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修士,一人区别山河,一个区别于三教,倒是真的有些特立独行。
走在街道上,李扶摇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那份大周疆域图,很平静的说道“罗桑河离少梁城应当还有十余日的路程,但是咱们应该竭力走快些,不然我总有些担忧。”
青槐转过头,“担忧什么?”
“担忧赶不及啊。”
青槐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李扶摇一眼,“你要是现在就想到罗桑河,最多半日你就能到。”
李扶摇皱眉,心想着难不成你还有些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
好像是看透李扶摇在想些什么,这个少女开口解释道“到了朝暮境,一日万里都不是难事,只不过我现如今的境界还是青丝,一日最多走几千里,带个人就更烦了,但是你知道这世上的修士不是人人都同你们这些蠢剑士一样,只有一剑身无长物的。就比如说我带着的这些小玩意,捏碎一个便可走一千里,这里距离罗桑河不过八千里,意思就是说我只需要捏碎十几个就行了。”
李扶摇倒是听得心神摇曳,只不过很快又担忧道“这种法器,应当不常见吧?”
青槐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不常见,所以我也没有几个。”
李扶摇小心翼翼问道“到底是几个?”
青槐轻声叹道“也就差不多一万个而已。”
李扶摇险些一头栽倒在街道上,这一万个还不多,现在他是有些理解为什么青槐一点都不担忧在春末之前赶不到梁溪了,原来原因便在于这里,这有了这个东西,哪里花费得了什么功夫。
出城之后,雨势渐大,李扶摇撑着油纸伞扯嘴问道“要不咱们直接去剑山吧?”
只不过这一句话说出来,很快便被青槐否决,“好不容易有架打,去什么剑山?”
对此,李扶摇只感觉一阵头大,你说你不讲道理就算了,怎么还喜欢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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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的早朝已经散了许久,大周天子重回长春宫御书房批复奏折,现如今大周尚未亡,他还是大周的皇帝,自然便不能荒废政事。
再加上现如今的大周上下都尚有无数的琐事等着他处理,他如何能不闻不问。
风雨飘摇之际,反倒显得这位大周皇帝的重要性。
司礼监掌印太监苏谨,从大周皇帝起夜时候便一直侯在御书房外,等到了那场早朝结束之后又一直侯在此处,足足已经有了半日功夫,这位皇宫万余宦官之首,虽说年纪已经不小,可侯在御书房外半日,竟然不显得有半点疲态。
站在御书房外听不见御书房内某人的骂娘声其实才是这些年间宫中最难见的风景,那位雄才大略的君王从来不惮把自己对某位臣子的喜恶表现出来,可现如今却真是一句话都不曾传出来过,那些平日里频频被他提及的名字,现如今也是一个都听不到。
苏谨叹了口气,看着这场春雨,想着大周朝走过的两百七十多年时光,不知道为何便红了眼眶,苏谨是太监,可也是周人。
片刻之后,在御书房外围跑过一位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前,小太监对着这位掌印太监做足礼数,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苏谨,等到苏谨点头之后,才小跑着离去。
作为知道那日皇帝陛下出宫详细内情的几人之一,苏谨自然知道那位少年对皇帝陛下意味着什么,现如今从宫外传入的两个消息,难不成就要成为压倒皇帝陛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谨不敢去想太多,很快便轻轻敲了敲御书房的门。
大周天子很快做出反应。
苏谨恭敬的说道“陛下,之前所见的那位少年现如今已经离开了少梁城,只不过离开之前有一封信传入宫中,要陛下亲启。”
御书房内的大周天子沉默很久,才平静道“拿进来。”
苏谨推门而入,得以见到坐在窗边的大周天子,那位大周天子神色如常,只不过嘴角泛白,显得有些沧桑。
接过信笺,大周天子没有急着拆开,只是问道“那少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少梁城?”
苏谨低头回道“正好是陛下散了早朝的的时候。”
大周天子点点头,然后示意苏谨出去,等到苏谨出去之后,他才看着那封信笺。
看着信笺,大周天子脸色苦涩,心想着你到底是觉得自己不是周人,便弃朕而去了?
只不过很快大周天子便自顾自说道“既然不是周人,那何来为大周搏命之理?”
大周天子去撕开信笺,看着泛黄的信纸,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
仿佛枯木再生。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忽然便开始笑,笑得酣畅淋漓。
在桌上,那张信纸上只有一句话,“罗桑河杀修士。”
大周天子看了两眼那信纸上的字迹,由衷赞叹道“这他娘的字,还真他娘的……好看。”
本章完)
第三十章罗桑河
大周北境的北燕郡,地势险峻,一向易守难攻,这些年的大周为何对于北境边防一向不用投入重兵,除去因为北方的陈国一向不愿意轻启战端之外,更多的便是有这份天险了。
只不过这份天险,在数日之前便正式宣布告破,陈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踏过北燕郡,往南下而去,最终的目的地自然便是那座少梁城。
而这场战事,甚至让北燕郡的六万边军觉得打得极为憋屈,两方既没有在城头关隘上厮杀一场,也没有点齐兵马在城外大战,就是那陈伍之中的十几位修士轻描淡写的出手,斩杀了这边北边军的将领校尉,导致整个北边军群龙无首,一片混乱,而那陈国大军便如此跨过了北燕郡,轻而易举的跃马南下。
只不过在陈国大军跨过北燕郡之后,大周北边军仅存的三万余名将士却仍旧不依不饶的跟在陈国大军身后,一路不停的与陈国大军厮杀,陈伍之中的那十几位修士对于这三万北边军没有放在眼里,因此并不做理会,陈国将领却是对这股不断骚扰大军后方,却很难将其一鼓作气歼灭的大周北边军只剩下深深的佩服,但至始至终都还是在想办法要将这么三万残军彻底歼灭在大周北境,这些天春雨连绵,因此在军中那些仙师的要求下,陈军在罗桑河河岸修整几日,并未急着南下,陈军统帅虽说很有些怨言,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都不敢在这些是人命如草芥的仙师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在大军停下之后,默默算计该如何将那些北边军彻底消灭。
罗桑河岸后是连绵青山,树林茂密,山路更是难行,只不过谁能想得到现如今那些青山之中便藏着大周仅存的三万边军,这些时日,驻扎在河岸边的陈国大军也已经至少被袭营了至少三次。
每次都是在半夜,周人从青山而出,在天未亮之前便又消失在青山之中,陈国统帅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十几位修士能够至始至终都听从他的号令,现如今那三万周人至少也已经剩不下什么人了,可惜他这样的一个小国统帅,注定使唤不动那些延陵供奉起来的仙师,因此想了想之后,他也便不再抱任何希望。
黄昏时刻,站在帅帐前听着远处那十几顶军帐里传出来欢声笑语,这位不过才是不惑之年的陈国统帅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这场春雨开始下起来的时候,这些修士便不愿意继续前行,最开始他想动用统帅之职希冀找到一个不错的扎营点,可很那些修士并无半点要顺从他的意思,直接要求将扎营地方放在罗桑河河岸,这种兵家大忌的驻扎地方,自然是被他严厉反对,可那些修士并不曾理会,最后他才不情不愿的真的将驻扎地方放在了此处。
虽说军中还有这么十几个修士,可其实他依然十分担忧现如今的处境,那些不依不饶的周人的这些天的三次袭营便是一直悬在他心上的剑。
那些周人的不屈不挠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这周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