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云层里接连生出数道剑光。
这是两柄剑在相撞,也是两个人在搏杀。
剑光惊乱了天光,当然也乱了些人心。
这世间境界有称雄者,但对于剑道,从未说过有谁的剑道世间无双,就好像是读书人写的文章,即便有人奉如圭臬,也会有人觉得一文不值,那么这文章的好坏,到底是该以什么样的评判标准来说呢?
是喜欢的人多,便是好文章?
或是只要有人喜欢,相对来言,便是不错的文章?
一篇文章自然是无法让所有人喜欢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即便是这世间最为出彩的读书人,亦无法能够评判得让所有人信服。
所以朝风尘的剑道即便再怎么高妙,他都不会说一定会强于梁药。
而且两柄剑,本就不同,各有千秋。
朝风尘的境界低于梁药,本来这场比剑应当是不会占到上风,可是没有谁知道,在云层的比剑里,朝风尘的剑,处处争先。
或许和三教修士大战的时候看不出来朝风尘的优势,但在和剑士对敌的时候,显然便是应当能有直观的体现。
枯槁老人落到了一处楼阁的顶楼,在这里还有两位修士在观战。
说是观战,其实只是看看剑光而已。
枯槁老人按着剑柄,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位守城人的剑,有多强?”
其实知道梁药用剑的修士不会很多,之前云层生出剑光的时候,更是没有想出这是那位守城人,只是猜想或是帝师徐芽再和某位剑修比剑。
现在枯槁老人一语道破,两个修士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惊骇。
原来那位声名在外的守城人,竟然是一位剑修。
不过也难怪,要不是一位剑修,怎会有如此杀力,让几位登楼先后喋血?
两位修士都只是太清境的野修,看着这个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枯槁老人,想了想之后,小心翼翼的措词问道:“敢问前辈,除去那位前辈之外,另外一人是何方神圣?”
自从白鱼镇一战之后,天底下剑士的地位比起来之前,要提升不少,现如今这些野修再面对剑修也好,还是剑士也罢,恐怕都要和颜悦色一些了。
甚至于剑仙朝青秋的几次出剑,便已经让这些野修心神向往了。
剑士一脉尚有一位剑仙坐镇,能够让三教不敢轻视,可野修什么时候才能出一位沧海。
现如今野修里境界修为最高的魔教教主林红烛,不过就是个登楼修士而已。
这位魔教教主有可能成为沧海修士,但想来也不是在朝夕之间便能成的。
枯槁老人想了想,认真说道:“那柄剑似乎不太差。”
岂止是那柄剑不差,甚至于可以说是那个人也不太差。
毕竟是朝风尘。
……
……
春雨又一次打湿了宫殿的檐角,大余新帝看着那些雨滴一滴滴落下来,然后摔碎在地面上。
从远处走来一个脸上生着一道骇人伤痕的男人。
让人看了,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半点害怕。
似乎是有些奇怪。
但气质这个东西,在很多时候,是可以掩盖容貌的。
大余新帝看到此人出现,喊了一句裴大人。
有些惊骇,更有些缅怀。
但事实上更多地是尊敬。
大余朝野上下,谁都知道这位大余新帝和那位早先便已经成为帝师的徐芽关系匪浅,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和裴厚的关系也不差。
裴厚是先帝的侍从,是当年的御林军统领,只是在大余新帝即位之初,一直对这位大余新帝有些意见,导致了在大余新帝成为大余皇帝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二十年。
可实际上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裴厚其实是帝师徐芽之前的帝师。
也是他伍言的师父。
裴厚的剑术,当年说的是举世无双。
只是境界不够。
才导致了空有剑术大师的头衔,但并无剑道宗师的说法。
因此销声匿迹二十年,也没有多少人提起这位裴大人。
大余新帝却是知道,这位裴大人其实在皇宫潜修了二十年。
二十年不曾与世人有过半点接触。
今日裴厚出现在皇宫,让人很有些意外。
裴厚看着天空的两道剑光,皱眉道:“一个是梁药,另外一个是谁?”
梁药是太平城的守城人,这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是一个不见得能被人知晓的事情,但对于皇族来说,却很清楚。
若是太平城到底是谁作为守城人都不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