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第77节

只不过这位挑战者才死没多久,第二位便来了。

那日他们三人在一条渡船上顺流而下,第二位修士从天而降,只不过才落下站在船头,便被叶笙歌用一口大钟直接将其困在了钟里,然后用一条绳索给捆了出来,直接丢进了江里,幸好是保了条命,两位青丝境竟然都没能让叶笙歌费些力气,这倒是让某些幕后的人很不开心,当然也着实有些惊讶。明知这位道种出身不凡,手上的好东西不会太少,可总也没想到沉斜山那边竟然这么大方。

两次刺杀无果之后,然后三人便难得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应该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宗门大佬觉得对付叶笙歌,青丝境已经没用了,正在商讨下一步对策,这些日子里,陈嵊的伤势倒是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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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对叶笙歌出剑,也没有理由帮她拦下灾祸,虽说一路同行,但陈嵊更想看的是叶笙歌到底有几分家底,就算是他要出剑,也绝对不会是为叶笙歌,最多是为小姑娘青槐。

至于这个和他便宜徒弟有些关系的小妖精,他要是不出剑,眼睁睁看着青槐死在他面前,谁知道李扶摇练剑有成之后会不会提着剑满山河追着他砍,毕竟那小子在还没有踏上修行大路的时候便敢提着木棍来找他的麻烦,为得就是这个小妖精。

顺着渡船一直南下,日子过得飞快,陈嵊百无聊赖,站在船头钓起来几尾大鱼,借了船夫的锅碗,独自一个人在船头煮鱼汤喝,叶笙歌一点都不见外,在陈嵊煮好鱼汤之后,便端了个碗走到了陈嵊身前,询问他自己能不能喝,陈嵊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等他看清楚叶笙歌那个碗的时候,又是一阵哀叹,这明明是件品阶不低的法器,你就这么用来装鱼汤?

青槐没有去看这边光景,她一个人坐在船尾,看着某处,神情平淡。

这是触景伤情了?

陈嵊懒得理会这些烦心事,人世间这么多事情,次次件件都要自己去管,自己那柄剑也出不了这么多次。

下渡船之前,船夫小心翼翼问陈嵊剩下的几尾大鱼能否留给他们,陈嵊转头看了看在岸边候着的那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哈哈大笑,说是长得不好看,然后瞬间腰间一剑出鞘。

一剑挥出。

剑气浩荡,肆掠整条江水,硬生生将一条江水生生分开,然后陈嵊再一剑,不如之前威势,但轻描淡写间,便已经有数十尾大鱼被这一剑的剑气硬生生逼出江面,然后尽数落在渡船上。

陈嵊收剑入鞘,笑着问那船夫够不够,已经被惊呆了的船夫只能使劲点头。

陈嵊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叶笙歌在渡口处与两人相别,说是不想去那座剑山了,想先去别处看看的。

陈嵊自然没有拦着,青槐更没兴趣多说半句废话,三人便在此分道扬镳,只是之后几步,青槐转身说道“叶笙歌,你记住了,我的小跟班以后会超过你的。”

一身白裙的叶笙歌只是平静点头说了个好字,然后便对着陈嵊点了点头,然后转而北上。

一起和陈嵊跨过边境来到大余的青槐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整个人好像有些心事,可又没有说出口,等到要临近边境的时候,青槐才总算是问道“你说那家伙真没可能登上那座剑山?”

陈嵊平静笑道“朝青秋留下了一缕剑气,自然便难,但我总觉得这小子应当不差的,就算没有登上山顶,也没关系,等我找到他,带着他走过一段路,怎么也要领他踏入剑气境的门槛的。”

青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这么笨,哪里有机会。”

不料陈嵊却是一本正经的反驳道“我陈嵊的弟子,哪里有这么不堪?”

这一下,青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快要临近剑山脚下的时候,青槐说不想去剑山了,说万一见到那家伙没登上剑山又在山下死乞白赖的懒着没走的话,岂不是很丢人,所以她就索性不去了,免得看见他的时候他觉得丢脸。

陈嵊笑着问她接下来要往何处去,青槐没回答他,只是说走走看看,具体不知,于是在大余边境,青槐便独自一个人往延陵境内去了,看着路线好像就是大周,她给自己解释是只想去看看那边的风景,其实是想看看他没登上剑山是不是便回去了。

要是恰巧在周国得见这个家伙,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个好脸色,然后安慰他两句?

青槐笑着点头,觉得还行,反正这家伙脸皮不薄,安慰两句也就行了。

至于陈嵊,本来也不太想去剑山,自然也就不继续往剑山去了,至此,启程之时目的地都是剑山的三人,竟然没有一个当真走到了剑山。

与此同时,在大余边境出手的那位中年修士的背景被沉斜山给调查出来,数日之后,便有一位境界高深的山上道士出手将那中年修士的背后道观大门直接轰碎,那位奉了山上命令的中年道士从容不迫的走进那座不算大的道观,自然这不算大,也是与沉斜山相比之下。走进道观之后,中年道士笑问着满脸惊恐的数位修士,这叶笙歌好不好杀。

然后不等他们开口,便将整座道观夷为平地。

是个傻子都知道这座道观敢如此行事必然是有人在身后,只不过沉斜山不想去追究,这口黑锅便只能由他们来背着。

只不过也确实是他们出手袭杀的叶笙歌。

合情合理。

要是有人觉得不合情理,便来沉斜山讲道理就是。

山上道士都可以陪你讲,若是都讲不过,还有位观主在的。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不如意者,非桃花

