚亥时左右,段毅还未休息,仍在修行内家真气,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无一处不爽利,当真是体悟到练气的几分乐趣所在。
耳边突然听到白希文的声音,从入定中醒来,怀着疑惑和不解来到迎客的大堂之上。
“白大哥,你这是?”
房间内红烛光芒明亮,映入段毅眼前的白希文神色憔悴,双目赤红,手边是一个鼓鼓的包袱,桌上还放着一柄绑着剑穗的长剑,开口问道。
日间时分,白希文以无敌宝鉴这门神功挫败武当派的高手苍松道人,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但晚间却仿佛遭受巨大打击一样,犹如变了一个人,再看白希文的行李,长剑,明显是要出远门,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毅,我的一位兄长被杀,他和我交情深厚,我却是不能置之不理,因此要连夜下山,赶往外地,去了解情况,查找凶手,为我兄长报仇……”
经过白希文的解释,段毅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以及今天大殿之内发生的事情。
死的那个人名叫刘磐,乃是白希文的师兄,虽然不是一个师傅,但感情却最为要好,如亲兄弟一般,少年时的白希文更是没少受到这位刘师兄的帮助。
这人从回到家乡之后,开办了武馆,生意也算红火,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很少和人有过节。
不料月前被人刺杀在家里面,具体的情形还不得而知。
刘磐的妻儿知道事情不对,连忙派人快马加鞭赶到金鼎派报信,请求白希文下山为孤儿寡妇主持事宜以及报仇。
原本这件事早就该通知白希文,只是曲东流擅自将这封信扣下,直到今天庞世充抖出来,而很明显,最后金鼎派也委派了白希文处理这件事。
白希文原本想过了今晚,明早出发赶往刘磐的家乡。
只是心中一股悲愤之气郁结难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想连夜下山赶路,尽快了解事情的原委,手刃凶手,以告慰刘磐的在天之灵。
像他这样的高手,内功火候极高,就算几天几夜不休息也不影响身体,算是高手特有的任性吧。
“竟然有这种事?白大哥,你们这位曲掌门倒是好心机啊。
将这种事情扣在手里秘而不宣,显然早就料到有人会在大婚之日发难,怕你到时候不在山上,厉害,厉害。”
段毅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想到曲东流隐瞒此事的用意,实在是老谋深算,将一切都考虑的无比周全,心中一片冰冷道。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白希文走了,他怎么办?
“白大哥,你是要自己下山?”
段毅踌躇问道,心里面还真有点忐忑不安,然而事情却真的朝他不愿意去想的方向发展。
“不错,我叫你来就是叮嘱你好好待在山上,勤修武艺。
有人会按时给你送餐,如无必要,不要出门,短则一月,我就能回来。”
顿了一下,白希文见到段毅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继续道,
“不是我不带你下山,而是你的内功修为尚且不足,一旦我全力施展轻功赶路,你根本追不上我,反而徒耗心力,对现今正处于突飞猛进状态的你来说,殊为不利。”
段毅听得明白,白希文急于赶路,势必不会保留,他若是跟随,只怕不用多久就会耗尽真气被撇在半路,所以才不带他去。
只是段毅并不想孤身一人留在山上,只因实在没有安全感。
这金鼎派对他来说,不亚于龙潭虎穴,以前之所以能安然处之,就在于一条猛龙保着他,现在猛龙出渊,他又几度显露锋芒,独留险地,只怕处境并不好。
不过虽然心中有所顾虑,段毅也不想让白希文为难,点点头应下,同时祝愿他能及早如愿报仇,返回山中。
于是当晚,白希文便匆忙离山,而山腰的大宅之内,便只剩下段毅一人。
第64章 惊变
随着白希文的离山,段毅处事越发小心,因为有人每天送餐,便连大门也不出,窝在家里一心钻研武学,如此渐入佳境。
只是过了不到三天,贺兰月儿以及裘公公和安婆婆来到大宅中,言明不日就要离山。
因为她这次来金鼎派,本就是接到曲东流的书信来参加这场婚礼的,现在婚礼完成,她也该回贺兰家族了。
残阳如血,天边红云浸染如深秋霜叶,院中的段毅立在原地也陷入沉默。
他面前的少女面色略显憔悴,一双有神的眼睛外圈变黑,显然没有休息好,但依然冲着他展露笑颜,如最鲜艳娇嫩的花朵一般。
裘公公以及安婆婆很是知情知趣的将空间留给两人,待在大宅之外等候。
“段毅,我就要走了,你在山上要好好练武,我相信你一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如果再见面,希望你还能记得我,再见哦!
