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说的很清楚,要想让他们服气,就要剑够强。
陈嵊是很强,他甚至以春秋境界和某些登楼修士对敌过,但是他说到底都还是个春秋境界的修士,比起来孟晋还是不够。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最后便需要孟晋表态了。
孟晋没有说话,但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不说话也不行了,
孟晋好像很费力的说道:“小嵊。”
这是个熟悉的称呼。
当年陈嵊拜入拜入许寂门下的时候,除去谢陆之外,年纪最轻,所以很多人都叫他小嵊,但是孟晋没有叫过。
孟晋不是个喜欢和晚辈多说话的人。
陈嵊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站在山道上的师爷,沉默了片刻,认真问道:“师爷一定要做这个剑山掌教吗?”
孟晋没有躲避这个问题,很快便说道:“在山上也好,在山下也好,人需要站在适合自己的位子上,不然便对谁都是害处。”
陈嵊哦了一声,就此他就明白了。
“我是剑山掌律,我说了,祖制不能变,师爷要做掌教,不行,谁不愿意,便给我一剑,杀了我再说别的。”
陈嵊这个人脾气很怪,但更多的还是倔强。
但是这种倔强在现在来看,可能说不上是坏事,至少在今天来说是这样。
他看着那些想要说话的人,平静道:“山上有规矩,谁不听都不行。”
说完这些,他不准备再说话。
反倒是吴山河又开口,“我是剑山掌教,我不让,谁也不能抢。”
形势一下子变得很古怪。
孟晋看了一眼那些弟子,然后又看了一眼吴山河和陈嵊,这才说道:“都是些倔强的孩子,和许寂,一模一样。”
孟晋摇头道:“不过剑山在你们手里,真的不好,百年之后,这剑山便变得又臭又硬了。”
“我到时候不在了,洗不了,还不如现在来洗。”
第六百五十五章 山上大事,问过我
洗衣服要用水,洗碗要用水,洗那些污浊的东西,都要用水。
但今日这剑山,不会污浊,那么洗剑山,只用剑。
孟晋是这世间首屈一指的剑士,除去那几位剑仙之外,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不是没有,但是不多,而且真要达到他这个高度的,也很难找到。
之前剑山上的周青和许吏这两个人,比起来他,都还要差去一线,现在这两人都不在山上。
陈嵊只是个春秋境界的剑士,要说比剑,断然是没有孟晋境界高的,哪怕之前他已经经历过了一场恶战。
但是在孟晋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陈嵊还是站了出来,他按住腰间的白鱼剑,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孟晋就站在山道上。
他再度开口说道:“小嵊,你觉得我是错的?”
由一位登楼剑士来做剑山掌教,而且那一位登楼剑士还是之前和剑山渊源很深厚的孟晋,怎么看都不像是错的。
陈嵊在摇头,“是的。”
意简言骇。
有些话之前已经说了很多次,现在便不用说了,只用拔剑就行了。
陈嵊深吸一口气,把吴山河往山上推了一把,然后平静的看着孟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站远一些。”
站远一些,免得伤了。
陈嵊看着孟晋,之前孟晋和落千言有过一战,即便再如何轻描淡写,怎么看都不会是没有影响,至少现在孟晋应当是有些轻微伤势的,这个时候才是陈嵊能够胜过他的唯一可能。
孟晋不在意这些事情,陈嵊即便是一位登楼境,在他面前都差得很远,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春秋境,一个春秋境能够做些什么呢?
孟晋看着陈嵊,什么也没说,这场比剑便开始了。
他们一脉相承,但剑道不同。
山道上吹过风,风里满是孟晋的剑气,陈嵊感受着那些剑气从他身前过来,毫不犹豫便拔出了剑。
他的剑道境界极高,虽说平日里看起来还没有怎么努力练剑,但是真到了紧要关头,便能够看出陈嵊的厉害之处了。
白鱼剑雪白的剑身上掠过一缕剑气,然后这缕剑气很快便游走在山道上,为陈嵊拦下了那风里的大部分剑气,山道上开始飘落黄叶。
那些剑木生的笔直,但一样树叶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飘落的黄叶看着也十分凌厉,快要落到山道上的时候,忽然便变得极为凌厉,那些树叶穿过了风,风里有剑气,于是树叶上便有了些剑气。
很快,这树叶便落到了陈嵊的肩膀上,只一瞬间,便割开了一大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流了出来。
陈嵊握剑的那只手有些颤抖,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孟晋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眼,平静的看着陈嵊,“我让你出不了剑的时候,你便出不了剑,你说要和我比剑,这不觉得是个笑话?”
陈嵊出不了剑,那是因为孟晋的剑气尽数将他包裹了起来,就好像是一条条绳索,完完全全把这个人捆起来了一样。
所以陈嵊出不了剑。
他出不了剑,便没有比剑一说,还真是讽刺啊。
孟晋的视线重新回到吴山河身上,他平静说道:“把剑令给我。”
剑令代表着掌教令信,想要名正言顺的成为剑山掌教,便一定需要剑令。
吴山河摇头。
他没有说话,知道说什么都是枉然。
孟晋的眼睛微微眯着,轻声说道:“你不给我,我自己也能寻到,我不是什么蠢人,我做过剑山掌教,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去找它。”