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藏武楼 第33节

  “既然苍松道长已经说了是不情之请,那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我看不如就留下来吃顿喜宴,大家乐呵乐呵便下山吧。”

  没等曲东流应对,高层中一人已经开口,却是个段毅头一次见到的生脸。

  此人看起来与曲东流的岁数相差仿佛,圆脸浓眉,颔下短髯修理的很是规整,坐在那里将双手互拢在袖口当中,看起来派头十足。

  “这是薛涛薛师叔,性子耿直,脾气不太好,有时连掌门的面子都不给,现在显然是动气了。”

  冷青眉见到段毅面露疑惑,小声给他介绍,一张秀丽的脸上也有些凝重。

  想必谁都没有料到,青鹤竟然和武当出身的高手有瓜葛,对方摆明了是借势压人,金鼎派却是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冷师姐不必担心,武当家大业大,向来以正道魁首自居,想必极为爱惜羽毛,不会容忍门下弟子借着武当的名头欺凌弱小的。”

  段毅想了想也说道,按照他的分析应该没错。

  这个苍松或许是武当出身,但绝不敢借着武当的名头为非作歹,不然第一个不饶他的就是武当的人。

  冷青眉听到段毅所言,噗嗤一声被逗笑了,金鼎派雄霸魏州,在整个河北也是有一定名声的,没想到在段毅口中竟然成了弱小,实在是好笑。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面对武当,金鼎派还真就算不上强大,不知道比起武当的下院上清观谁强谁弱。

  段毅旁边的贺兰月儿看着两个有说有笑,小嘴一撇就有点不乐意了,心里酸溜溜的,嫩白的手掌悄无声息的绕到段毅的腰边,呼的一下捏住段毅腰间的软肉就是狠掐。

  陡然被袭击,段毅只觉整个牙床都在漏气,疼的是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

  好在神经比较敏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连忙忍住,一把将贺兰月儿的掐着他腰的手掌挪开,同时冲着月儿做了个讨饶的姿势,一脸的苦笑,这才糊弄过去。

  “安婆婆,裘公公,一会儿要是舅舅有危险了,你们可得帮衬着点。”

  贺兰月儿见到段毅服软,气消了大半,觉得还是自己和段毅更亲近一些,转而对着身边的二老担忧道。

  曲东流是她的亲舅舅,她也很清楚武当的分量,因此希望二老在关键时刻能帮一把手。

  安婆婆和裘公公个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心中自有计较。

  “唉,薛兄,你此言差矣。

  苍松道长远道而来,不惜辛劳上山拜谒,并非有什么冒失的想法,你且听他说完再拒绝也不迟啊,不然传出去,你们金鼎派不容人的名声可就洗不掉了。

  再者,金鼎派做主的终归还是曲掌门,薛兄若是真想独掌大权,那先将掌门之位握在手里再说吧。

  曲掌门你认为呢?”

  面对薛涛极不客气的言辞,苍松并未动怒,显露出良好的修养。

  青鹤则皮笑肉不笑说道,虽是对着薛涛说话,但满含精光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曲东流,多有挑拨和挑衅的意思。

  “师弟稍安勿躁,苍松道长远来是客,就先听听他的意思,若有异议,之后再说也不迟。”

  曲东流先是安抚了下薛涛,而后望向苍松,

  “不知道长意欲何为?这个不情之请又是什么?”

  “哈哈,好说了,在下除了潜修道学,还一心向武,希望能够在武学一道上有所建树。

  听闻贵派代代掌门修行的纯阳神功威力无比,乃是至纯阳气之大成。

  恰好在下修行武当的纯阳无极功,此功也是纯阳之属,童子身修行,真气也是精纯无比,因此想要和曲掌门讨教一二,互相印证所学,说不定能使彼此的修为更进一步。

  虽然这个时候不太合适,但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机会又是难得,曲掌门应该不会拒绝吧?”

  

第54章 纯阳无极功

  

  “什么?竟然是来打架的,大胆!”

