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捂下面干什么,捂上脸谁还认得自己?
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双手,紧紧捂住红得发烫的脸,只留下一条缝隙,埋头向前狂奔。
可惜他们却忘了,自己的脸早就被人认出,现在再遮掩也无济于事,反而让人们的焦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去,小白虫!”
“天啊,大黑蛇!”
“哎呀妈呀,还有老青龙……”
众人这才知道上了崔晔的当,没受伤的都要被气吐血了,却也只能在心里把崔晔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双手一上一下遮掩起来。
只有卓飞扬欲哭无泪,他右臂受伤只有一只手完好,不知该捂住哪里才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得晕倒在地。
始作俑者崔晔,和路峻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说出一个字来。
“跑!”
这些闹得太大,用不了多久,卓飞扬等人家中便会知晓。
虽然这是决斗所致,但难保不会有人护犊心切,恼羞成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两个人立即拨转马头,从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穿过城门向蒋开家中跑去。
“痛快,太痛快了!二弟,多亏今天有你,否则这裸奔的就是我了。”崔晔在马上大呼小叫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会得罪这么多世家子弟吗?”路峻喝道。
“二弟,为兄做错了,不该事前欺瞒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崔晔心里很紧张,生怕因为今天之事,失去路峻这个朋友,脸上写满了愧疚与担忧。
“算了,看在你愿为我受三刀六洞的份上,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虽然被崔晔欺瞒在先,但是后面他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住路峻安全。
也正因为此,路峻才没有与他划地绝交,而是把他当成朋友来看待。
崔晔放下心来,换上一副嘻皮笑脸,说道:“放心放心,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还有下次?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嘿嘿,不多,真的不多。我这人朋友多,仇家自然也就多。”
“这是什么歪理?!”
“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崔晔正色说道。
这个观点倒是与路峻相同,当时他为董修武脱罪,甚至不惜冒犯神捕,除却董修武的知遇之恩,也是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
“你能说出这话,可以当成我的朋友了。”路峻微笑道。
“得君之赏识,崔晔不胜荣幸。”
崔晔冲着路峻拱了拱手,接着摇头叹道:“没想到,我崔家三公子的名头,居然没有一句话好使,真是可怜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跑,莫要被他们追上了!”路峻笑骂道。
崔晔哈哈大笑,与路峻策马狂奔,跑回蒋开家中,下马便直奔蒋开的铸剑坊。
蒋开父子正在修补血寒,血寒残片虽然已经接补上,但仍然需要锻造才能让其融为一体,重复往日之锋。
看到二人进来,蒋开诧异地问道:“路少侠和崔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在乐平多游玩一段时间吗?”
路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蒋大师,请问血寒修补如何了?”
“还需要些时日。”
“现在可以使用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伤处仍无法受力,再给蒋某七天时间,一定还你一把完美无缺的血寒。”
“可以就行,我们现在有急事要走,不能逗留,回头再寻人修补吧。”路峻说道。
他知道,卓飞扬等人家中,若要寻找自己报仇,定会来蒋府寻找,当然不肯让他受到牵连。
“急事?不是说没有急事吗?”蒋开诧异地问道。
“突发事件,我们也没想到会那么急。”崔晔随口解释道。
蒋开狐疑地看着两人,突然发现他们衣衫褶皱颇多,分明是与人交过手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在乐平得罪人了?”
路峻和崔晔不觉一怔,没想到蒋开居然会猜到。
蒋开见状更加确认无误,缓缓说道:“能让崔家三公子都急着跑路,恐怕得罪的不是普通人,当是世家或宗门。若是寻常宗门世家,就算没有吴家在乐平,也不敢妄动你们,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犯了众怒了,是也不是?”
“蒋大师,你老太神了,铁口直断也不过如此吧?”崔晔惊叹道。
蒋开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没有好眼力,怎么能成铸剑大师?说吧,是怎么回事?”
“你老还是别问了,这祸闯的有点大,放我家里至少要动家法,禁足个五六年才够。”崔晔说道。
蒋开把脸一沉,说道:“别嗦,快讲!”
“行,反正用不了明天,你老也得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崔晔把经过详细述说一遍,然后说道:“蒋大师,我们回来一是向你告别,二是取回我二弟的刀,他舍不得。”
蒋开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当是多大点的事,就这点屁事也值得跑路,看你们俩那点出息!”
“大师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十一个人裸奔闹市,牵扯六个世家一个宗门,我们再不跑,信不信一会儿有人来把你家大门拆了?”崔晔说道。
“你们就给我安心在这住着,我看谁敢来拆我家大门!”蒋开霸气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