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刑部,一个北军府。一个是这延陵王朝的六部衙门之一,甚至能够排进前三的衙门,另外一个则是这北境的北军府,实在是都不好惹。
接过令牌,确认身份无误,但中年校尉仍旧心里不想相让,正欲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那马夫便淡然开口说道“车厢里乃是我刑部供奉。”
声音不大,语气极轻,但意味深长。
延陵王朝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境内的修士,一流的在各大书院学宫之中,二流的则是在刑部和皇城里,至于三流的才会在这边军,军伍之中。
恐怕这刑部的任何一个供奉,拉出来对敌随军修士,都能稳占上风。
中年校尉咬牙道“让开。”
身后的数十骑驱马相让,而这位校尉则是亲自驱马来到马车前,将令牌交回。
不过尚未转身,那车厢里便传出声响,“那位,怎么死的?”
若是一般刑部官员发问,他大可以不做回答,边军向来都是隶属于兵部管制,其余衙门还真的没有半点管制之权,因此就算是不理会,也合情合理。只不过现如今发问的既然是一位刑部供奉修士,这便没有道理可以讲了,车厢里的那位若是不高兴了,将这些骑卒全部打杀,想必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今日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校尉硬着头皮将想好的说辞都说了一番,然后拱手道“仙师大人,那处酒肆有个老儒生实在骇然,梁先生这等修为,竟然被轻而易举便直接打杀了,若是仙师大人要去那里,也要小心才是。”
车厢里那人笑道“那位老先生既然没有将你们都打杀了,自然还是分得清楚善恶的,梁树自己贪图妖丹死在那里不算是大事,我倒是想和那位老先生聊上一聊,正好此地离那处酒肆也不远,权当去避雨了。”
校尉又说了几句话,车厢里那人却都毫不在意,很快这架马车便穿过这些骑卒,往那处酒肆而去。
马车继续缓行,车厢里的捧书女子正在读一本书,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那位端坐的读书人听得见。
读书人神态平静。
翻着一本皇帝陛下亲自挑选的书籍的捧书女子,一字一句,读得极为认真,读到后面,女子看了一眼马车外的光景,忽然轻声道“先生,雨停了。”
那位已经不能视物的目盲读书人笑着问道“这句也是书里的?”
捧书女子红了脸,看着这先生的笑容,只感觉如沐春风。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不和臭棋篓子讲道理
既然尚未走到那座酒肆,便已经是雨过天晴,王偃青便理解为见到那位老先生的缘分没到,也就不急着往那座酒肆去了,只是沿着官道缓行,听着春水在读的那本《甲子山河游记》,偶尔点头,神情不变。
春水手上捧着的这本《甲子山河游记》是一位落魄的读书人所写,这位读书人一辈子都在游历山河,境界不高,学问不高,连作文章的水平在王偃青看来,也不高。只是行文之间感情真挚,倒是算是一本好书,最后连名字都没能流传下来那位读书人,就只有这样一本书流传世间,延陵皇帝对此书喜爱的很,要不然也不会亲自挑出来让春水带离皇宫,供王偃青品读。
读书小半日的春水读完此书最后一句之后便不忙着翻开新书,反倒是去找了水囊,喝了几口之后才柔声笑道“先生这几日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要是说之前那场大雨惊扰了先生,可现在雨过天晴了,为何还是这般,难不成先生心中还有些什么别的打算。”
王偃青平静笑道“我早已经目盲多年,下雨时也看不见,雨过天晴时也看不见,哪里有什么惊扰的说法,只是想起这趟出门并未带着那盘棋,便显得有些无趣,每日听书之后别无他物了。”
春水柔声道“先生下棋也是和自己下,不也挺无趣的?”
王偃青听到这个说法,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就连延陵国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在这座王朝里哪里又找得出能和他棋力相当的对手,他不与自己下又能和谁下去?
只不过这个除去读书之外,唯一爱好便是下棋的读书人还真想着找一位棋力相当的对手一较高下。
不过何其难也!
马车穿过一座木桥,前面便出现了一座凉亭,赶路走了半日,想着马也乏了,马夫便转过头问道“王先生,前面有一座凉亭,是否停下休息片刻?”
王偃青点点头,答应下来,“如此甚好。”
马车在凉亭旁停下,春水搀扶王偃青走出车厢,来到凉亭里的石桌前坐下,王偃青神情古井不波,伸手理了理鬓发,自从目盲之后,这类整理鬓发的事情便都只能靠感觉了,至于到底有没有整理好,他实际上也不清楚,片刻之后,王偃青饶有兴致的转头看向春水,笑问道“我这面容可还过得去?”
春水伸手替王偃青将额头上的几缕乱发给别到耳后,笑着说道“先生是春水看过最好看的人了。”
王偃青轻笑道“可我怎么听说,咱们延陵的第一美男子可就在洛阳城中,你没见过?”
春水小脸微红,低声道“可先生笑起来最好看嘛。”
王偃青老脸微红,不多说什么。
而那位马夫则是干脆走的远些,去替那匹马儿找了些草料,不去关注亭子里的事情,免得受伤。
只不过马夫才走到河边,便看着有个老家伙站在远处,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马夫一惊,正准备开口,便发现那老家伙竟然是双脚不着地,是悬在半空中的。马夫不是修士,但整天也是很不少修士打交道的人物,因此并未被直接吓到,只是想着这条小河里还有这么一号水鬼?
他大声问道“你是哪来的山精野怪?”
如此只是想让王偃青这个太清境的修士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
老家伙在远处站立片刻,不理会这个傻乎乎的马夫,自顾自走进凉亭,来到王偃青身前,将怀里所抱着的东西放在石桌上,自顾自坐下,在一旁的春水瞪大眼睛,可老家伙不在意,也不理会春水诧异的神情,平静笑道“王偃青,你这个延陵国手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王偃青“望”向前方,神情有些茫然,在他的感知里,除了这道声音,并不知晓身前还有一人。
老家伙摆手说道“老夫出窍神游,你这个境界如何感知的到?反倒是不如一个普通人,至少睁着眼睛便可看到老夫。”
出窍神游!
王偃青很快释然一笑,这等能够出窍神游的前辈,哪里是他这么个太清境修士能够揣摩的,他思索片刻说道“想必先生便是那座酒肆那位老先生了,之前将北军府的随军修士打杀便是出自先生手笔?”
借着喝醉便出窍神游的老儒生笑了笑,“原来老夫没记错,你王偃青现如今不仅是延陵第一国手,还是延陵刑部的供奉,怎么,想和老夫讲一番道理?”
王偃青将石桌上的棋盘铺开,笑道“老先生这般修为讲什么道理,也就只有在棋道上能不能看让先生烦心了。”
老儒生将白子推到王偃青身前,气笑道“你王偃青真当自己是延陵第一国手了?”
王偃青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先生执黑?”
后者哼了一声,放了一枚棋子在棋盘上。
王偃青虽说目盲,但每次下棋都有人将对方所下的位置告诉他,然后他在脑中将这些棋子棋盘上的位置都记住,然后才有下棋这一说,只不过现如今身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只有春水,因此等老儒生放下棋子之后,春水便赶紧低着头将黑子位置告诉了王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