  “苍松道人,今天是我师兄的大喜之日,你刻意求战,实在是好没道理。”……

  苍松道人一言,如同一枚炸弹丢到金鼎大殿当中,顿时炸的金鼎派高层坐不住了,一个个的七嘴八舌的指责起苍松道人心怀叵测。

  大殿分坐的弟子也是十分惊奇,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和期待。

  担忧掌门不敌,落了金鼎派的威名,毕竟是武当派高足,那肯定不是弱者;期待高手之间的对战,若是用心观摩,势必对他们的武道之路极有帮助。

  段毅心中也明白了,这个苍松就是青鹤请过来对付曲东流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切磋一事,若是好友关系倒也罢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下手有分寸,关键是两者十分陌生,摆明了是上门踢馆的,所谓切磋讨教,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辞。

  再者,今天乃是曲东流的大婚之日,一对新人喜结连理,他竟然要和新郎动武,任谁都能看出来者不善。

  只是曲东流除了新郎的身份,还是金鼎派的掌门,任何时候都有责任和义务维持金鼎派的声誉和名望。

  若是畏战怯战,被人看在眼里,不但传出去丢尽颜面,就是本派弟子对他也会很不满,甚至为此威严大损,掌门位子坐不牢都是可能的。

  “纯阳无极功?听说此功乃是三丰真人总结道家秘藏,仰观浮云,俯瞰流水所创的一门内功心法,只有童子身才能修行。

  而且此功修行的真气虽然不是至阳至刚,但胜在一个纯字,一道阳和之气通走人体六大阳脉,渐至精纯,既能洗精伐髓,也能增益对其他武学的领悟和修行。

  随着浸淫此功时间越长,威力也便越强,乃是武当派的高深内功心法之一。

  想不到这个苍松竟然能修行这门内功,恐怕在武当山上地位也不低。”

  冷青眉口中喃喃,却是令的段毅以及裘公公安婆婆三人颇为诧异,想不到她一个金鼎派的女弟子,竟然对武当的武功了解的如此详尽。

  “不错,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娃倒是有些见识。

  三丰真人一生所创武功繁多,最广为人知的便是登仙武功九霄真经以及奠定无上大宗师尊位的太极玄经。

  这门纯阳无极功也是其中之一,所成真气温润阳和,极有韧性,且不虞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在武当派中也是分属上乘。

  相传此功越练越强,永无止境,若是能始终保持童子身修行,练足百年火候,当真气于百会穴中凝成一粒纯阳真丹,便能化纯阳为至阳。

  自此万邪不侵,无物能伤,威力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相比起你们金鼎派纯阳神功的霸道躁进,一旦童子身被破就会被废掉大半真气,纯阳无极功除了再无精进的可能,却依然能保持过往的水准,这一点却要更胜一筹。

  如果真的是比武切磋,相互研讨武功,曲东流说不定是赚了。”

  安婆婆的声音只控制在几人身边,但内中无疑已经透露出自己的观点,在某些方面,纯阳无极功更胜于纯阳神功。

  若是曲东流真的能虚心求教,说不定可以使得自身的武功更进一层,甚至摸索出破身也能继续维持先前战力的方法。

  不然眼瞅着就要成婚了,曲东流总不会让月碧云守活寡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婚结不结还有意思吗?

  不过段毅听到安婆婆这番话却是咂舌不已,心里念叨,他妈的百年火候的童子功,先不提能不能活到百年那个时候,单单童子身一项,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图的就是一个畅快,享受,名利这等宽泛的追求就不说了,若是连个真正的男人都做不了,鱼水之欢的滋味都没品尝过,还有什么意思?

  另一边,金鼎派的高层除了嘴炮连连,却是没有更多的表示,最终都将目光汇聚在曲东流的身上,毕竟苍松的目标是他。

  而且众人也都很清楚,曲东流在拜月宫一役被颜素素打伤,伤势沉重,至今也未曾复原,若是全盛时期应对苍松或有胜算,现在却很不乐观。

  “纯阳无极功?曲某人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化仙的三丰真人所创,乃是一等一的内家功夫,和我派的纯阳神功的确有互通之处。

  可惜你来的晚了一些,在下的纯阳神功早已经破功,如今正修行另一门绝学,处在关口,却是无法和道长切磋。”

  曲东流说话的时候,还状似甜蜜的看了下旁边的月碧云,内中的意思是男人都懂得。

  这一手让月碧云有些始料未及,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一片红霞,眼中有一股怒火升腾,却最终还是默认下来。

  还没等苍松以及青鹤等人再说话,曲东流再次开口,

  “不过若是苍松道长真想讨教内家功夫,那么这里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便是在下的师弟白希文。

  他是我金鼎派第一高手,曾有际遇学会一门绝学,名为无敌宝鉴,内功火候便是在下未破功之时,也自愧不如。

  这一门武功同样是无坚不摧,与我派的纯阳神功有几分相似,不知苍松道长意下如何?”

