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子时已过,四更的梆声刚刚敲过,整个县城一片寂静,人们都已入睡,深巷中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信义帮就坐落在城中大街之上,此时信义帮总堂一片灯火通明,帮主方守信正和几位堂主坐在大厅之中商量着什么,个个脸色凝重。门外派有十几个弟子把守,庭院之中此时正站着三百多个武士。他们着装统一、队列整齐,个个表情严肃,严阵以待,好像要面临一场恶战似的。
“帮主,难道我们就这坐以待毙?我们为什么不向少林派禀明实情,以求帮助呢?”
信堂堂主祁向东道。
“向东,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以为少林派真的会相信我们这样的小**?以神龙书院在江湖中百年的声望,要不是你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会相信许高阳居然是个为了一己私欲,而灭人**的小人吗?早在这半年来,洛阳周边大大小小的**无故被灭时,我就开始怀疑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操纵这一切。本来我还猜测会不会是魔门重出江湖,但没想到的是这么多惨无人道的灭门惨案,居然会是出自神龙书院之手。近来天下动荡,西北魔门势力开蠢蠢欲动,北方又有瓦剌鞑靼虎视耽耽。可就在这时,神龙书院居然也背弃他们造福武林,维护天下安定的宗旨,妄图争霸武林。看来天下已逄多事之秋,中原武林三十多年的平静也该结束了。”
其他几人听罢也都露出担忧之色。
“信义帮虽然人少,但能在洛阳这个门派林立之地立足,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光是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怀,就足以令人起敬。哈哈,方帮主果然是个令人敬佩的好汉,葛某有礼了。”
只见一会功夫,庭院中就已多了几人,说话的正是神龙书院总护法葛纪平。虽然葛纪平等人突然出现但院中,但三百武士却不见丝亳惊慌,只是紧握兵器严阵以待,看来是平时日训练有素。葛纪平也是暗暗赞许。
“葛纪平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既然来了划下道儿,我们接着就是。你也不必多费口舌,还是那句话,想让我们信义帮做你们神龙书院的走狗,门都没有。”
义堂堂主杜中涛是一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懂得委婉含蓄。
“对,二弟(二哥)说得对。”
其他几位堂也都附和着。
“中涛,不得无礼”方守信呵斥道。
“方帮主就是这样调教手下的吗,到底这信义帮是谁说了算”“葛纪平,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方守信挥手制止了几位堂主的怒骂,“我看葛护法不必多言了,我们信义帮众兄弟都是只分兄弟不分尊卑,他们的话虽然有些粗鲁,但其实也代表了我的意思。想要我们信义帮充当你们的刽子手,我是办不到。”
“方帮主不再考虑考虑吗,难道你要置信义帮几百兄弟的性命于不顾吗?”
葛纪平阴狠地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方守信脸色一变,冷声道。
“帮主,你千万不要听信**人的蛊惑,我们信义帮的兄弟个个都非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是陪上性命也决不妥协。”
“对,说的好!”
院中三百多人齐声附和,声音划破了深夜的宁静直传到远方。
“好,不愧是我信义帮的好兄弟,既然大家都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方守信又岂能做胆小怯懦的孬种。”
“好,俯仰天地,信义永存,斩妖除魔,扬我帮威。俯仰天地,信义永存,斩妖除魔,扬我帮威…”
信义帮众大喊建帮口号,气势如虹,声震云天。直喊得方信义内心激昂澎湃。
“哼,一群无知莽夫,只会逞匹夫之勇。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即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葛某人无情了,给我杀!”
只见葛纪平大手一挥,跟着他来的几人都冲了上去,目标分别是信义帮的各位堂主。而在葛纪平下令的同时,院外也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只见几百人破门而入,看来他带领的人马早已埋伏在院外。庭院中的三百武士在敌人刚进门时,就已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翻飞,院中杀成一片。
第十一章血腥屠杀
方守信脸色一变,看来葛纪平今晚是没想着放过他们。“葛纪平想不到你们神龙书院如此卑鄙,许高阳为了称霸武林,居然对天下同道赶尽杀绝。”
“哈哈,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江湖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我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葛纪平仰天一笑,不屑地道。
“哼,我倒要看看怎样个弱肉强食,废话不必多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方守信也不多说,抡起那把虎背大刀,猛朝葛纪平砍去。这把刀少说也有四十斤重,可放在方守信手中,挥舞起来却轻如柳枝。刀随心动,强大的刀劲直将葛纪平的衣袂也吹了起来。葛纪平没料到对方内力如此强劲,也不敢妄自托大,抽剑出鞘,运起八成内力迎了上去。只听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气劲随着声音传到周围人的耳中,直震得他们耳膜生痛。
第一回合两人各退一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好,果然是一帮之主,不同凡响。好久没有遇上真正的对手了,今天一定要痛快地打一场。再来。”
言罢葛纪平剑指中路,欺身直上。
“来得好!”
