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和尚更加生气:“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不痛快,不可不戒,你出来劝劝他。”
一个和尚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脸上尽是尴尬,苦笑道:“洪兄,你就从了太师父吧。”
洪金一愕,这人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看来他仍是难以逃脱厄运。
不戒哈哈大笑道:“不可不戒与你一样,开始并不乐意做和尚,结果我就让他先做了太监,最后不还是做了和尚,你该不会想学他吧?”
“无聊。”洪金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戒和尚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只怕由不得你。”
嗖!
不戒和尚高大的身子,猛地向着洪金扑了过来,就如一尊佛像,转眼到了洪金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着洪金抓去,手中的剃刀,森然带着寒意。
“咦!去那儿了。”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自料必中的一招,竟然抓了一个空,洪金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师父,他在……在你后面。”田伯光一脸惊恐地道。
田伯光自负万里独行,轻功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不戒和尚的轻功,比他犹胜一筹。
至于洪金的轻功,却是田伯光生平从所未见,这才令他如此惊诧。
这些日子以来,田伯光在不戒和尚这里,实在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造成田伯光,对不戒和尚怕到极点,显得忠心耿耿。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隐隐地感觉到,从他的脑后有着凉风吹来,不知是不是洪金在他脖子后面呵气,这让他惊惧异常。
不过,不戒和尚多年的苦炼,身体反应,几乎是随心所生,他身子滴溜溜一转,手中剃刀一挥,一记寒光,挥了出去。
洪金身子一晃,就来到不戒和尚的身后,阳光将他的影子投过来,在不戒和尚面前不断地晃动。
不戒和尚大惊失色,连忙想要转身,却觉得身子一麻,居然动弹不得。
田伯光一句“小心”刚刚说完,不戒和尚就已受制,只惊得他面如土色。
“爹,不要强迫洪大哥,否则,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茅屋中走出一个妙龄女尼,正是仪琳,她一双明目如同秋水,脸上都是惊慌。
洪金不由地心中一颤,他每次看到仪琳,就觉得心中一无杂念,只想要好好地守护她的这份纯真。
不戒和尚没好气地嚷道:“仪琳,你瞧清楚了,不是爹在强迫洪大哥,而是洪大哥在戏弄你爹。”
仪琳慌了,连忙上前哀求道:“洪大哥,我爹不是有意得罪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洪金将手一抬,一缕劲风袭过,解开不戒和尚的穴道。
瞧着一个尼姑,竟然叫一个和尚做爹。就算洪金颇经奇事,都不由觉得匪夷所思。
不戒和尚嚷道:“乖女儿,你不见洪大哥时,每天十七八次的念叨他。如今他来了,你有什么心事,就一五一十的诉给他听,我不信,他就是铁石心肠,连你都舍得拒绝。”
仪琳一脸窘迫,大声嚷道:“爹。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不戒和尚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象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你不抓紧,一定会从你身边走失的。到时候终老于青灯古佛,你就真的甘心?”
“爹,你不要说了,菩萨会怪罪的。我一生只求将经念好。别无它求。”仪琳一脸愁容,神情坚毅地说道。
仪琳脸上决绝的神情,让不戒和尚愣住了,他只急得抓耳搔腮。却是一筹莫展。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意恋落花。”
“流水奔流不停息。”
“落花空在风中舞。”
……
桃谷六仙一句接着一句的风凉话,不断地传了过来,他们是六个看热闹的人,向来不怕将事惹大。
洪金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他的出手相助,竟然让仪琳将一腔情思,全都转移到他身上。真是令人头疼。
耳听到桃谷六仙满口胡说八道,洪金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地身子疾纵而起,一手一个,将桃谷六仙,全都扔到河里。
“什么流水落花,我们全都成了落汤鸭。”
“嘘,桃根仙,你搞错了,是落汤鸡不是落汤鸭。”
……
围绕着鸡和鸭的问题,桃谷六仙在水中吵个不停,大有不可开交之势。
仪琳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瞧了洪金一眼,转身而去,不知不觉中,眼中清泪,就已流满脸颊。
在仪琳的心中,实在是相当地纠结,她明明动了春心,可是觉得这与理不合,故此,心中其乱如麻。
“不戒和尚,这件事恕我爱莫能助。告辞。”洪金身子嗖地一声,在原地消失。
凭不戒和尚的本领,竟然没有瞧清,洪金到底去了那个方向,不由地眼中极为惊诧。
瞧着仪琳离去的方向,不戒和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看女儿日益削瘦,他的心中,实在有说不出的痛楚。
不戒和尚从小天赋聪明,自以为他的功夫,在江湖上依然是少有敌手。
没想到如今看到洪金,不戒和尚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望尘莫及,这让他很是沮丧,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洪金离开了,心中却是久久地不能平静,他并不是对仪琳没有感觉,可是不愿打搅她的清静。
“月圆月缺,天地尚且不完整,人生在世,那能事事如意呢?”
洪金叹息一声,就在一片春色中,踯躅而去,心中颇为感怀。
西湖春景,美妙如画,洪金手中端着酒杯,眺望着无边胜景,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