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藏武楼 第31节

  他们两个做下这等大事,能好好的维持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错,万万不敢再挑动河北武林的敏感神经。

  这与之前段毅曾了解过的信息相差不大。

  而月碧奴这次也是一切从简,只在拜月宫带了十二个弟子到来,其中四名弟子乃是和她同一辈的人物,列为月宫四剑,也是她的铁杆支持者,另外八名弟子则是和月娇奴一辈,作为随侍来到金鼎派。

  听安婆婆说,这些拜月宫弟子武功全都不错,比起金鼎派的弟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姿容秀美,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引得不少男弟子蠢蠢欲动。

  另有一件事让段毅分外关注,月碧奴在颠覆拜月宫成功后,便改了自己的名字,那便是去奴变云,叫做月碧云。

  剩下的拜月宫弟子的名字,也纷纷被废除,有原名的改回原名,没原名的便由月碧云以月为姓氏,新取一个名字,因此彻底安定下拜月宫上百名弟子之心,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不要以为这是没事闲的慌,而是月碧云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

  过去拜月宫弟子都是叫月某奴,奴字便有下人,奴役的意思,很不讨喜,毕竟没人喜欢当奴隶。

  现在大家翻身做主人,焉能不感恩,不拥戴月碧云?

  所以从段毅的角度来看,这个月碧云的确有几分能耐。

  他的外婆颜素素武功或许高明,但驭人之术并不精通,而且为人过于独断专行,固执,乃至种下祸端,败在此女和深藏不漏的曲东流手上,倒也不算冤枉。

  见识过曲东流的老辣,得知了月碧云的手段,段毅便更加小心谨慎。

  将这所谓的深仇大恨放在心底,等到有真正有能力时再去计较,而不是在羽翼未丰的阶段便自寻死路。

  当中还有一个令段毅颇为意外的消息。

  月碧云和曲东流成婚后,似乎并不是长住在沙麓山,而是依然返回怀州的拜月宫主持宫中事物。

  而本次带来的八名年轻弟子则被留下来,准备在金鼎派的弟子当中挑选适龄的男子配成一对。

  这件事让段毅浮想联翩,这八个弟子是唯一的一批,还是第一批呢?

  也就是说,除了这八个弟子,拜月宫还会不会继续将门下的弟子嫁给金鼎派的门人呢?

  如果是,那么可想而知,最终的结局是金鼎派和拜月宫两个势力合二为一,不,更准确的说是金鼎派吞并了拜月宫。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旦嫁到金鼎派,那便是金鼎派的人,此消彼长,拜月宫最终不复存在也说不定。

  那么曲东流帮助月碧云颠覆拜月宫的目的就值得思量了。

  是为了和情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是准备借此机会扩大金鼎派的实力呢?

  按照段毅对此人的感官,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难怪当初月大姐跟我说,曲东流这个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近年来金鼎派在他的领导下越发昌盛,势力也越来越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这又产生一个新的问题。

  月碧运和曲东流的感情究竟如何呢?真爱,还是虚假薄弱的利益共存关系?

  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背上欺师灭祖之名,就为了给曲东流做嫁衣?

  如果真的心甘情愿,那么两人就是真爱了。

  以这条线为准,可以推测一番。

  当初颜素素闭关练功,不理宫中事物,月碧云独掌大权。

  如果真的愿意为了曲东流牺牲一切,大可以就此逃离,隐姓埋名跟着曲东流,没必要干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可能节外生枝。

  说不定就是曲东流想要扩充金鼎派的势力,所以劝说月碧云反了颜素素,独掌拜月宫。

  月碧云的种种行为大概率都是曲东流的指使安排。

  女人嘛,尤其是这种长时间被禁绝与男子接触的女人,一旦爱了,便如山洪海啸,一发不可收拾,付出大一些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逼迫的。

  那么就有意思了。

  之前有着共同的外部敌人颜素素,两人可以抱团取暖,携手并进,等一旦外患除去,瓜分胜利果实,可能两人之间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拜月宫被吞并,月碧云或许是被逼的,这场婚事也未必是月碧云心甘情愿的,而是受制于曲东流。

  所以最终如何,仍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知道婚礼当天会不会有意外?”