这是贺兰月儿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平静,也很怅然,更多的还是期许,希望自己所喜欢的人,能生活的更好的一种期许。
面对如此深情的少女,段毅的心底不禁泛起涟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诚然,贺兰月儿还小,还很不成熟,空前绝后的身材也绝不是段毅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恰恰是这种青涩以及纯纯的情意,才分外让人动容。
然而段毅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没有立场,也担不起如此沉重的责任。
临走前,贺兰月儿将一块香囊赠送给段毅,手工略显粗糙,上面还以银丝绣着一个字,月,显然是少女亲手做的,
对此,眼下的段毅同样无法给出什么承诺,只能将少女的这份情意收藏在心底深处,同时将香囊贴身收藏,直到再见面的那一天。
这天晚上,段毅没有如往常那般进入藏武楼内继续钻研武功。
而是一个人避过金鼎派的弟子,来到沙麓山半腰的一处悬崖边。
双臂枕在脑后,躺在一块冰凉的大石上,两眼看着星空点点,脑海中则回想着与贺兰月儿相识后的一点一滴。
初相识的斗嘴斗气,到再相逢的喜笑颜开,无私帮助……最终是斜阳西落,少女渐行渐远。
一幅幅画面在段毅的脑子里旋转不停,心底也犹如海上的波涛,汹涌难平。
“将来如果有机会,去贺兰家族看看她吧。”
……
时间过得很快,段毅一边在山上练武,一边等待白希文的归来。
可惜过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武功更有精进,内功愈发浑厚,然而白希文依然杳然无踪,只等到了两个金鼎派弟子的传召。
“什么?曲掌门要见我?不知两位师兄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因为刚刚练过剑,段毅脸上还有汗水未曾抹干,紧了紧手里的十炼剑,装作好奇的模样,然而心里面已经升起极大的警惕。
要说他与金鼎派,唯一的联系也就是白希文了,现在白希文不在山上,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要见他的理由,莫非是发现他的身份了?
再者,曲东流就算不知道段毅的身份,然而几次三番的针对他,可见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在白希文离山的情况下单独去见他曲东流,简直和老虎洞里转圈圈没什么两样,段毅实在有点打怵。
来传令的两个弟子都是曲东流的亲传弟子,只是不如赵钰受器重,根本不知道曲东流的用意,回道,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与师傅在一起的还有庞师祖,赵师兄,想来应该是有事和段师弟商议,你还是快点跟我们去见师傅吧。”
段毅没得到想知道的消息,略显失望,而且眼皮直跳,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指着一头大汗的自己说道,
“我刚刚练剑,一身的臭汗,若是就这么和两位师兄去见曲掌门,实在失礼,还请你们等我清洁一下身体再说。”
那两个弟子知道曲东流平时很严肃,讲礼数,因此也觉得段毅说的话有道理,便等在大堂处等候。
段毅则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以内功驱散身上的汗水,然后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将自己的行礼打包。
最后走到房间角落,将贺兰月儿的香囊以及几两散碎的银子贴身收藏,环视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房间,暗道,
“曲东流是万万不能见的,不如直接下山,反正我不是金鼎派的人,贸然下山,金鼎派的门规也管不到我,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再者,以我现在的武功虽不足以纵横江湖,但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可以外出闯荡一番,增长见闻。”
作为一个处在曲东流这个凶猛野兽嘴下的小兽,段毅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更多的是谨慎。
现在外面俩货他还有把握对付,有机会跑,但真等到了金鼎大殿,曲东流要对他下手,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背着包袱,提着十炼剑,整装待发的段毅运转岳王神箭的轻功,以寒冰真气自封气息,悄悄来到大堂外。
先是侧耳听了听内中的声音,静悄悄一片,然后舔了舔手指,戳破窗上的纱布朝里望去,却见到一幅意外的画面。
原本一直等着他的两个金鼎派弟子已经纷纷倒下。
一个仰躺在木椅上,手中长剑掉落在地,,双腿耷拉,好在胸膛还在起伏,且很是平稳,显然只是意识不清,陷入昏迷。
另一个人则是整个人倒在地面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同样被人以重手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