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中有只黑狗,专等着伸舌头去舔那些被碾出来的肉酱,剩下的碎肉则化为苍蝇蚊虫,在世间被人拍打,永无超生之日。”
鹧鸪哨附和道:“不错,献王用这种材质作为影骨的棺材,就是为了表明这下层墓室乃是幽冥地府。”
罗长风看了看墓顶上破开的那个大洞,对几个工兵调侃道:“得,洞顶破出来了,你们没了一个立功的机会。”
几名工兵闻言摇头苦笑不已,真不知道该说是陈总把头他们运气好,还是他们自己运气背了。
调侃了工兵一句,罗长风道:“诸位,别的咱就别管了,还是直奔献王的尸体去吧!早点拿到尘珠,鹧鸪哨兄他们也能早点安心。”
陈玉楼颔首道:“此话有理,咱们上去吧!鹧鸪哨兄,你那飞虎爪着实好用,许多蜈蚣挂山梯无能为力的地方,飞虎爪却有大用,等回去,你可得帮我也制几条出来。”
鹧鸪哨笑道:“此乃小事,陈兄说一声就是了。”
说完与老洋人各自掷出自己的飞虎爪,钢爪抓入上层地面,两人合力拉了拉,见足够稳固后,这才顺着长索爬了上去,其他人也依次利用飞虎爪上了上层墓室。
这是个圆形大空洞,与外边水潭处的漏斗地形相似,不过这是人工修的,规模要小得多,大空洞的直径只有四五丈,有条盘旋的土坡蜿蜒而上。
圆形的空洞很高,这里没有任何其余的砖木材料,一水的全是白色石英岩,环绕着空洞的墙壁。
环壁四周都画满了大型彩色壁画,汉夷色彩与宗教色彩兼容并蓄,王者之风与仙道的飘逸虚幻共存,这是从未流传于世的一种绘画风格,近距离一看,更觉得布局周密,用意严谨,直教人叹为观止。
画中人物都是怒目天神,几乎与常人比例相等,皆是俯首向下凝视,似乎正在注视着洞底的来者。
他们的眼睛全是三层水晶、莹石镶嵌,流光纷呈,随着众人位置的移动,画像的眼神光芒也在跟着移动,总之这种被众多画像盯着看的感觉非常不好。
罗老歪没好气的道:“弟兄们,上,把那些眼珠子都给我挖下来,奶奶的,我叫你们盯着我看。”
罗长风嘴角扯了扯,他对这些壁画也十分不爽,若非其他人在侧,他早就爆发剑气把这些壁画毁去了。
剑士们与八名警卫自然也是一般的感受,听到罗老歪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动手,将那些作为眼睛的水晶与萤石抠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水晶跟莹石不值钱,几块大洋就能买一吨,他们连揣都懒得揣。
高处抠不到的,几名警卫抄起镜面匣子就一颗一颗点过去,很快,这满室壁画上的水晶莹石就全被抠掉,那诡异的感觉总算消失。
罗老歪满意的点点头,道:“奶奶的,心里总算舒坦了。”
陈玉楼失笑的摇了摇头,道:“行啦!走吧!”
众人这才顺着土坡走了上去,片刻之后便到得尽头,去路被一堵白色石墙封死,众人走到石墙下观看,面前那墙壁上绘着一位妇人,这多半就是献王的王后画像了。
没什么好说的,有墙挡路,自然便是工兵们发挥的时间,五个工兵立马便兴致高涨的干了起来,准备用钢钎在墙上打出炮眼,再用炸药炸开这石墙。
第六卷 第三十章 绝望后的希望
“等一下。”
罗长风站在那幅彩绘前观察了片刻,忽然阻止了工兵的动作,他走到侧面,从侧面贴着墙看了看,自语道:“果然如此。”
陈玉楼等人不明所以的走上前,与罗长风做出一样的动作,终于看清,那壁画上的妇人比平面凸出来一块,似乎画像下砌有一具尸体。
陈玉楼也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这墙上原先有一个窟窿,这个女人被砌在这里,堵上了这个窟窿。”
罗长风颔首道:“说的不错,所以我们根本用不上炸药。”
说完抬腿便对着壁画上妇人的腹部踹了过去。
“轰”
罗长风一脚下去,一具肥胖的女尸便从墙上脱离了出来,往墓**飞了进去,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由于如今并非一年中的极阴之日,尸洞没有被激活,这原剧情中被填了太岁眼,差点把胡八一掐死,且生出了许多尸蛾的王后并无动静。
工兵:“……”
得,又没他们什么事了。
罗老歪抚着下巴的胡碴子,道:“奶奶的,这可真是奇了,这女尸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嵌在墙里?”
罗长风道:“应该是献王的王后,至于为什么被用来填洞眼,只能去问献王了,进去吧!不出意外,献王的棺椁就在里面。”
鹧鸪哨精神一振,第一个弯腰钻进了墓室,陈玉楼等人鱼贯而入。
墓室左侧有口不大的梯形青铜棺,不过体积很小,形状奇特,极为古怪。
这棺材是木铜相混合,整体呈棕黑色,是桢楠木打造,嵌以构造复杂的铜饰,四面都有镂空的微缩庭台殿阁,顶部铸有一只巨大的铜鸟,棺盖没有封死,里面没有任何尸体,只有一套“雀翎玉衣”。
这件雀翎玉衣质地精美绝伦,都用金丝穿成,除了这件衣服外,棺内便无多余的东西了。
鹧鸪哨用匕首在里面刮了一下,连尸泥也没有,看来这确是一口空棺,如果是尸解腐烂尽了,至少也会留下很薄一层朱红色的泥土。
罗老歪吩咐手下把那雀翎玉衣打包收起,鹧鸪哨若有所思的往一个方位行去,口中喃喃自语道:“献王的棺椁当与影骨的棺椁位置相对应,如此的话……”
鹧鸪哨按照记忆中影骨棺的位置,缓缓挪动脚步,众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往东面挪去。
最终,鹧鸪哨的脚步停在了一处空荡荡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块与四周长成一体的微凸白石,并无什么棺椁。
鹧鸪哨脸色有些难看,他沉声道:“按理说,献王的棺椁应该摆在此处,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罗长风看着地上那块凸起,饶有深意的道:“未必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却见罗长风指着那块凸起的白石,对众剑士道:“用钢钎,把这块凸起的白石敲掉。”
“是。”剑士们也不问缘由,只需按命令行事即可。
陈玉楼与鹧鸪哨却是心中一动,“长风,你的意思是,这块凸起下很可能就是献王的棺椁?”
罗长风颔首道:“我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不过这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这个位置的正下方,正是影骨棺材的摆放位置,而这里刚好又有这么一块凸起,为何会那么巧?”
“这间墓室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为何别的地方没有凸起,偏偏这里有?”
听完罗长风的解释,陈玉楼与鹧鸪哨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当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剑士们作业,墓室中不住响起“叮叮叮”铁锤敲击钢钎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打掉半尺来厚的白石后,一抹与那白色石头截然不同的颜色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