  曲东流这番操作也可算无耻了。

  先是自称已经不是童身,纯阳神功已经被破,你想要的领会纯阳神功的精妙,却是没有机会,自然也就能避而不战,理由还很光明正大。

  然后话锋一转,将自家门派的第一高手抬出来,你要是想打,咱们也不怕,有能耐你就和白希文干上一场,我金鼎派绝不避战。

  这样一来,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同时维护了金鼎派的名声,的确是很机智的一招。

  唯一坑了的大概也就是白希文,被曲东流推出来当挡箭牌,赢了正常,毕竟是金鼎派第一高手,输了是他的锅,曲东流本身未曾战败,只能说被辜负厚望。

  当然,作为第一战力的白希文,他也有百十来种拒绝的方法,随便找一个都可以,想不想打,全凭他的心意。

  但段毅了解他,为了金鼎派,就算被曲东流利用也会一头栽进去,想必之前曲东流已经知会过他了。

  果然,随着曲东流的话音落下,白希文表情严肃,缓缓站起。

  随着他的动作进行,一股无形气机也从体内迸发开来,席卷整个金鼎大殿,进而化作一道盘旋的飓风,刮的众人东倒西歪。

  下一刻,飓风消失,但大殿众人心中的压力却是未减半分,反而愈发沉重。

  

第55章 内功争雄

  

  诸如一众武学修为不足的弟子们,已经是两眼放光,如同膜拜一个神灵一般看着白希文。

  而就算是武学修为有了一定层次的高手,也为白希文雄浑的内家修为感到震惊。

  强不强,许多时候不需要出手,仅以气势便可观一二。

  “好修为,自来到河北地界,我便没少听闻金鼎派第一高手白希文的名声,闻其无敌宝鉴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今天虽然不能领略纯阳神功的精妙,甚为遗憾,但有此强手论武,也是一件幸事。”

  话毕,苍松面上的温和笑容终于收敛,眼如寒星,脚踏玄步。

  手中拂尘一摆,划圆搅动之间于三丈开外朝着白希文挥去,拂尘上的密麻白丝本来软软绵绵,垂如柳丝,忽的根根直立裹缠,仿若一团漂浮的白云流过。

  霎时间,拂尘表面的一道气团鼓动,空气如烧开的沸水一般咕噜噜作响,热劲蒸腾,隔空传递出一道足能击碎顽石,扭曲金铁的强横劲道。

  其出手不疾不徐,招法简单纯朴,却有一种大巧若拙之感,外加一身煌煌大势层叠而出,叫人不敢抵挡。

  单此一招,能毫发无伤接下这一招的金鼎派入室弟子便不超过一掌之数。

  曲东流虽有伤在身,但眼力未减,自忖全盛之时或许也能做到这一步,却不及苍松道人来的举重若轻。

  换言之,若真以纯阳神功对纯阳无极功,以他的火候,胜面不足五成,武当大派,一个弟子便能比拟一派之掌,能被称为武林之泰山北斗,果然不是吹的。

  不过曲东流未有丝毫担心,白希文的武功近年来越发高深莫测,连他也看不出火候,单凭这一招,根本奈何不得这个金鼎派的第一高手。

  白希文身如磐石站在大椅之前,挺拔如松,身边就是诸位师兄弟。

  直到苍松击出的强横气劲排空而来,又连绵不绝,不见尽头,他依然不摇不动,甚至表情都未曾变化半分。

  只是唇间一翘,信手一推,掌间一团赤红光芒若隐若现,将苍松的攻势生生按下,只带起一阵微风吹动白衣,飘飘而起。

  白希文的身躯则是微微一颤便再无变化,维持原状,显然游刃有余。

  而大殿之内的众人,也都感觉到一阵持续不断的热风拂面,暖暖的,很舒服,乃是二者交手的余劲所致。

  一招之下,苍松为攻,白希文为守,两人算不上谁高谁低,或者更准确的说苍松奈何不得白希文。

  “安婆婆,我眼界有限,不知这一招上有何名堂?”

  段毅坐在角落,眼见两人交手,一招之下不分胜负,却酷炫至极,紧张的手心冒汗。

  心里面痒痒的,便向一边的安婆婆求教,人家是高手,所见所想自然比他更加高明透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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