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已经入江。
捉鬼幡撞上李扶摇后背。
只是威势被江水延缓了许多。
李扶摇进入刺骨江水中,不见踪影。
身穿明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面无表情的收回捉鬼幡。
当中年道士回落到大船上之后,大船才停止摇晃。
两个都是身穿道袍的男人站在船头,一个手拿青竹鱼竿,神情古怪,一个则是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道士看向那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道士,冷声问道“孟丹青,为何无故出手?”
孟丹青脸色不变,平静开口说道“说不上无故,卢兄身后有乾坤观这么一座大山,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可在下不过是个孤魂野鬼,有妻儿老小,有人出价了,自然是要接下。”
孟丹青皱眉问道“有人出价杀他?这等青丝境的野修,只怕价钱不见得有多高!”
孟丹青出身于乾坤观,师门是号称排在梁溪前十的道观之一,虽说和沉斜山以及雨雾山这类道观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既然能够排进梁溪前十,便足以震慑世间绝大部分的宗门。
梁溪的前十,便算是山河里的前十。
梁溪同延陵这边其实有很大的差距,和学宫与洛阳城的关系不同,在梁溪的都城朝歌,无论是那位坐拥三大王朝之一的梁溪皇帝,还是朝歌城的一众文臣武将,对于沉斜山也好,还是说梁溪境内的各大道观也好,向来尊敬有加,梁溪疆域里的道观数量只怕还要远远超过的延陵境内的书院学堂。
在梁溪的律法里,只要男子选择走入道观成为道士,不仅能在官府里领到一份不少的银钱,从此以后不管是征兵还是其余什么,都可一概不做理会。
梁溪对于道门的尊重,并非是停留在表面,而是切切实实落在实处的,让人有目共睹。
在梁溪,道士的地位甚高,以至于许多的道门弟子即便是从宗门离开之后,大抵也不会选择离开梁溪,到别处去修行。
像是北海这种偏远的地方,能见到一个,都不容易。
卢围的师门未必其实未必比孟丹青所在的乾坤观差多少,只是孟丹青这次来北海是奉了师门之命,一路追着那个从朝暮境掉到太清境的妖修,在山河之中,其实这么一个这么境界的妖修并不多见。
那位格局甚大的乾坤观主甚至还想着这个妖修是从妖土而来,只是并未证据而已。
但妖修伤人是真,且还在乾坤观管辖范围之内,自然便要铲除。
孟丹青和其余几个师兄弟分头行事,算是他运气最好,最先察觉到那妖修气息,一路寻着妖气到这条大江,然后才有了垂钓多日的事情。
追寻妖修的这些日子,算是结识了卢围
。
两人都是道门弟子,虽说不是一座道观,但说得上是同道中人。
只是这些日子,两人一直算是不咸不淡的交情,各不干涉,各行其事,谁知道今日在他快要功成之时,他突兀出手,便把李扶摇直接给打入江水之中了。
这让孟丹青有诸多费解。
虽说现如今卢围给出了解释,但孟丹青依旧不解。
卢围看着江面,平静道“北海甘河山上之前有座北海剑冢,只是一个江湖宗派,剑冢里有一柄剑,好似叫做十九,被一个妖修带走,之后不知道为何,另外有两人拿着这柄剑十九回了北海剑冢,而且当天北海剑冢便更名为小邑楼。”
“其中之一便是刚才那个年轻人。”
孟丹青微微皱眉。
卢围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之后甘河山发生了一件事情,死了两个修士。”
“世间时时刻刻都在死人,只是恰好有人出了钱,非要报仇。”
卢围看了孟丹青一眼,笑道“在北海,挣银子,真的不算是太简单。”
卢围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他去了宁府城,知道他在那个雨夜里做了些什么,我谋划了很多东西,最后算准了他要来这里,只是不知道道友会在今天捉到那个妖修。”
“作为补偿,若是之后还能发现那个妖修的踪迹,我会帮着出手。”
孟丹青冷哼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对此卢围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之前他有计划,是准备等李扶摇上船之后,自己在吃食里下些山上修士都觉得很要命的毒,但当然不是开头几天,这种事情,自然要在李扶摇放松警惕之后才好下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才刚刚上船,就被自己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没有想到,不代表发现机会之后不去抓住。
原以为是十拿九稳,可最后还是差了一些。
卢围心想即便是你躲过了我的捉鬼幡,在江底如何受得住?
不是被那妖修吃掉,便十有八九要回到江面。
我便在这里等着便是。
……
……
寒冬时节的江水刺骨寒冷。
普通人落到水中,不仅要面对寒冷,还极有可能会直接被淹死。
李扶摇落到江水中的同时便想着要用剑气撑开一道屏障。
可片刻之后,他便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水底呼吸自如。
即便是在北海海底待了整整一年,李扶摇也知道若是没有青天君留下的布置,自己不可能坚持下去。
可是现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在下落途中,李扶摇开始思索自己身上有些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在水底行动自如的。
老祖宗送的灯笼和玉佩,两者都是和修行有关,并未有其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