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慢悠悠地道:“我说你的刀法,是偷师于蜗牛和乌龟。难道你还不承认?”
田伯光恨恨地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自料不及,可是请不要说这些风凉话来讽刺我。否则,田某不惜一拼。”
啪!
洪金将手一扬,重重地打了田伯光一个耳光,不屑地道:“拼?你这个淫贼,遇到我,拿什么拼?”
田伯光半边脸,顿时高高地肿起,他瞧向洪金的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打得好,真好。”青衫少年顾不得隐藏行迹,从草丛中爬起来,抚掌笑道。
“多谢夸奖,那我就再来一记。”洪金反手又是一掌,“啪”一声脆响,田伯光另半边脸,又肿了起来。
田伯光整张脸瞧来,涨得就如发面馒头一般,眼睛都被打成一条缝,脸上隐隐泛出红肿色。
“田某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打我?”田伯光断断续续地道,牙齿漏风,说话颇为可笑。
洪金大义凛然地道:“田伯光你听着,我为什么打你。因为你自诩风流,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清白都毁在你的手里。让这些女子生不如死,害了他们一生的是谁?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点英雄气概,我早就一刀杀了你,那还容得你如此啰嗦?”
田伯光呆愣一阵,脸上突然泛起羞愤的神色,大声嚷道:“罢了,罢了。田某既落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我宁死不辱。”
嗤!
田伯光将手中长刀倒转,直向着他的胸口插了过去,他生性激烈,出手竟然毫不留情。
洪金将袍袖一卷,轻轻地拂在田伯光手上,田伯光就觉手上一松,长刀顿时落入洪金袍袖之中。
嗤!
洪金将袍袖一展,那柄长刀就插入到地面,仍在不断地轻轻颤抖。
洪金淡然道:“我让你死,你活不了,我让你生,你死不了,乖乖站着,听我发落。”
田伯光一生之中,都没有遇到过如此高手,他瞬间呆若木鸡。
洪金道:“按照你的罪行,就算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可是我慈悲为怀,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此以后,你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还可求得一个善终。”
田伯光许是良心发现,不由地身子一震,跪倒在洪金面前:“好,我答应你。田伯光纵然行事荒唐,可是既然许下承诺,就决不反悔。否则,犹如此刀。”
田伯光霍地拔刀在手,双手用力,将那把长刀,掰成两半。
洪金道:“可惜了一把好刀。田伯光,既然你肯改悔,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世间尽有**荡妇,你以后还是不会寂寞的。”
田伯光不由地喜形于色,他一生尝尽个中滋味,实在不甘就此舍弃。
青衫少年走上前来,脸上都是喜色,大笑道:“能够看到天下第一淫贼田伯光改过自新,令狐冲真是荣幸,这位兄台面生的好,不知是那位英雄人物,行事当真令人痛快。”
洪金仔细地打量青衫少年一眼,见他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好一个洒脱的少年郎。
洪金不由地暗自怀疑岳灵珊的眼光,不过转念想想,世间人各有缘份,有时也是勉强不得。
“嗯,令狐冲,不错,你遇到我,算是一场造化,或许你以后坎坷,将会少了许多。”
令狐冲闻言大喜,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兄台,不如就由小弟作东,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兄台?”
洪金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道黑线,不过他生性最是不拘小节,既然令狐冲这样说,那就随便他好了。
第四百八十章请君留步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洪金背负着双手,在回雁楼外,一路悠闲地走来。
“洪大侠好高的文采,不过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诗词,总觉得还是玩女……喝酒快活。”田伯光在一旁,谄媚地说道,激动之余,差点没说漏嘴。
“哈哈,喝酒快活,田兄此言,深得我心。”令狐冲一闻到酒香,顿时按捺不住,迈步就向着楼上走去。
回雁楼头,宾朋满座。
田伯光冲到最前边,掏出一大锭银子,大声叫道:“小二,今日我请,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见到那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小二的脸顿时亮了,连忙引着四人,到了一面靠窗的大桌子,还特意取下肩上的白巾,将本就干净的桌子,重新抹了一遍。
小二欢天喜地,连忙下去安排酒菜,洪金四人则到桌子旁坐下。
仪琳从来没到过酒楼,显得极不自在,她扭着脸,向着窗外望去。
回雁楼外,一片好风景,此刻正是早春时节,到处一片杨柳春色,楼下更种着一排排的杏树,一阵阵杏花香气,扑鼻而来。
洪金坐在仪琳外边,他想瞧窗外的景色,便先得看到仪琳。
在洪金看来,窗外的景色固然美妙,可是仪琳之美,丝毫不比外面的景色差。
只是可惜,仪琳穿了一身尼姑衣衫,这份美不由地大打折扣,更是少了一头秀发。
恍惚中,洪金仿佛看到仪琳穿了一身彩色衣衫。长发飘飘,正在向他翩翩起舞,不由地心动神摇。
“喂,洪兄,你在望什么,菜上来了。”田伯光本是放荡不羁的人,试着学令狐冲这般称呼洪金,见他并不反对,越发大胆起来。
洪金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道:“嗯,春天来了,景色好美。”
仪琳瞧着桌上丰富的菜肴,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这与她出家人的身份,极为不符。
洪金这才省起,连忙唤小二过来,让他留下旁边一张桌子,快点上些上好的素菜过来。
小二答应一声。好奇地望了仪琳一眼,一溜烟的去了,动作非常地麻利。
洪金三人开始喝酒吃菜,不久。脸上都泛起隐隐地红光,令狐冲见洪金酒量惊人,越发欢喜。
仪琳将头转向窗口,口中默默地念着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春色出神。
“你这恶贼,就是田伯光么?”一声大喝传来,接着一剑。直指田伯光的咽喉。
田伯光手里端着酒杯,更不回头,一刀挥出,袭来的长剑,顿时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