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虽断,但是逆水寒的刀势却并没有就此终止,断刀从胸口到左肩,自区锋的胸膛划过,一片血雨飙扬飞起。
区锋在血雨中被生生劈飞,砰地一声撞到墙上,没有了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所有人都惊呆了,整座大厅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直到许铎惊呼跑去救治区锋,人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那是什么刀,怎么如此之快?”
“不知道,太快了,我还没有看清,区锋就被劈飞了。”
“如果区锋那把剑不是准利刃,恐怕要被他斩成两段了。”
“不错,如果两件兵器相当,区锋绝对挡不住那一刀。”
“刀不如人,刀法胜于人,此子所言非虚啊。”
众人看向路峻,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全凭着那把断刀来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他并非轻易取胜,同样付出了沉痛的代价真气枯竭。
这才对嘛,越级取胜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如果他再什么事都没有,就不能用吓人来形容,要用吓死人才行。
“谢天谢地,表哥只是重伤。”
许铎的欢呼让卓飞扬放下心来。
区锋可是来助拳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许家,区家还有玄剑宗,绝不会放过自己。
卓飞扬突然想起来,路峻尚未认输,依照血战到底的规则,他还要应战才行。
想到这里,卓飞扬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突然抽剑向路峻刺去。
第70章 尚未言败
谁也没有想到,卓飞扬会在此时出手,人群中响起几声惊呼。
“无耻!”
崔晔正扶着路峻询问他的情况,见卓飞扬突发袭击,怒骂一声挥剑迎了上去。
卓飞扬剑势如虹,迅疾凌厉,崔晔知道自己不是卓飞扬的对手,干脆使出那日与路峻交手时所用的秋雨连绵。
碎玉剑化作一片剑花,转眼间便连刺出三十六剑,这已经是崔晔最大的极限。
以攻对攻,以命搏命,崔晔如今的打法与路峻之前一般无二。
他要拼命,卓飞扬却是不肯,手上长剑上下翻飞,迎向碎玉剑。
但听落玉之声不断响起,崔晔刺出的三十六剑尽数被卓飞扬接下,而他手中的长剑却未有损伤,竟然也是一柄利刃。
卓飞扬攻势固然中止,崔晔却连退七八步,眼看撞到路峻才停下来。
“崔晔,你怎么不守规矩?!”
卓飞扬剑指崔晔,冷声喝问。
崔晔差点没气得吐血,怒声回道:“卓飞扬,你还要脸不?路峻都这样了,你特么的还来偷袭!”
“呵呵,别忘了这可是血战到底,路峻他未曾认输,我自然可以随时下场攻击。倒是你,还有轮到便来横插一杠,才是乱了规矩。”
围观酒客们大多出身世家,年轻时都没少参与过血战到底,见卓飞扬强词夺理,无不暗自摇头,但却无人出言指责。
因为血战到底规矩确实如此,严格来讲,卓飞扬也不算是乱了规矩。
不过所谓血战到底,只是世家子弟们解决纠纷的一种决斗规则,各世家间彼此盘根错节,谁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遇到类似情况,往往都会询问是否继续应战,似卓飞扬此种行径,可以说绝无仅有。
崔晔气得三尸神暴跳,就算上次在长安,他用计坑了卓飞扬,却也未如他这般无耻。
但是形势比人强,如今路峻真气枯竭,而他根本不是卓飞扬的对手,只能把这口气先咽下去,来日再报回来。
“好,卓飞扬,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崔晔咬牙怒视卓飞扬,把碎玉剑往鞘中一插,说道:“我认栽了,想要怎么样随你们便,不过路峻与此事无关,冲着我崔晔来,放过他!”
“崔晔,你特么在做梦!”
不等卓飞扬说话,许铎先跳了出来,指着崔晔叫道:“我表哥伤成这样,你告诉我们放过他?”
“许铎,你阳昌许家算是哪根葱,也敢和我大呼小叫!”崔晔怒道。
“少给我甩你们崔氏的威风,这是血战到底,输了就得按规矩来,想拿崔氏压我,门都没有!”许铎毫不退让道。
这是事实,小辈间的纠纷争斗,只要不太过分,长辈很少过问,更不会动用家族力量去帮他们找回场子。
崔晔之所以被禁足,也不是因为他使诈,而是后面做得太过分,把卓飞扬打成重伤不说,还给扒光了丢在大街上。
崔晔知道,也许他们会顾忌清河崔氏,对自己不会太过份,但是路峻只是个普通人,又将区锋打成重伤,下场绝对很惨。
这是崔晔绝对不能接受的,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路峻,哪怕自己也被裸身游街。
“我再说一次,放过路峻,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日后绝不追究。否则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得罪我翻江倒海小霸王的下场!”崔晔冷声说道。
这时,围观的曲振兴轻咳一声,插话道:“飞扬,适可而止,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卓飞扬向他一抱拳,说道:“世叔放心,小侄自有分寸。”
“嗯,你们小辈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这种场合,他们最好不在场,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没法向清河崔氏交代。
众酒客也不回去继续喝酒,径直离开翠樽楼,任卓飞扬他们折腾去。
待到众人离开,卓飞扬冷笑地说道:“崔三儿,刚刚长辈发话了,我们不会太过分的。对于路峻,我的要求很简单,三刀六洞!当然,你可以代替他受罚,但是你的惩罚可不会减少。”
三刀六洞,便是自刺三刀,要刀刀贯穿己身,如此下来,不死也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