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冠廷:“沐风所修的武功,除了九虹剑诀外,没有一样是我们了解过,听说过的。有时我真的很想问他,那些武功究竟是哪里来的。
世人都以为是我培养了沐风,其实,除了三江盟这块招牌外,他没从三江盟拿过多少东西,反倒是我们,处处沾了他的光。”
仔细一想,苗倾城不由咋舌大惊,还真如丈夫所说。恐怕不仅是外人,哪怕是三江盟内部的自己人,都因为沐风的年纪而忽略了很多。
苗倾城忽然展演一笑:“你曾劝我,不要过问沐风的事情,怎么现在反倒是你担心起来了?妾身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着媛丫头,亦真心将我们当成了亲人,这还不够吗?”
巫冠廷叹道:“我只是没想到,他隐瞒的事情如此之多,如此之大。不怕你笑话,我一度想改变他剑走偏锋的邪路子,却发现根本无力改变。我真怕有一天醒来,他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怕到时候,没有能力为他收场啊!”
耳边响起噗嗤的娇笑声,巫冠廷愕然转头,疑惑地问妻子:“你笑什么?”一般这种时候,妻子都会安慰他才对。
苗倾城笑了一会儿,大有深意地答道:“是不是感到很失落?因为不可否认,沐风的实力和能力,都已超出了你的掌控,你无法预料他的将来,所以内心里感到不安。”
都说枕边人最了解自己,巫冠廷在妻子的灼灼视线中,俊脸微微一红,尴尬地别过头去,哼道:“不知所谓。”
苗倾城笑吟吟地从后方抱住丈夫,柔声道:“好啦,就当妾身在胡说八道吧,你只要掌控住妾身就行了!谁让你找了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婿呢,要不你给换换?”
换?怎么可能!巫冠廷也知道妻子在打趣自己,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的愁绪还真解了不少。
摊上这样一个资质绝世,又足智多谋的女婿,别说他巫冠廷了,估计换成任何人都够呛,这大概就是所谓幸福的烦恼吧。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固然不能为小辈引领前程,但保驾护航总是能勉强做到的。纵是风浪再大再急,他巫冠廷也会永远站在女婿和女儿的前面,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
荒唐的一夜很快过去。
八王爷只感到浑身都散了架一般,连血液里的力气都被榨干了,不禁暗暗后悔向水长老要了那么强的药,差点没把自己搞死过去。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直昏迷到了下午时分,八王爷总算恢复了几分力气,极为艰难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纱帐,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奇特难闻的气息,八王爷发现自己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衣物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记忆涌入脑海,他被巫媛媛那个贱女人打伤,后面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看情况,应该是岑刚为他找到了女人。
内功运转,身上的伤势仍隐隐作痛,令他越发憎恨巫媛媛。等能下床行动后,八王爷拿起桌上叠好的新衣服穿上,随后坐下,不顾苍白的脸色,喊了声来人。
岑刚时刻注意着房中的动静,听到声音,忙不迭冲了进来,不由大喜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八王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他素有洁癖,一开口便问道:“昨夜你从哪里找到的女子?”
他本是随口一问,相信岑刚不会令他失望,要么是巫府,要么是最上等的青楼,而两者贡献的应该都是处子。
孰料半天等不到回答,不由望去,却见岑刚低着头,喝道:“耳朵聋了?”对方虽是陛下的耳目,但他也没必要故意客气。
岑刚抬起头,笑道:“是巫府进献的两名处子,而且容貌极佳。”他纠结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没胆子把真相告诉王爷,那些王府侍卫也都明白事关重大,为了小命着想,都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保密协议。
唯一可恨的就是,岑刚原想杀了那两个肥婆,谁知凌晨的时候,院子后门的侍卫倒了一片,竟有两人劫走了那两个肥婆,以岑刚的轻功,都追之不及,只能恨恨地看着对方离去。
他已经猜到,那两人一定就是卓沐风或巫冠廷的手下,而昨夜带走巫媛媛的,也多半是那两人。
第七百四十章 你有什么条件?