  

第50章 初八

  

  九月初八,是金鼎派掌门曲东流和拜月宫之主月碧云的大婚之日。

  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山上的一众弟子已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穿戴好衣服,按照早前被指派的任务忙活起来。

  有的在后厨帮工,今天一天分为午晚两宴,各上三十五桌宴,每桌十九道菜,包含汤品,糕点,凉热菜色,以供门人弟子享用,因此时间紧,任务重,得从大早便忙活。

  有的弟子则从仓库中将事前准备好的各种红布,喜字张贴在山门的各个角落当中,虽然不能广邀武林同道,但自家却要将喜气宣扬一番。

  至于段毅,早已经养成晚睡早起,吞津练气的习惯,因此起的比一般的弟子还要早。

  穿了件便服照例走出大宅,在山间林木当中,迎着一片自然清香吐纳蕴养内功,只觉缕缕真气滋生,润泽经脉血肉,而后融汇到丹田之内,愈发深厚。

  而后演练剑法,轻功,小擒拿手等武学,火候渐深,直到天色大亮,这才回转宅院。

  以清水净身洁面,换上一身干爽松快的蓝衣华服,头顶一条红色丝绸带子将长发锁住,顺在两侧,看起来干净整洁,再配合上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庞,只能用一句完美来形容。

  来到内堂,段毅便看到同样换了一身新衣的白希文正在餐桌边喝着小米粥,看起来很是斯文,然而眉宇间的竖纹显出几分忧郁。

  “唉,白大哥,你放心吧,我早已经说过,月大姐不会鲁莽行事的。”

  段毅以为白希文是在担忧月娇奴会来捣乱,所以想要安一安他的心。

  然而白希文却是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瓷碗,沉声道,

  “曲东流昨夜通知我,今天山上可能不大太平,一会出门你将剑佩戴在腰间,以防不测。”

  剑乃凶器,携带固然可以防身,但在喜事盈门的今天,实在是不太合乎规矩,所以一早段毅已经将十炼剑留在房间里。

  现在既然白希文允许他带剑,那便没什么忌讳,段毅也乐的高兴,毕竟现在他大半武功都在剑上,没有剑器在手,总觉得缺少安全感。

  随后段毅也坐下吃饭,见到餐桌边的空椅上放着一个锦盒,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

  “不管怎么样,曲东流是我师兄,他既然成婚,我便不能不送上一份贺礼,这里面是一尊送子观音白玉像。”

  段毅不敢再问,他在山上也有一段时日,了解到纯阳神功的本质,一旦成亲圆房,此功必废大半,却不懂白希文送这个礼物的深层次含义。

  只是这次他却想错了,人们成亲,祝愿多子多孙乃是应有之意,又何必非得有什么更多的寓意呢?

  两人收拾妥当,便一路上山顶,白希文在前,段毅手捧礼盒在后。

  遇到的金鼎派弟子都喜气洋洋,黄色的外服边镶戴着一朵大红花,见到两人纷纷口称白师叔段师弟打招呼。

  白希文面如寻常,显然早就习惯,倒是段毅有些稀奇,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有了这般大的名声,让这所遇弟子都能认出。

  “不要妄自菲薄,你练武时间虽短,武功却不弱,不仅是山上,在山下也有许多人知道你段毅的名头,林伯晖此人先前累积的名声全都成全了你。”

  白希文虽是走在前头,但似乎看穿了段毅心中所想,解释道。

  段毅略一思忖也就明悟,恐怕不仅仅是战胜林伯晖,更因为白希文本身就是声名远播,连带着他也跟着沾了些光,有了些许名头。

  来到山巅,见到金鼎大殿之外已经收拾出好大一片空地,上面摆着桌席,一个连着一个,凑成五排,间距丈许。

  四方则列着威风凛凛的派中弟子,面无表情,沉凝严肃,统一穿着鲜艳的红衫,胸口印有大喜字,在段毅看来羞耻感爆棚,也不知道那些弟子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再看金鼎大殿之上,红绫贯穿大殿飞檐,如飞龙绕梁,气势非凡,不但喜气更浓,还更多几分肃穆。

