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卓沐风一改之前的温柔神色,冷冷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人欺负你,你就要重重地还击,十倍地打回去,把人打到痛,打到害怕为止!
你刚才是怎么做的,那个屠夫和老太婆都快骑到你头上了,你空有一身武功,却只知道退让,只知道委曲求全,你长了猪脑子吗?
如果今日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宁愿被他们打伤,被他们控制,被他们囚禁也不还击?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圣母心肠?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感化他们吗?我告诉你,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自己被人害惨,还连累身边的人!”
卓沐风实在是气坏了,更是十分后怕,若非自己被杜月红抓来这里,恰好遇到此事,指不定这蠢女人会有何下场呢。
类似的道理,他也不知说了多少遍,可对方就是不听,打又不能打,卓沐风只好以这种方式加深她的印象,让她记记疼。
从来没被人如此骂过,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最心心念念的小弟,白衣姐姐傻傻地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眼底略带湿润,慌忙转头移开,双手绞着衣袖,宛如受气的小媳妇。
还哭了?
卓沐风无语,正打算说什么,一道怒意十足的声音响起:“住口,你是何人,竟然辱骂掌门?”
却是那位受伤的虞秋岚,她被尤醉伶搀扶着,眼看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想冲上来捍卫掌门。
这一番大吼,令她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庞重新变得苍白,若非被尤醉伶撑住,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上。
白衣姐姐大惊,连忙闪身掠至虞秋岚身前,紧张道:“师姐莫要动怒,小弟是跟我开玩笑的。还请师姐立刻随我进屋,好让我为你疗伤。”
虞秋岚直说不敢,但一来架不住掌门的再三要求,二来身体也确实坚持不住,没说几句便头晕眼花。
一边的尤醉伶冷冷道:“师姐,你犟什么犟,小心死了也是白死,你以为会有人给你报仇吗?”这话夹枪带棒,分明暗指白衣姐姐轻易放走了利屠夫。
白衣姐姐低下头,虞秋岚则朝尤醉伶斥道:“师妹,不,不许胡说……”
尤醉伶只是一昧冷笑,似乎也知道这二女的性格,懒得多说,竟一把松开虞秋岚,掉头就回屋里去了,临走时,略带好奇地斜睨了卓沐风一眼。
卓沐风和对方也算有一面之缘,想起这女人曾引诱自己,让自己对白衣姐姐下手。当时二女水火不容,也不知道怎么又搅到了一起,不过看起来,关系仍然不融洽。
他飞身来到白衣姐姐身边,后者正扶着虞秋岚,岂料虞秋岚一看到他,立刻怒道:“离掌门远一点!”
这女人忠心是忠心,不过卓沐风寻思着,她刚才面对利屠夫,可没这么硬气啊。
白衣姐姐不断安慰虞秋岚,似乎生怕闹僵,很快便温言软语地把勉力支撑的虞秋岚扶入了对方的房中,并把门一关。
毕竟对方是女子,和自己非亲非故,卓沐风也不好跟进去,索性就坐在院子里等候。
他本以为白衣姐姐把人治好就会出来,结果这一等,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动静。他运转道魔之种,发现无法感应屋内的动静。
虞秋岚当然没这个本事,出手的无疑只剩下白衣姐姐,呵呵,看来还生气了。
又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房门打开,白衣姐姐终于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只是关门的速度很慢。
做完这一切,她低头走过屋外的长廊,目不斜视,仿佛忘记了卓沐风这个人,但脚步却慢悠悠的,区区十多米的路,直接走了二十多息,最后推开自己的房门,迈步而入。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貌似还用了几分力。
卓沐风不禁莞尔,这是在跟他闹别扭吗?他可没那么多时间,于是便站起身,摇摇头走向了白衣姐姐的房间,停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左右两处房间内,刚恢复一些的虞秋岚一直竖着耳朵,闻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打开窗户往外看。
另一边的尤醉伶亦是如此,满是好奇和疑惑地偷偷张望着。
哒哒哒。
又敲了几下,发现还是没人回应,卓大官人的耐心向来不太好,哼了哼,直接将门一把推开,硬闯了进去。
虞秋岚见状大急,女儿家的闺房岂容男子乱入?掌门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好歹也是云英未嫁之身,传出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一刻,本就对卓沐风印象不佳的虞秋岚,更是将这厮厌恶到了极点,也顾不得自己还需静养,步履蹒跚地往外冲去,结果不小心踢到了圆凳,重重摔了一跤。
尤醉伶倒没有那么急,她的思想和常人不同,这些年在江湖市井中漂泊,对人情看得更清晰透彻。她几乎一眼就看出卓沐风和燕伊晴之间有奸情。
卓沐风喜欢燕伊晴倒不难理解,虽然对那位师姐有怨念,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像对方这种小白莲一样的女人,往往最容易讨男人喜欢,毕竟可以满足那些臭男人的保护欲!
可让她惊奇的是,连当年风采绝佳的师兄都无法打动燕伊晴,甚至就算是南宫世家的那位天才俊杰南宫驰,费尽心思讨这位师姐的欢心,可据她所知,依旧没有成功。
她真的很想看看,卓沐风面具下到底长了一张什么脸,居然能撩拨得圣女都动了春心。
思及此,尤醉伶鬼使神差地离开窗台,轻轻打开房门,而后放缓脚步,一点点靠近燕伊晴的房间。
那边刚站起身的虞秋岚发现了尤醉伶,还以为她也是为了保护掌门,略微松了口气,也就不再逼迫自己移动了。
房间内,正坐在床沿做思考状的白衣姐姐看见卓沐风进来,腾地站起,低声道:“你进来干什么?”
卓沐风自顾自坐在圆桌旁,见桌上有几个小杯子,但其中一个装着一半的水,还在往外冒白气,明显被人喝过。
也不等主人同意,他拿起装水的小杯子,一饮而尽。
白衣姐姐脸蛋一红,斥道:“壶里有水,你不能自己拿个杯子吗,干什么喝我的?”
卓沐风转着小杯子,淡淡道:“很简单,因为姐姐喝过的总是特别甜。”
白衣姐姐哼了一声,脸上的醉红更为明显。
房间并不大,卓沐风的存在感又特别强,不知怎么的,白衣姐姐不敢在床边久待,便走到了圆桌旁,双手捋着裙子坐在卓沐风的对面,这才感觉安心一点,但也不主动说话,脸上一派平静。
卓沐风心中暗笑,突然觉得白衣姐姐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有心逗她,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
白衣姐姐哪里禁得住如此直白而露骨的视线,很快便心如鹿撞,刚褪下的酡红再度浮现。她借着捋发的动作,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嘴上还偏要故作淡然:“小弟可知你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姐姐素知你的为人,尚能理解,但若换成别人,只怕会生气的。”
卓沐风:“姐姐错了,换成别人,打死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只有姐姐,才能让我看得目不转睛。”
白衣姐姐将头偏向别处,鼻中哼了哼。她因为心中紧张,以至于没有发现尤醉伶正靠在一处窗脚,戳破了窗纸往里瞧。
恰好听见卓沐风这句话,尤醉伶愣了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更是在心中不屑冷笑,燕伊晴,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难怪正人君子如师兄,如南宫骏拿不下你。
白衣姐姐终究承受不住卓沐风火热的眼神,语气微颤道:“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待在这里不方便。”俨然一副楚河汉界分清楚的架势。
卓沐风恍若未闻,伸手去抓白衣姐姐的纤手。
后者不料他如此放肆,像是触电般往回收,可卓沐风有备而来,紧紧抓住不放,拉扯几下未果,白衣姐姐娇呼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