八王爷不知道岑刚的想法,加上他现在状态不佳,精神萎靡,观察力不如平常,冷笑道:“这次没把巫媛媛那个贱女人弄上手,倒是搞了巫府的两个侍女,真是晦气!”
岑刚闻言大汗,越发庆幸自己隐瞒了实情。
王爷连巫府侍女都觉得晦气,这要是知道,和自己春风几度的是两个青楼老肥婆,还不得当场掐死自己?
他忍着心,又急于转移话题,便连忙提醒道:“王爷,巫媛媛无视尊卑,打伤你在先,昨夜巫冠廷又刻意阻挠属下,不愿让侍女救治王爷,实在是居心叵测。王爷,这笔仇我们不能不报啊!”
八王爷果然听得脸色阴沉,心自己是什么身份,能陪他是那些下贱女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巫冠廷居然还敢阻挠?遂阴森森地道:“你把昨夜的情况,详细给本王一遍。”
岑刚自然不敢隐瞒,还把自己怀疑卓沐风盯梢的事也一并讲出,并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三江盟众饶可恶嘴脸。
谁曾想,听完他的话,八王爷突然冷冰地瞅着他,咆哮道:“你把事情闹大了?告诉本王,巫府有多少人知情!”
大怒之下,八王爷气急攻心,口中呛出了血来。他一向爱惜羽毛,把名声看得和性命一样重要,谁知道这个岑刚如此愚蠢,抢女人不会偷偷抢吗?竟然去和巫府交涉,是嫌他不够丢人吗?
这一刻,他有种一刀劈死岑刚的冲动。可想到对方乃是皇兄的人,杀了对方,难保不会让皇兄以为自己有想法,又不得不强行忍耐,真是气得肝也疼,肾也疼。
喉咙耸动间,又是一口血喷出,染红了新衣前胸,人亦无力地朝后倒去。
“王爷!”
岑刚大叫一声,闪身扶住王爷,也不管僭不僭越,连忙将快要脱力的王爷抱到了床上,喂其丹药,并推宫疗伤。
喘了好一会儿,八王爷总算回了气,他红着眼睛,躺在床上怒瞪手忙脚乱的岑刚,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可又没有证据。
岑刚只以为王爷责怪自己,吓得额冒冷汗,收功后跪地求饶个不停。八王爷暗暗冷笑,好一个装模作样的狗东西,一定很得意本王不敢杀你吧。
所谓打狗看主人,八王爷暂时没办法奈何岑刚。想到昨夜的事,自己弄得一身伤,连名誉都可能遭受打击,都是拜巫媛媛和卓沐风所赐,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焰,使那一张俊朗的脸都扭曲起来。
他大喝道:“快,给本王写一封密信,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写下来,五百里加急送去皇城,让陛下定夺!”
“属下遵命!”
岑刚就等这句话,闻言欣喜若狂,头也不磕了,立刻刷地站起,跑到书桌前研磨书写。昨夜积攒下来的憋屈,似都通过笔墨发泄到了信纸上,想到巫府一干热,尤其是卓沐风的凄惨下场,嘴角露出了无比快意的残酷笑容。
一气呵成地写完,自己又看了一遍,岑刚恭敬地将之递给八王爷过目。
后者接过,扫视一番后,想当然认定自己的一举一动,必定也是被岑刚偷偷汇报给东周大帝的,冷笑道:“文采不错,看来岑统领没少干这种事啊。”
岑刚哪里知道这些,只以为王爷火气未消,一个劲汗颜。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八王爷心气不畅,将信纸甩了出去。
岑刚慌忙拿住,正准备出门,却听到后方嘶吼一声,转过头,惊见八王爷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表情痛苦,不断以双手挠着全身上下。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竟令无力的八王爷一下子把身上抓出晾道血痕,但仍未停止,还往血痕深处去抓,像是要把皮肉都撕开。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岑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王爷没有停止的趋势,连忙点住其穴道。
但仅仅片刻,八王爷皮肤表面凸起了一道道青筋,青筋不时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快速游走。
八王爷无法动弹,发出了比昨夜更凄惨的尖叫声,差点能与太监媲美,叫道:“解开穴道,快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