春去夏又走,然后到了秋末。

一晃眼,李扶摇在剑山脚下练剑也已经过了整整半个年头,除去最开始和三位师叔学剑意剑术剑气之外,后面的日子大多都会在那条登山路去走一走,有时候会与两位剑仙残魄比剑,只不过说是比剑,大抵只是被那位姓陆的剑仙一剑给直接击晕,那位女子剑仙谢沉知道了李扶摇是谢陆的师侄之后便不曾出过剑,每每在李扶摇被陆长偃那些凌厉的剑气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时候,谢沉只是在远处山峰看着远处,一袭红衣,不露半点言语。

每日挨上一剑之后便再去和那些巨鸟缠斗,须出剑到精疲力尽才可顺着山道下山,然后在剑山脚下的破庙前和谢陆比剑,谢陆最开始以剑士第一境对敌,之后便是第二境,一样让李扶摇苦不堪言,只是这种喂剑法子,谢陆觉着甚好,李扶摇也就没敢多说,只是琢磨着什么时候能让谢师叔都吃上他一剑,不过依着如今的这境界攀升进度,似乎不太理想。

柳依白或许对于酒的痴迷要比剑道有过之而不及,知道李扶摇的酒量尚可,便每日黄昏拉着李扶摇小酌几杯,只不过依着这位柳依白来说,便是极其不过瘾,便好似一剑出半鞘,出不得出,入不得入。只不过这种牢骚,柳依白一点都不敢对着谢陆说,现如今这情况实际上也是他一手造就的,若不是他自己某日非要想着把李扶摇灌醉,以至于那小子误了第二天的修行,也不至于现如今每次和李扶摇一起喝酒也只能喝几杯了。

洗初南的道理讲了许多,最后剑意却只留下了寥寥几字,这让李扶摇最开始有些懵,可后来走了几次登上路便渐渐明了,才彻底觉得自己这位洗师叔能够在三位师叔之中走的最远,不无道理。只不过这样一来,三位教李扶摇练剑的师叔中,便显得是洗初南最为悠闲了。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扶摇仍旧在第二境宁神里并未半点破境的征召,当年陈嵊一年便走到剑气境,可这个做徒弟的远不如自家师父厉害,硬是一年有余,仍旧没有踏过第二境的门槛,这让李扶摇偶有懊恼之时,便更加佩服自己那位便宜师父了。

山上的老祖宗自从当日下山过一次之后便不再下山,据山上偶尔传出的消息便是老祖宗已经选择闭关清修,要往剑道前路再踏上几步,后知后觉才知道那位看起来不太严厉的老人便是山上剑士的老祖宗,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越发想起怪不得那老祖宗说送他下山之后,便无一人敢反驳,原来是有这层身份在这里。

秋末之后的初冬,剑山上下了第一场雪,雪不大,但正好能将目光所及的山上都染上一层白霜,剑山脚下的这间破庙屋顶上更是积垫了不少积雪,李扶摇原本准备去拿扫帚清扫破庙前空地的积雪,却被谢陆拦下,说是如此雪景才好练剑,李扶摇一脸茫然,然后他便陪着谢陆整整比了一天剑,黄昏时结束时,一身都是淤青伤痕。

谢陆跳到大青石上坐下,示意李扶摇来坐到她身边,坐下之后,谢陆指着远处青山,轻声笑道“我倒是宁愿你学剑学慢些,山上无趣,我虽一心向剑道,但也偶觉无趣,你来了这些时日,倒是平添了些生气。”

李扶摇早知道这一旦走进剑气境,剑气能够外放之后,便要下山去游历山河,之后若是不能再进一步,也不用说回剑山的事情,若是能在剑道上继续前行,才可回剑山修行,只不过到底选择回剑山的剑士不多,大多要么死在妖土,要不在某处闭关破境之时身死道消,愿意将后半辈子都放在这座山上的剑士们是不得不为了延续这剑士一脉才做出的选择,不然谁不愿意去做那种仗剑天下何处去的潇洒之辈。

谢陆见李扶摇没有说话,也不觉有什么,只是笑道“扶摇,你这个年纪正好和那位道种以及这座山河里的其他年轻人差不了多少,下山之后你便要代表着剑山,不,代表着剑士一脉,和他们争上一争了,说争其实也不妥,只是想着不要辱没了剑士一脉便可,以往岁月,剑山尚无新人,倒是不作这般打算,可现如今有了你,自然而然的便不能再避而不谈,你是这十年内第一个得以在剑山修行的新人,这担子自然便要落在你头上了,有些重,可必须扛下了。”

李扶摇咧咧嘴,第一次觉得这练剑之后,担子又重了许多。

谢陆平静道“当年还未打过那场大战之前,我剑士一脉数位剑仙坐镇山河,又有无数出类拔萃的剑道前辈,在山河之中,区别于三教之外,可三教修士依旧无一人胆敢轻视,甚至在山河之中有无数剑宗剑派,门下弟子无不以自己身为剑士而自豪,现如今虽说不复当年盛况,但你见过哪一个剑士是颓废不已,自怨自艾的?”

李扶摇轻声道“剑士自豪的根本不在于山河里的地位,好像就在于腰间一剑。”

谢陆赞许的看了看李扶摇,“学了本事,没什么自傲的,自傲在于自始至终都对得起腰间的一剑。我听洗师兄说你觉得剑是直的,我觉得很不错,直来直去,这就是剑。”

李扶摇笑了笑,不置可否,谢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笑着说道“实际上山上还有个小子其实能下山,只不过老祖宗舍不得他去送死而已。”

李扶摇嘴角抽搐,“谢师叔也不需要说得如此直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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