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力砸在空处,地面上立刻现出一个深坑,泥屑溅了杨康满身。
欧阳锋还待持杖攻击,却被洪金挡住,两个人各施绝招,拼命激斗起来。
为了将洪金打退,欧阳锋连施怪招,不停地大翻筋斗,可是洪金根本不为所动,始终挡在他的前面。
“嘎!嘎!”
一声声怪叫,不断地响了起来,一群群乌鸦,闻到死尸的味道,纷纷地赶了过来,想要去啄欧阳克的尸体。
洪金叹息道:“老毒物,我胜不得你,你也胜不了我,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安葬你的侄儿要紧。你总不希望,让乌鸦来啄噬他的尸体吧。”
欧阳锋长叹一声,他的容颜,一下子苍老许多,他停下手来,转身向着欧阳克尸身走去。
这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洪金却并没有动手,他瞧着纷飞的乌鸦,心中感觉到一阵悲凉。
“啊……”
欧阳锋长啸一声,弹起了他的铁筝,筝声中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悲愤。
砰!砰!砰!
筝声大开大阖,完全没了丝毫地顾忌,显示欧阳锋的心中,充满了丧乱之意。
那些个乌鸦畏惧欧阳锋的气势,不敢飞下来,可是它们垂涎欧阳克尸身上的血肉,却也不肯离开,只在上空不断地盘旋。
崩!
一声大响,所有筝弦全都一崩而断,欧阳锋悲愤的心情,似乎疏解了不少。
嗤!嗤!嗤!嗤!
欧阳锋摸出一把铜钱来,向着天空中掷了出去,那锋利的铜钱。夹杂着他强劲的内力,瞬间到了乌鸦群中。
噗!噗!噗!
一个个乌鸦,都被铜钱击中,纷纷地从空中坠落下来,下了一层厚厚的乌鸦雨。
侥幸没被射中的乌鸦,全都吓坏了,嘎嘎嘎的一路飞去,再也不敢在上空停留。
“呜呼哀哉!克儿,你生于白驼山,不料竟丧于斯。离乡足有万里之遥。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痛何如哉?你死我葬,我死谁埋?克儿,咱们回家吧……”
欧阳锋抱起欧阳克尸身,忍不住顿足痛哭,直哭得群山回响,他踉踉跄跄,在群鸦乱鸣中,就这样孑茕而去。
……
数月之后。到了华山论剑之期,秋风吹过,一阵阵的凉意,洪金孤身一人。在山道上行走。
突然间,一个人影,从山下走来,一脸茫然。口中喃喃地叫道:“然则学武功,杀人,究竟该不该呢?”
洪金瞧出。那人正是郭靖,只是他此刻一脸茫然,显然钻到牛角尖中,思索不透。
“当然不该了,快将一身蛇血还给我。”梁子翁蓦地从山梁中窜出来,向着郭靖猛扑了过去。
山道奇险,一不小心摔落下去,必将尸骨无存,相隔颇远,就算洪金出手相救,都已来不及。
啪!
郭靖猛地转身,右掌一推,无意中一招“神龙摆尾”就使了出去。
“不……”
梁子翁的脸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色,可是他的身子,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路摔下山去,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洪金连忙一路纵跃过去,关切地问道:“郭靖,你不要紧吧?”
郭靖摇了摇头,他脸上惊魂未定:“洪大哥,我又杀人了……”
洪金道:“郭靖,你做的对。你不杀他,他必杀你。”
“可是,我此次蒙古之行,看到大汗下令屠城,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都被活生生杀死。他们犯了什么错?”
郭靖眼中,浮现出蒙古兵屠城的血腥场面,不由流露出惊恐之意。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有**有野心的家伙,他们将人命视作草芥,踩着人们的累累白骨,来获取他们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
洪金叹了口气,他也看不惯,可纵然他功夫练到巅峰,却也不过一介武夫,又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呵呵,洪金,靖儿,你们来了。”
一个青衣人,站在华山之巅,神采飞扬,正是东邪黄药师,在他的身边,立着娇俏黄蓉。
“呵呵,药兄,还是你先来一步。”
一个白眉和尚,从山道中从容走来,他眉目慈祥,让人一看到,心境就觉得特别宁静。
众人相见,都是特别地亲切,言谈甚欢。
“裘千仞,你望那里跑?”
随着一声喝叫,就见两道人影,闪电一般地向着山峰冲来。
跑在前面的一人正是裘千仞,后面紧追不舍的人,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老顽童,你来回追了我数万里,究竟是为什么?”裘千仞一脸痛苦地问道。
这个问题,裘千仞一路问了好多次,他搞不清楚,实在是死不瞑目。
周伯通与瑛姑并未正式成亲,裘千仞所问的,是周伯通一生最大的丑事,他自然不肯说。
“少废话”,周伯通板着面孔道,“你只要晓得,你做了一件该死的事,就成了。”
裘千仞简直要抓狂,可是他打不过周伯通,没奈何只能继续逃。
其实这一路追来,周伯通有数次机会,能将裘千仞杀死,可是他动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将裘千仞活活的累死。
裘千仞正在急奔间,突然间看到前面人影幢幢,仔细一看,竟然都是高手,一个个还都是他的大对头,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直吓得亡魂皆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