方守信也觉得今晚得遇对手,将苦练三十几年的狂风刀法一招一式地使了出来。两人转眼间就已交手二十余招,这一战可谓是惊心动魄。旁边的战局同样打得难分高下,葛纪平带来的几个手下虽然武功比信义帮的四位堂主稍高一筹,无奈四位堂主的几位亲传弟子武功也不弱,师徒配合倒也应付得来。但剩下的普通帮众却有点捉襟见肘,虽然他们平时训练有素,但敌人今晚显然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他们只擅长集体对阵的弱点,动作迅速诡秘,令他们防不胜防。不一会就有大批武士倒下,义堂堂主杜中涛一见不由大急。
“大哥、三弟、四弟,你们先顶着,我过去帮帮弟兄们。”
“好,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吧,对付那群狗腿子,我还不是像切西瓜一样。狗嵬子们,你爷爷来了,有种的尽管上,看老子不把你们砍成肉泥了。”
杜中涛抡起大刀冲进人群,就是一阵猛砍。他的加入立即缓解了局势,但剩下的三位堂主和几位徒弟却又陷入了困境。原来刚才围攻他们的人隐藏了实力,就是等待时机欲给他们全力一击。不多时几人都不同程地挂了彩,其中以左堂堂主曹达伤势最重,他的右臂上被长剑划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血不停地往外流,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衣袖染红了。
杜中涛转头一看不由大怒,“他奶奶的,居然如此阴险。”
说完更是鼓起全身的力气,不停地砍杀。他自己身上也多了几条伤口,可是他早已杀红了眼,见人就砍。对方见他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都尽力避其锋芒。
就在这时,方守信和葛纪平的战局也快分出胜负了。方守信毕竟是一帮之主,四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不多久葛纪平就有点力不从心了,额头上已隐隐有汗珠渗出。可他却并不见慌张,而且嘴角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众人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方守信心神一颤,不由得转首望去,这一看他不由的虎目圆睁,心神剧创,砍向葛纪平的大刀不由得一缓,“中涛!”
葛纪平抓住这良好的时机,在方守信心神大乱之时一剑刺向他的左胸口。这一剑要是刺中,方守信必死无疑。等方守信发现已为时已晚,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等死,只见他的身躯来了一个艰难的扭曲,堪堪避过了心口死穴,这一剑终究是刺偏了,不过他的功力却是大打折扣,即使现在没有落败,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原来就在杜中涛全力拼杀之时,他却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已悄悄隐在了他的身后,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时,却发现眼前剑光一闪,一把利剑已将他的心房刺穿。而此时他才看清偷袭他的人的容貌,狰狞的脸上挂满了阴谋得逞的阴笑,而杜中涛却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只是隐隐听见兄弟们的呼唤,但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院中的武士一见他们的堂主惨死,不由的悲痛欲绝,个个前仆后继地向刺杀杜中涛的凶手砍杀而去,无奈对方武功高强,再加上先前冲进来的敌人牵制着他们,反而使他们死伤更加惨重,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退缩。信堂堂主祁向东、左堂堂主曹达,还有右堂堂主孙兴见兄弟被杀,个个目眦尽裂;又见帮主受伤,性命危在旦夕,不由心神大乱。曹达旧伤未止,又添了两道新伤,左手已使不上力气;祁向东左肩右臂分别被刺中,但伤口不深。三人中只有孙兴武功最高,并未受伤。四人的几个弟子在战斗一开始,就三四人结成一个阵共同防守进攻,再加上孙兴、杜中涛几人刻意保护,因此他们几人是受伤最轻的。
方守信一方面因杜中涛的死而伤悲,一方面因受伤而行动不便,正在葛继平剑下苦苦挣扎。“葛继平,你太卑鄙了,今晚你杀我兄弟,我方守信不杀你报仇誓不为人!”
方守信对葛继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冥顽不灵,非要和我对着干。杜中涛只是一个开始,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几个手下一个个倒下去,而你却无能为力。”
葛继平冷冷地说到,同时手上加重了力道。
方守信一听葛继平此话,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但是硬忍住了,只不过手上一缓,肩上又中了一剑。“你好狠的心,你终究会遭报应的,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我也一定会先杀了你为兄弟们垫背。你们神龙书院坏事做绝,你和许高阳必定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认为你们今晚能够逃脱吗?”
武士一方因杜中涛的死,一个个悲愤异常,他们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拼着被杀也要在临死时拉个垫背的。只是因为实力相差太大,虽然敌人也死了将近百人,但他们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刚开始还有三百多人,而到现在却余下不足百人,而且因为对方有一高手存在,他们的人数还在迅速减少。整个信义帮总堂简直是一片修罗地狱,到处都是尸体,有信义帮的,也有敌人的,满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