  没有停留,段毅跟着白希文来到金鼎大殿当中。

  此时大殿内中已经聚集了金鼎派的各大高层以及门人弟子,分列而坐,只有今天的新郎新娘未曾在列。

  白希文一到,原本正坐着互相调侃的众人纷纷站起,对着白希文打招呼,毕竟是金鼎派第一高手,排面很足,但凡人群当中,必然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曲东流也难以比拟。

  坐着的七个副掌门和长老也是纷纷展开笑脸,拉着白希文到了上位,他们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相处多年,关系亲近。

  留下段毅自己将礼盒交到总领一切杂物的赵钰手上,记下贺礼,还道了一声恭喜。

  赵钰今天同样是一身艳红,打扮的也是丰神俊朗,对于段毅少了虚假的亲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便安排他到大殿中的一个角落坐下。

  这让段毅有些意外,此人虽然和他不睦,但城府颇深,很有点笑面虎的意思,按理说不该有这般态度才对,心里面便多了些警惕。

  不过仅仅是态度转换,倒也没别的,段毅也仅仅是略作注意,便被附近的几人招呼坐下,也都是熟人。

  大殿当中,都可算是金鼎一脉最为亲近之人,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段毅,比如段毅身边的安婆婆以及裘公公,他们二老因为护卫贺兰月儿,也是以外派之人的身份留在这里。

  所以这个角落坐着的便是贺兰月儿以及安婆婆裘公公,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阮栋的师姐冷青眉。

  这个女子温婉大方,灵秀可人,带给段毅不浅的印象。

  今日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罗裙,素面朝天,青丝上插着一支翠钗,相貌虽不如身边的贺兰月儿精致,风韵却更胜许多。

  “数日不见,段师弟看来又有精进,果然是不愧被掌门称赞的武学奇才,有机会可要向师姐传授一下修行的窍门啊。”

  这女人依然很是大方得体,丝毫不因阮栋之事而与段毅有所芥蒂,面含微笑道。

  段毅心里也畅快许多,坐下后和她寒暄起来,贺兰月儿也不时插几句嘴,生怕两人把她排除在外。

  一时间,大殿当中还是吵吵嚷嚷,直到一声嘹亮悠长的喊声传来,方才止住。

  “掌门到,月宫主到。”

  

第51章 两派来人

  

  大殿内众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不再发出声音,一时间安静的似乎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

  而后便见到一男一女携手而来,缓步走入大殿红毯之上,最终来到大殿东侧的两个空椅前坐下。

  曲东流身材高大,相貌端正,虽是身着喜服,却因为常年领导偌大金鼎派而少了几分喜气,多了很多威严霸气,双目生辉,凛然间众人不敢直视。

  只可惜面色略有苍白,少了几分血色,连带着整个人也孱弱几分。

  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一身艳丽红装,和曲东流的喜服相衬。

  其五官标致,身材高挑,只比曲东流略矮半头,一口烈焰红唇妩媚性感,肌肤雪白,长长的裙尾拖在地上,看起来风姿绰约,美艳动人。

  “这女人就是月碧奴,不,月碧云?好年轻啊,听月大姐说她和我母亲同岁,看起来却只如三十不到,拜月宫的内功果然有利于驻颜,要不是母亲武功被废,想必也是这样的年轻。”

  段毅在一众人中并不起眼,抬头偷眼打量了下月娇奴恨之入骨的月碧云,见这女人美艳如斯,又回想起前身母亲的苍老之态,不由得心生感慨,有些酸涩。

  不过更注意到很不寻常的一点。

  月碧云的眼睛很大,很亮,同样很美,但内中却全无即将嫁给心爱之人的喜悦,平静,冷淡的就像是在走一个过场,这实在很不正常,至少不像是一个新婚之人该有的表现,莫非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场婚事,或许只是曲东流逼迫所致,而不是她顺从本心的选择。

  “各位师弟,弟子们,今天是我曲某人和碧云的大婚之日,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外人参加这场婚礼,所以只能由你们这些我最亲的人分享喜悦……”

  当两人坐下,曲东流便横手在前虚按,示意众人落座,然后开始侃侃而谈,大抵意思就是我没请外人来参加婚礼,大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希望今后也能贯彻如一,另外又缅怀了下接任掌门的艰苦岁月,壮大金鼎派的美好心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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